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潇湘夜夕雨 [樓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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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意外(2)
  诊所的女医生――一个面无表情的中年妇女,抬眼看了一下宁馨,目光却是掠过她的,听完宁馨的描述后,问:“你有多长时间没有来月经了?”
  “啊?啊?恩…”
  几个月了?宁馨突然一惊,心想,很长一段时间了吧。从跟冷啸寒一起出去后就没有来过的,不对,刚到那个高原小国时来过一次,再就没来了,多久,三四个月了啊!宁馨心里都冒出了冷汗,心底埋怨起自己,怎么这么粗心大意,这点事情都没察觉到呢。可是转念又想,那时的她有点精神恍惚,怎么会惦记这个呢。
  “你还是去医院做一下正规检查吧,我怀疑你是怀孕了。”女医生又看了一眼脸色早已苍白的宁馨。
  宁馨点点头,便逃也似的跑出了诊所。
  宁馨恍恍忽忽地走在巷子里,就像踩在棉花团上似的,手里紧紧握着刚从超市买来的验孕棒。
  “你刚才接电话的时候,在亲热地喊谁的名字啊?小白是谁?”一个男子粗暴的声音突然窜了出来,宁馨看了一眼他――一个满脸怒意的青年男子,白衬衫的袖子码在胳膊肘子上,领口的扣子解开了两三颗,看模样就是刚刚下班,兴冲冲地给女朋友打电话,没想到遇到了“突发事件”。
  宁馨走过男子身旁时,他仍拿着手机在质问女友“你说啊!小白到底是谁?他和你是什么关系?说!说!”
  他到底是谁?他到底是谁?宁馨轻声反复念着这句话,像念咒语似的。
  
  检测线和标准线显色明显。宁馨绝望地坐在自家简陋的洗手间的水泥地上。头无力地靠在门上。地上的水渍浸湿了裤子,宁馨也不嫌脏,就那么愣在那儿,这个世界对她整个人来说是天旋地转。不知过了多久,宁馨换上睡衣爬到了床上,晚饭不吃也不没觉得饿。
  没有月亮,是个墨黑的夜晚,宁馨在黑暗中睁着眼睛,如何也睡不着,即使她的脑袋已经困的有些作疼。那两条线一直在她的眼前晃动。这是一场梦就好了,宁馨喃喃说道。又过了一会儿,宁馨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打开白炽灯,跑到洗手间,蹲在垃圾筒旁一顿翻找,直到打开那张被揉皱的说明书,宁馨要的黑体字出现在她的眼前:本产品的准确率为85%~95%。
  宁馨拍拍自己的胸口,舒了一口气,心里强迫似的安慰自己,也许这并不准确,明天早晨我再检验一次看看,也说不定是月经不调呢。最后,终于稍微放松下来的精神让她得以入睡。
  第二天早晨宁馨决定还是到正规医院检查下比较有把握。她给经理打了个电话,说自己不舒服今天不去上班了。经理说没关系,宁馨,你好好休息再来上班。并叮嘱她照顾好自己。
  从医院出来时下起了小雨,宁馨像个幽魂似的飘在车辆川流不息的大街上。
  “孩子已经三个月了。”
  “之所以没有明显的小腹凸出,那是因为你属于那种不显怀的人。”
  不知走了多久,走到何处,医生的话却一直都浮在宁馨的脑海里。一段期间以来,虽然经常有呕吐感,但本以为是天气便热的缘故,没想到却是一个婴孩孕育在子宫里。
  在一个十字路口等绿灯时,宁馨绝望地想:老天竟然这般不厚待我,不如死了算了。一闭眼,一横心,也许会疼那么一下下,但是什么痛苦都没了。索性,宁馨闭上眼睛,左脚试探性地向前迈了一小步。
  “绿灯还没亮,请遵守交通规则!”
  宁馨睁眼,看见身旁也在等绿灯的老大爷不悦地盯着她看,鼻孔里哼着气,一副视她不懂规矩的样子。绿灯亮起,老大爷说了句“这才可以过马路”从宁馨身边过了去。宁馨望了他的背影几眼,仍站在原地。
  准备第二次时,宁馨心里却不禁颤抖了一下,已经不像刚才那般有豁出去的勇气了。心想,我连死的勇气也没有了。
  
  在外面飘荡半天,傍晚时分在对面的街巷吃了一碗云吞便回了家。
  这个孩子是不能要的。
  这是她在外面飘荡大半天得出的结论,真的不能要,不能要这个孩子。而且决不能拖拖拉拉,明天就去做,干净利索。宁馨在心里想。去找个诊所做掉。
  一旦下了决心,内心便也跟着拨云见日般的平静了下来。第二天一大清早,也不管会不会吵醒人家,宁馨给经理又去了一个电话,在电话里宁馨用虚弱的声音说她现在已经发烧了,今天仍然不能上班。经理那边也算体谅,让她赶紧去医院,告诉她公司没什么要忙的事,她好好养病不用担心。
  
  诊所里很寂静,宁馨觉得寂静的有些可怕,旁边的女子刚刚进去还没出来,身旁还有一个女子,不过是由个男人陪着。女子的头轻轻地靠在男人的肩上,脸色苍白,男子的脸是僵硬的,仿佛一会儿进手术室的人是他。
  前面那个女子出来时,脸色死灰般的惨白,像在地狱走了一遭又回来的人。宁馨的心咚咚咚咚跳个不停,腿脚都软了,手指头像秋天的落叶瑟瑟地抖动着。
  手术室里有一张案台,一个医生一个护士,好似都戴着两层口罩,旁边的一个托盘上面一团血肉模糊的东西,宁馨的身子向后斜了斜。血的腥味让人想逃避。
  “你的孩子已经三个多月了,做手术会有危险的,你考虑清楚了吗?”女医生不耐烦地问道,冷酷无情的像她手中那个冰冷的器具。
  “会有什么样的后果?”宁馨战战兢兢地问道,额头上已经布满了汗。
  “可能会终生不孕,最危险的情况是死在台子上。”女医生像谈论一顿家常晚餐一样的回答道。
  宁馨苍白了脸,马上就要晕倒的样子,无助地站在手术室里。
  “到底要怎样,想要了没有!”女医生已经不耐烦了,催促道。
  宁馨看了一眼医生,又看了一眼护士,两人表情淡漠,这种事情对于她们来说早就见怪不怪了。
  
  宁馨中午回到了家,将放在冰箱里的鸡汤――出门前煲的,取出,扭开煤气放进铁÷锅里热了热。午后的阳光照进室内,不吝啬的洒向每一个角落。一切仿佛都带有补偿意味,这阳光,这鸡汤。
  宁馨给阳台上的花儿浇了水,又洗了澡,头发还没自然干便躺在床上睡了过去。醒来时,各家的灯已经亮了起来,对面的太太在做晚饭,头上包着一块防油烟的布。蒜香、腊肉香,都随着空气流了过来。宁馨也觉得饿了,淘米,洗菜,不一会儿功夫饭菜也上了桌。
  宁馨觉得今天真是累坏了,饭后碗碟都堆在水池里,书也没看便躺下,心想:明天要早起去上班了。
  公司里的确没什么事情需要忙的,除了几封邮件待发。
  “怎么样?身体好些没有?”经理接过宁馨递给他的文件,关切地询问道。
  “没什么大碍。”宁馨回答道,昨夜竟然一夜无梦,“不过我这周五可能还要请一天假。”宁馨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
  “哦,没关系。”经理签下文件又递给宁馨,“不过,你确定没事就好,嗯,如果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不要客气。”
  宁馨避了避他热切的眼神,说“没什么事,嗯,我出去了。”经理点点头,目送着她消失在门边,才将精力又放在面前的电脑上。
  宁馨像平常一样继续规律的生活,上班下班,吃饭,看书,睡觉。
  
  周五天气有些阴霾。宁馨推开窗户,湿湿哒哒的雨便飘了进来,落在手臂上,凉凉的感觉,她的肌肤立刻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宁馨在外面又套了一件长袖T恤,打了把橙色的伞就出门了。
  雨虽小,却是绵绵密密的,像织了张网撒在天地间似的。坑坑洼洼的路面上到处都是积水。宁馨在路口拦了一辆出租车,中途在最近的银行下车取了钱。车内是湿漉漉的冷,司机开着交通频道的广播,广播员不断地提醒大家雨天行驶注意安全。几枝垂落的梧桐树枝在她的眼前掠过,窗外是灰蒙蒙的一片雨帘,阴郁的天空在她的心里投射出一块影子来。
  宁馨不自觉地摸了一下自己的肚子,那里有一个胎儿,可是即将被拿掉,因为这个胎儿是她妈妈的麻烦――尽管那个父亲无比渴望它。
  在医院门前下车时,宁馨的双腿抖了抖,没想到临到关键时刻还是如此紧张。当她坐在一个礼拜前就约好的医生面前时,全身的力气如抽丝般一点点地彻底流失掉。
  女医生是个面容和蔼的老太太,戴着老花镜一样的眼镜。“你的孩子已经三个多月了,现在已经成形了。”
  “我,我知道。”宁馨咬咬牙,答道。
  女医生看了一眼宁馨,说:“最佳的方法是做超导可视无痛人流,这样后遗症和并发症的概率就比较小。”然后又补充了一句:“我建议你还是生下来的好,已经三个月了,婴儿都成形了,是个生命。”
  宁馨坐在那儿默默地不吭声。
  “如果你执意要做的话,就去办理手续吧。”
  宁馨起身走出去,医院五层走廊的墙上贴满了婴儿的宣传画――各个时期的。有挺着大肚子被三四个人拥着的孕妇,也有肚子刚刚凸起的,每个人脸上似乎都是无法言语的幸福――宁馨觉得这一定是自己的错觉。那一瞬间,宁馨的心竟然被震住了。
  在排队办手续期间,宁馨脑海里都是那些幸福的孕妇和墙上婴儿的照片,她本是彻底铁了心要拿掉这个孩子的,结果还是动摇了。在想什么呢?你怎么能让这个孩子来到这个世界?这个孩子会毁了你的!宁馨埋怨起自己心里的动摇。
  它怎么会毁了你的幸福?你的幸福不是早就被毁灭了嘛!另一个声音此刻也在宁馨的心底响起。宁馨因此忽然想到一点,对她而言,生命中有一段姻缘已是可遇不可求的事情,还不如有个孩子陪伴来得好!不然一个人得多寂寞,想想以后那漫长的寂寞吧,一个人熬得来吗?
  护士奇怪地看了看她-原来已经轮到她了,护士的表情和那些心底的声音都是逼她做出个决定。宁馨的身子前后晃了晃,护士神色已经有些不耐烦了,后面的人也开始催促她。抱歉,宁馨小声说道。一转身离开了收费窗口,踉踉跄跄地走到不远处的休息区,颓然地坐在椅子上。泪水早已滑落脸颊,宁馨自己不知道,只是觉得冷,从皮肤到血液一直冷到心里。
  缓过神来时,她已在磅礴大雨中,伞有些撑不住的架势,下半身也已经湿透了。她心里想:扼杀一条生命是需要勇气的,她一个人做不来。
  回到家那一刻,宁馨感觉到前所未有的温馨,但房间仍是昨天的房间。也不知具体时间,她也懒得看。外面仍是昏天暗地,雨水拍打在玻璃窗上是清脆的响声,一条条水流汇成一片流到窗户外层的洼槽里,溢出。
  焦躁不安过后,宁馨觉得身心具疲,又有些心灰意冷,心想:万事不可强求,还是顺其自然来得好,这个孩子若真与这世上有缘,她还是不阻止的好。又想:她后半辈子是断然没有情爱的福分了,有一个孩子做伴还是不错的,只是希望是个男孩。想到这些,又借着破罐子破摔的态度,这几日乌云压顶般沉郁的心倒一下子开阔了。累了,便安然入睡。反正周末不需去打工,先前因为流产要休息请了假,这样一来不如索性辞了那份兼职。
                  程佳勋(1)
  宁馨不知道经理的名字,进公司时听了他的名字也没留心记,大家都称呼他经理或者程经理,宁馨也随众人称呼他经理。
  “你叫我的名字就可以了,不要那么客气。”经理提醒过她几次,但是宁馨仍然叫他经理,因为不知道他的名字又不好意思问,也懒得向别人打听。
  “我叫程佳勋,今年三十五岁。”经理自我介绍道,然后开玩笑似的说:“这下子你知道我的名字了吧。”虽是玩笑,他也不见得真的知道宁馨不晓得他名字这件事,但宁馨还是稍微有些尴尬,点点头算是默认。
  “私下就叫我佳勋好了,我称呼你宁馨,行吧?”
  宁馨点点头。将自己面前的一盘青菜、一盘炒肉丝,并两碗米饭统统吃下去。
  “你最近胃口一直很好,看来身体恢复的不错。”程佳勋说道,脸上是放心的表情。宁馨点点头,没有做什么解释。
  “最近周末不打工,有什么活动吗?”餐桌上,总是程佳勋在寻找话题。
  “没什么活动,就是听听音乐看看书什么的。”
  “应该多参加些运动,对身体好。”
  “哦,知道了。”宁馨点点头。
  埋单时仍是程佳勋,宁馨觉得过意不去,但又抢不过他。当然,程佳勋对她的心思,对她的体贴,对她的照顾,她心底明镜似的清楚得很。但她也知道,这份感情是不会有结果的。所以,她想,她得找个机会跟他说明白。即使说不明白,至少应该暗示他让他知难而退。
  这个孩子就是让他知难而退的最好选择。她的小腹已日渐隆起,她现在穿着宽松的娃娃装,那凸起也是隐隐约约的,因为这个孩子已经四个多月了。为了肚子里的孩子,宁馨从那破旧的建筑里搬出来,另外在别处的高级小区寻觅了一个一室一厅的住处。房屋的主人,是一对上了年纪的夫妇,儿子毕业后去了新加坡工作并在那儿娶妻生子,最后在那儿也落了户,这对夫妇每年都要过去住上大半年的时间。因此租金相对同等的要便宜很多,而且家用电器都很齐全。宁馨觉得住在那里可以安心的生活,安心地等待孩子降临――虽然这个孩子是在糊里糊涂的情况下被留了下来。
  虽然还是有些不情愿,但宁馨仍是要感谢这个孩子,她对这个孩子是带有功利心的,指望他将来陪伴她。因此在心理上总觉得亏欠这个孩子。所以觉得要对他好一些,也不再随意对待他,她早上上班要打车,傍晚下班虽仍是坐公交车,但要等车上的人少且有座位才肯上车。吃饭也不马虎,总是营养搭配均衡。听音乐,要听舒缓欢快的施特劳斯,看书,也不再看那种阴郁灰暗的小说,取而代之的是优美的散文随笔之类的书籍。
  “宁馨?”程佳勋不可置信地看着她,“啊,程先生啊。”宁馨也有些惊讶,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你,你这是刚下班吧。”程佳勋点点头,“嗯,刚回来。”
  “你住在这附近?”程佳勋问道
  “啊,月初搬到这个小区的,住在5栋。”宁馨指指那边的一栋建筑。
  “那我们算一个小区了,我住在9栋。”程佳勋兴奋地说。
  “哦。那,那再见。”说完宁馨缓慢地坐下,让还想继续攀谈的程佳勋只得尴尬地与她道别。
  程佳勋是个典型的工科出身的男人。自信但不骄矜,稳重自制,从不迷茫,知道自己要什么,有明确而清晰的目标并为之努力,对待事业、爱情、生活都负有责任感。有这种人做朋友和伴侣都是一件幸运的事,他的好如藏匿于深巷之中的佳酿,需要你慢慢发掘。但对资历尚浅的女人来说,他可能显得缺乏情趣。
  自从上次在小区里相遇后,程佳勋每天都坚持让宁馨搭他的车。他的好是一点一滴地渗透给宁馨。在他看来,宁馨是个有内涵的女人,一定能品出他的好,从而接受他。因此,他像每次开发软件项目一样,有条不紊地按照既定方案地进行着。
  到了五月份,宁馨越发慵懒起来。睡眠也不是很安稳,半夜,常常被大雨声扰醒,可是并没有雨,只是她的幻觉。晚上偶尔有雨也是小雨――这个城市的雨大都下在白天。据程佳勋说,这个城市夏季常有台风擦身而过,因此常有狂风暴雨。宁馨不能想象那情景,北方的城市在夏季基本上都处于干涸状态。
  “我准备辞职了。”在下班高峰期间,车塞在路上时,宁馨以淡然的口吻对程佳勋说道。
  “为什么?”程佳勋不解地看着她。
  宁馨摸摸自己的肚子,说:“你看我的肚子已经这么明显了,我想安胎。”
  程佳勋仔细看了看她的肚子,宁馨并没有遮掩,很坦然地让他看。程佳勋红了脸,愣在那儿不知说什么好,半天才挤出一句话:“要离开这儿回北方吗?”,接着便一连串的问道:“还是孩子的父亲过来?”,“你不会是一个人吧?”
  “我没有男友。孩子也没有父亲。他只有母亲一个人。”宁馨看了程佳勋一眼,不理会他有些错愕的表情,继续说:“我的确是一个人,但没觉得有什么问题。”“你是不是很奇怪,可是对于那些不堪回首的过往,我不想再提。因此,抱歉,满足不了你的好奇心。”最后一句话明显是在赌气。
  “没关系,不必道歉。”程佳勋已经恢复自若,接着劝道:“你可以休产假,完全不必辞职。”
  “不必了。”宁馨淡淡地说,“开车吧。”
  “哦。”
  
  那天说开了以后,宁馨便不再上班,静心在家养胎。程佳勋受了挫折,除了打了一通电话给她外,便也销声匿迹了。宁馨反而舒了一口气,觉得这样对彼此都好。
  虽说对生育过程之苦有了心里准备,临到头还是不行。宁馨的双腿已经开始浮肿,心情也日益烦躁起来。有时她甚至会被肚子里的孩子给惹哭,嘴上便恨恨地骂道:死小孩,当初就应该把你拿掉的!骂完还要再哭一阵子才能平静下来。
  那边厢,程佳勋却在犹豫着到底要不要上门帮忙。虽说听到宁馨自己亲口说出孩子的事情,他心里多多少少是有些失望的,但更多的却是心疼,听到她饱含无奈和心酸说出那句“孩子没有父亲,我没有男友”时,他的心底被心疼她的情绪给占满了。当她说她不想提到那不堪回首的过去,他知道她一定是个历经沧桑,遭受过创伤的女子,那一刻他很想照顾她!是的,他很想照顾她!
  可是,他却不知道自己如何面对她,因为怕伤着她。如果他以一个怜悯者的身份出现在她的面前,她一定无法接受甚至受到伤害。可是这种情况,无论他怎么做她都会认为他是怜悯她。所以他给彼此一段冷静的时间。等她将自己身上的刺慢慢收起来,他再以最自然的状态出现在她面前。
  
  
                  程佳勋(2)
  程佳勋说他自己其实是个失婚男人。
  年轻时只顾忙事业,结果妻子不能忍受寂寞离开了他。他和前妻有个女儿,离婚时判给了妻子,后来女儿跟着妻子移民去了加拿大。如今的他可谓孑然一身。
  这些事情都是他隔三差五慢慢地说给宁馨听的。
  此刻程佳勋正围着围裙在厨房里煲鸡汤。宁馨倦怠地靠在玫瑰色布艺沙发上,空调的温度调的很低。窗外是寂寂的黑夜,偶尔还有几声蛙叫虫鸣――人工的声音,小区物业工作人员将几个大喇叭放在池塘旁、草丛里,给住户们增添些情趣――可是很多业主并不领情,已经多次投诉,说扰人睡眠。
  “明天煲个鲫鱼汤,老喝鸡汤你会厌烦的。”程佳勋的声音从厨房传来。
  这一幅场景是很多幸福家庭的浓缩版吧。宁馨在心里想。这些日常生活中常见却无法言表的幸福,看似理所当然,对她来说都是奢求。
  宁馨本以为那次谈话后,他对她的情也就到此终了。可是不久之后的某一天傍晚他竟突然闯入她家,提了一包补品,什么也没多说,只淡淡地道了一句:怀孕期间应该多喝些靓汤补补身子。说完便系上围裙钻进厨房开始煲汤,好似平常人家下班回家的丈夫般自然。宁馨倒懵头懵脑起来,局促在那儿不知如何是好。
  “你什么都不要说,我就是想这么做,我也不想说,你也不必对我有什么承诺,因为现在的你只有顾及孩子的心思。”
  程佳勋这么一说,两人都坦然许多。至于他经常过来照顾自己这事,宁馨也没有多阻止,之前决定生孩子时她并没有想到这中间的诸多困难,而现在,程佳勋肯过来帮忙,她倒是松了一口气,关键时刻,她还是自私的。她对他,也始终保持着模棱两可的态度。
  自从那次说开之后,程佳勋常过来,给她带些保健品,给她煲汤做饭,偶尔还陪她去做产检,宁馨自然不愿意多麻烦他。他过来照顾她已经算了尽朋友的义务,但每次都拗不过他。
  “佳勋,你白天要工作,每晚都过来给我做饭会很累的。”宁馨面带愧意地说道,将手里的汤匙在汤碗的周沿上刮了刮。
  程佳勋抬起头,表情温和地说:“没关系,只是做饭煲汤而已,况且最近很轻闲。”
  宁馨低下头喝汤掩饰自己的不自在,对他,宁馨的心里总是五味陈杂,他的稳重总是让她感到安心,随着日益加深的了解,这份安心便又多了一分。可是这安心也是带着愧疚的安心,她整个人包括灵魂统统被冷家三兄弟给折磨成残缺了,这一生的感情似乎也被耗尽了,这些因素促使她不能给这个男人一份完整的感情。
  她是沙漠里的植物,他给她浇水施肥却不能换来她的花开。不能给予他相应的回报,却还从他那里吸取养分,不能对他说“我不能给予你回报,所以你还是放手吧。”这样的感情,真是让人绝望!
  “你想会是个什么样的孩子?”程佳勋突然问道。
  “我希望是个男孩。”
  “为什么?”
  “在命运的漩涡里,女人总是被动的。”
  宁馨脸上呈现些许的哀伤。
  程佳勋不解地看着她。
  “而且如果是个女孩,她一定有着敏感而纤细的性格,我可以预感的到。”
  “我不能给她那么多的爱,甚至一点点都会吝啬地给予她。”宁馨不顾程佳勋满脸的不解,继续说道:生了女儿说不定以后还是自己的孽障呢!
  “怎么会,怎么会…”程佳勋连连反对,脸上浮现出温馨的笑容,好像想到了自己可爱的女儿,“女儿很可爱,是母亲的贴心小棉袄。”
  宁馨苦涩地笑了笑,没有反驳。两人安静地吃着晚餐,室内回荡着空调的声音。两人也不刻意搜寻话题。只是一方偶尔想起什么,两人便又闲聊几句,跳跃式的谈话,又有些天马行空似的。中间宁馨觉得有些冷,皮肤似乎都起了鸡皮疙瘩,便将温度调高了些许。
  程佳勋走的时候,照例要检查一遍门窗,替宁馨拉上窗帘,还要煮一杯牛奶放到床头柜上,临跨出门时还要叮嘱一遍她睡前一定要记得喝牛奶。
  接着便是噔噔噔下楼的脚步声。
  夏季的夜晚总是闷热,即使在外面。蠢头蠢脑的飞蛾环绕在惨白的灯光下,扑打着翅膀不时发出碰撞之声,让人厌烦。每次从宁馨那里回去,程佳勋都觉得十分充实,大学时,每次在图书馆呆一下午或者一晚上也让他觉得特别充实。但是这充实和那充实却不一样,具体怎么不一样他也说不清,显然这充实是充满生活意义的充实,却也是充满更大意义的。
  程佳勋想,宁馨是一件封闭的玻璃器皿,他要用爱之手替她打开一个缺口,让她与外面的世界相通,能感觉得到空气雨露,并承接它们。即使尘埃沙粒使它一时蒙尘。
  程佳勋是未曾经过深刻爱恋的男人,虽被前妻伤过,却也无甚刻痕留在内心深处。是个对爱情抱有纯洁幻想之人,同时也把爱情等同于他的专业技能,觉得要认真负责,且有规划性是最重要的。他爱你,视你如怀中珍宝。他若不爱你,可以视你如路人,你如何挣扎哭泣求索也得不到他的一瞥。
  他是阳光中最明亮的那一束光,即使在黑夜里也可发出光亮。但因为是苍白的白光,却鲜有人注意到他。
  
  宁馨关上空调,室内立刻无比寂静下来,死亡般的寂静。她打开窗户,一席风吹来,扬起绣着大朵花瓣的窗帘,风拂在脸上是温热湿润的气息。几颗星星朦朦胧胧地挂在黑色的夜空之中,还有柚子般的月亮。夜幕下的城市静如处子,若在半空中悬着十字架,这城市便是巨大的坟墓,房屋是棺材,人是行走在坟墓中的僵尸。
  
  那一晚的月亮很圆很亮,离尘世离的格外的近。她问,这月亮是不是高原所特有的?不待他回答,她就笑了,说,这个地球上的每个角落里的每个人都拥有同一个月亮,怎么会分彼此呢。
  他笑笑,用手纠缠她的乌黑长发,忽而瞥了一眼窗外的月亮,转身关掉房内所有的灯,口中喃喃说着:我想看看月光下的你。
  窗帘未拉的四扇大窗户透进明亮的月光。白色薄纱睡衣包裹着刚刚沐浴过的侗体,沐浴乳的香气仍萦绕在她的周身,睡衣的腰带松散地垂下两头,微昂的头颅望着天上的月亮,细腻雪白的颈项一览无余。他――冷啸寒,一下子被她――宁馨这妖艳的模样挑逗起来,脑海被涌起的欲念占满。
  冷啸寒双手将她的睡衣剥落,顷刻间,雪白的侗体便裸露在月光下,诱人犯罪。宁馨觉得自己周身每个地方都被这月亮给看光了,轻轻地别过脸,紧紧地闭上双眼,一只手护着上身的圆润双峰,一只手护住下身的隐秘部位。
  “今晚你要在月光下献祭于我。”说着冷啸寒将宁馨掩胸的那只手拿开,从她的颈项处开始,在胸部与细腰间不断爱抚,然后在不经意间碰到她另一只手,也将其拿开,这时,宁馨似欲反抗,却被冷啸寒更加强有力的力量所阻止,她只能无奈地任他为所欲为。
  冷啸寒收回双手,双眼专注地盯视眼前丰饶妖冶的女体。宁馨觉得自己完全被他放肆的目光给解剖了。冷啸寒将宁馨抱到床上,并在她腰腹下方放了一个枕头。用眼睛已经无法满足心中的欲念了,他一只手袭上了宁馨胸前的隆起。反复不断爱抚的情况下,粉红色的花蕾绽放开来。
  冷啸寒收回这只手,宣布道:仪式开始了,宝贝。
  话音还未落定,他的手便拨开宁馨的黑色丛林,舌头随之轻而易举地闯入他窥伺已久的秘密花园,舌头在香气迷人的丰饶之园里流连忘返。然后像剥开紧闭的蚌壳一样,它缓慢地探入它的主人要的那颗珍珠,吻向它,轻轻地爱抚。
  极爱,极怜,便生出暴戾,咬碎般用力地吸吮那儿,她因此轻轻啜泣,是在哀求它停止蹂躏她。
  可是,它只听从自己主人的,不顾那哭泣人儿,继续以他的方式进行温柔的折磨。终于在得到满足后放开了这颗珍珠,转而继续向下探索,寻求新的刺激,结果它发现了更有挑战的领域。于是柔软的舌尖前端慢慢地探向那个欲望的黑洞――将男人吞噬、燃烧掉的罪恶之源。它要戏耍它,让其分泌出更丰盛的爱液,汇集成海洋。
  舌尖顶在前面,因为知道哪儿有一片区域,它要侵占这片区域,掌控它,从而让她欲仙欲死,让她卑微到尘埃里去求他。果然,这温柔的爱抚使她备受煎熬,最初她还想极力忍耐,不一会儿便发出细长而微弱的抽泣声,身体也扭动起来,他却故意用双手制止住她的扭动,,渐渐地,她的抽泣声变成了急促喘息,全身也轻轻震颤起来,上身大力向后倾,头发凌乱地扑打在脸上。
  被他的舌头覆盖住的地方不断地发热,膨胀,炸裂般的感觉,宁馨所有的神经都集中在那一点,她觉得那个地方马上就要火山喷发般的燃烧起来。她也早已突破了忍耐的极限,她不断地哀求他“不要”,“求你,求你了”,“给我”,“放过我吧”。
  冷啸寒微笑地停止动作,看着宁馨因为他的停止而摇摆着欲燃的身体,大手抚摸着她的下腹,邪恶地说道:今晚,我的Sperm将在这里着床。
  接着他抱紧她,在她由于突然中断不得攀登极乐高峰的激情稍微减缓之前,将自己融入她的体内。那细肉立刻如吸盘般缠住他,他额头冒着汗,在忍耐着,并为自己刚才进入时差点缴械投降而生气,定了定神后向她展开报复,最后她只得投降。
  她在他身下扭动,呻吟,哭泣,哀求,疯狂,最后灵魂出窍,飘浮在上空中看着床上激烈缠绵在一起的两具肉体。在双双攀升天堂的那一刻,他嘶吼道:这个孩子将孕育在你的子宫里,宝贝!
  那一晚,冷啸寒的Sperm果真捕捉到了她的Ovum.
  
  宁馨摇晃几下自己的脑袋。心想,真是莫名其妙,我怎么会在半睡半醒之间想起那晚的事情。明亮的眼睛在黑暗之中扫了一圈。告诉自己:我要好好的睡觉,这样对孩子好。可是心里又怕想到那样的事。于是她决定想别的事,对了,就是明天的鲫鱼汤,程佳勋不是说明天要煲鲫鱼汤吗,那么明天一定要告诉他记得放豆腐在汤里,因为她喜欢吃鱼汤里的豆腐。
  
                  番外 冷啸情
  她,是什么时候侵入我的心里的呢?我想应该是她踏进冷家的那天起就开始的吧。
  那时,父亲决定再婚,和那个他外遇的女子――一直让母亲耿耿于怀的女子,母亲生前一直被父亲所冷落,确切地说父亲一直都漠视她。可是这并不表明父亲没爱过母亲,他是爱过她的,只不过后来对她感到厌烦而已。而造成这厌烦的主因并不是因为父亲的喜新厌旧,而是母亲自己造成的。是的,的确是母亲自己造成――可惜的是,知道死时,母亲都一直认为是那个女子的错,是父亲的错。
  父亲是个冷漠的男人,他对谁都这样:我们这些孩子,母亲,甚至他后来的新欢。也许在他看来,我们这些人都是些附属品,应该老老实实地呆在自己的位置上。可是母亲,她是个有所求的女人,而且有时候过于贪婪。她因得不到自己丈夫足够的爱而发狂,失去理智。她爱自己的丈夫,但却不够了解他。她怀疑他,她去请私家侦探跟踪父亲,这还不够,她觉得要控制住父亲,所以她参与他的生意之中,而这些恰恰是父亲最大的忌讳。
  至于那个女子,即宁馨的母亲,是怎么出现的,我不清楚,我们三个人都不清楚。只记得母亲发狂地摔着家里的东西,对我们大吼大叫,说,你们的父亲在外面有了别的女人,如今还生了个孽种出来!他果真在外面有女人!我们都很烦自己的母亲,她的疑神疑鬼让人很累,我们甚至讨厌她。天,我,还有寒,谁都没有理她。
  父亲结婚时,我正休暑假,天也是――那时我们都在国外读书,只有寒还留在国内。当然了,父亲要求我们回来参加他的婚礼,我和天就从国外回来了。
  那一次,是我们第一次见我们传说中的妹妹――宁馨,不是在婚礼上,是在家里――那时她和母亲已经搬了过来同住。
  那是一个艳阳高照的午后,她站在我们三个面前,背着阳光,乖巧地叫大哥二哥三哥,然后是露齿一笑。蘑菇发型,极短极黑的头发熨贴在她那小脑袋瓜子上。她有一双认真明亮的眼睛,长长的睫毛似乎带着晶莹的泪光――我想这应该是我的错觉。上身穿着一件印着少女肖像的白色短衫,两根细带子吊在颈子上,乳白色的瘦削的肩裸露在外,还有乳白色的后背。明黄色的热裤下是两条温润白皙却很有活力的腿,热裤将她窄而挺翘的可爱屁股勾勒的很完美,她裸足穿着一双系带凉鞋,可爱的脚趾上涂着淡淡的粉色蔻丹。
  这就是我们可爱的妹妹,我第一次见她的印象仍历历在目。她站在那儿,清爽极了,当然,清爽中还透着小小的性感,尽管她只有十岁,还没有完全发育成熟,可是我知道(我早就不是什么童子,何况我已经十九岁了。初中时,在那所贵族学校,我就和自己中意的女孩子发生了关系,我和她发生关系,并不代表着我爱她,那只是任何男人在青少年时期都会有的性冲动。现在,我连那个女孩子的脸都记不起来,和她发生关系只是因为我需要一具鲜嫩的身体而已),在那短衫遮盖下的幼小乳房应该是浑圆坚挺的。噢,她是个性感少女!
  我得说,我们三个人是有点厌烦女人的――而把这一切归咎于母亲是不无道理的,是她让我们看到了女人那丑陋的一面,在我们的心上遮了一层乌云。
  可是,那一天,是蓝天红日,我们的小妹妹是一阵轻风,吹散了那些乌云,尽管这有些莫名其妙,因为她站在那儿什么都没做。
  宁馨,我们的妹妹,她闯入这个家的同时,也闯入我的心里,还有天和寒,不仅仅是我自己。她又像是一尾鲜活的鱼,跃入一潭死水,搅活了我们。我看了一眼天,他的眼中闪过一束别具深意的笑容。
  原本我和天打算参加完父亲的婚礼就离开的,但是,我们同时决定在家里带到暑假结束,这让父亲很高兴。
  经过一段时间,我发现我们的可人儿,并不是个单纯的孩子,她的心智和某些行为远远超出了同龄的伙伴。我想这和她的阅读相关,她喜欢看书,而且喜欢呆在书房读书,她在家里只出没在三个地方:书房,自己的卧室,餐厅。而大部分的时间她都呆在书房。她看很多书,口味也很杂,没有固定的喜好,甚至有些书在我看来,对她这个年龄的人来说有些过于深奥了。
  这个可人儿每次见到大家都展露她那天使牌的微笑,其实呢,她有丝冷漠,这点还挺像父亲的(当然,当时我不知道她不是父亲的女儿)。她和自己的母亲一点儿也不亲近,有些疏离,当然,她和每个人都是保持一定距离的。她有自己的小心思,小计谋――这一切都逃不过我这个心理学高才生――她还有些没心没肺,你可以说她是以自我为中心。
  这个可人儿,对我们三个兄长很有礼貌,保持着不靠近不疏远的原则。我知道,她对我们是有戒心的――这个狡诈的小家伙!因此,我对她表现出了兄长般的关心,天也是。好不容易,我们的可人儿放下了戒心,把我们当作亲兄长般相待。
  整个暑假,我常去的地方是书房,因为我们的可人儿呆在那儿――除了用餐和睡觉时间。她坐在书桌的椅子上,或者躺在沙发上,一手拿着她爱吃的青苹果,一手拿着书。有时她也在那儿做暑假作业。我来到书房,来到她的身旁,俯身将头慢慢低下不经意地碰触她的头,软软的触感。有时我会帮她解答一些习作上的问题,那样我就会借机用手搂着她的裸肩,我的大手轻轻抚摸着那鲜嫩的皮肤,或者我的手会顺着她的脊背缓缓上移。这些都得做的极其自然――哦,如果所有的心理学人士都像我这么坏心眼可怎么办。
  那次之后,我和天每个暑假都回来,我们以之前从未有过的努力提前完成了自己的学业然后我们回到了家。
  可是有一些问题,那就是:一,她是我们同父异母的妹妹;二,我们三个人对她都有着同样的痴迷。前者不算问题,这个世界上有很多乱伦的人,兄妹乱伦自古就有,甚至一些区域把这种关系视为合法化。关键是后者,男人都是占有欲极其强烈的动物,所谓一山不容二虎,我们彼此之间很难共同拥有一个女人,尽管我们是关系亲密的亲兄弟。
  这不是问题。寒不以为意地说道。她不仅仅是我们的爱人,我们只要把她视为母亲来爱就好了,噢,别误会,我的意思是说,你看男女之间都是一对一的,尽管有时并不是这样,可是作为一个母亲她可以有三个孩子,作为这三个孩子,没有一个人会因为自己和别的兄弟分享母亲而懊恼的!
  这是什么奇怪的理论?我皱眉看着在那儿高谈阔论的寒。
  我们三个人是命运息息相关的兄弟,我想我们其中任何一个人都没有力量去抗衡另外两个吧?寒看了一眼天,接着说:当然了,大哥或许有这个实力,可是代价会很惨重的。所以,我们为什么不能像分享同一个母亲那样分享她呢?
  天看了寒一眼,说:的确如此。
  我不可思议地看着他们二人,心想:其实天才的EQ也是异于常人的,他们很容易把感情的事等同于某一个方程式,或者是其他学科的东西,难怪有人说过于追求科学的人其实是没有什么礼仪廉耻的观念。
  啸情,如果你反对的话,就请你退出!否则我和寒不会让你一个人得逞的,你也知道我的厉害!
  天威胁我。
  我知道我根本没有什么胜算,也舍不得那个可人儿。我有什么办法。
  事情解决后,寒就去国外读书去了。我和天守着这可爱的人儿,像守着一株稀世奇花一样,等着她含苞待放。我们可爱的人儿还被蒙在谷里,不知道自己的周围有两条虎视眈眈的狼。每晚,她裹着白色浴巾,裸露着双肩和越来越美丽的双腿飘荡在长长的走廊里――她的卧室没有洗浴设备,纤细的裸足踩在地毯上,无声无息,却有强烈的存在感。这个引人犯罪的小妖精!
  某一天,天终于忍不住对她下手了。这个笨蛋,他这样做会毁了我们计划好的一切!还好,我及时阻止了他。可是为了安抚他,我只能帮助他,我给宝贝开了些不会伤及她健康的催眠药――这能让她每夜陷入睡梦中,不至于因被骚扰而中途清醒过来。
  但是,某一天,我不知道在什么情况下,这个聪明伶俐的可人儿察觉到了危险,认清了自己所处的是一片凶险的森林。这个从命的小家伙在我们三个人谁都没来得及反映的情况下,决定依附她的未婚夫,用自己的小手段俘获了那个男人。这个小家伙还不知道我们的势力有多大,她这样做只会毁了那个男人以及他的家族。最后受伤的只能是她,她以为她和那个男人私奔我们就找不到她了吗?真是天真啊!
  我们逼着那个男人丢下她一个人归国,然后天又利用手中的媒体关系,炮制了很多假新闻,让她以为这个男人背叛了她而投到另一个女人的怀抱,伤心欲绝的她被带了回来。
  在最后一层阻碍消失时,我们三个已经迫不及待地想享用我们的猎物了。这个倔强的小家伙总是进行徒劳地挣扎,在这一点上我还要感谢她的反抗,不然,天不会那么轻易地就让我和啸寒享用这个可人儿。
  可是这个顽强的小家伙,还是在我们疏忽的情况下再次逃跑了,并且狠狠地算计了我们一通。可恶的妖精!可怜的宝贝,你能逃多久呢?抓回来一定毫不怜惜地折断你的翅膀,将你幽禁在密室,从此让你的世界失去阳光雨露。
                  番外 冷啸情(2)
  “二哥,你是个闷骚男人,咯咯……”她清脆的声音响彻室内,两条可爱的充满活力的腿在高高的椅子上晃动着,“外表冷酷的像座冰山,其实心里面却像个火山。”
  “那你怕不怕我冻伤你?”
  “不怕,因为,我喜欢冰山,它凉凉的,你知道的,我怕热。”
  
  每次抱紧宁馨,肌体与她的亲密无间地切合在一起,冷啸情都觉得自己的心里有一道裂痕。于是他狠狠地占有她,在她体内纵横驰骋,甚至有时故意凌虐她,他以为这样就可以填补那些缝隙。但完后却是更大的空虚与绝望在等着他。于是,他便再次占有她的肉体,充满她,反反复复地。
  有时候他会嫉妒大哥冷啸天,因为她能和他一起共赴云之端,在他看来,只有男女彼此之间真心相爱才能如此。他多次亲眼目睹她在他大哥的身下狂乱、痉挛、婉转娇啼,将自己赤裸裸地暴露在冷啸天面前,处于一种完全没有戒备的状态。尽管在这方面冷啸天待她并不如他待她那般温柔,因为冷啸天总是过于激烈疯狂甚至会施虐。难道仅仅因为他是她的第一个男人?!
  但是冷啸天却如此说。
  “有时候,我真想亲手掐死她!”一次欢愉过后,望着夹在他和他两人之间意识涣散的宁馨,冷啸天微笑着但却无比认真地说道,话语刚落下他的双手也随之扼住宁馨的嫩颈,她纤细的喉管蠕动了下,冷啸天双手收了又缩,面无表情地说:“这样她就会永永远远地属于我!”然后他在宁馨的身上烙下一块块红印,冷啸情觉得自己不这么做一定会错过什么似的,于是也在她的身上种下自己的印记。
  遍布全身。
  
  冷啸情烦闷地抽着烟:算一算,这已经是她第三次从他们的身边逃开,真是不知死活!被摆了一道的啸寒已经气得发疯。何况她还捅出了那么大的事端来,小家伙,越来越精明了,懂得算计他们兄弟,只是她也太小瞧她情人们的能耐了。也许,她是了解的,她这么做只不过是给自己拖延一些时间。而他们也不是没有受到挫折,冷啸情看了一眼墙上他和钱海宁的结婚照,随即嫌弃地撇开眼,心里涌出无数个愤意来。
  于是,他将对另一个女子的愤恨发泄在钱海宁身上,把她想象成她,折磨她。同时也是在折磨钱海宁,谁让她不知死活,偏要缠住他,拼了命要嫁给他。因此这愤恨是双重的,一重是她替别人受过,另一重则是为自己。这个女人以为婚姻是枷锁,可以将他牢牢套住,,为了双重保险,可能还要再要个孩子套牢他!这样的女人真是愚笨!也怪可怜。眼泪也是她的手段之一,她是不是受过专业训练?不然怎么会如此收放自如!她总是用自己的眼泪来淹没他,这让他很烦,而且越来越烦躁。
  宁馨从来不轻易流泪。但只要她流泪,无一例外都会让他心疼不已,她的眼泪将他一点点融化,他可以爱她爱的卑微到尘埃里去。就像她珍惜自己的眼泪一样,她也珍惜自己的爱,总是吝啬给予于他们。
  钱海宁慢慢挪到冷啸情的身后,伸手抱住他,脸蛋在他的白衬衣上磨蹭着,神情娇憨像只可爱的吉娃娃。
  “啸情,夜深了,我们去睡觉吧。”
  
  冷啸情看着身下的钱海宁,她的头发被他的大手给揉乱了,脸上精致的妆也被揉花了,他心底不禁顿时生出厌恶来。但下身的动作却越来越凶猛,似野兽在撕裂食物。钱海宁伸手想攀住冷啸情的肩臂,那纤细苍白的手指却更加让冷啸情厌恶,于是她被他无情地翻过身去,她只能双腿曲膝跪趴在床上。钱海宁不禁红了脸,这动物式的姿势让她顿时没了自尊,但却不敢动,只得口口声声哀求冷啸情不要。
  冷啸情似临幸女人的君主,高高在上。双手压在钱海宁的后背上毫无怜惜之意,脑海里再次浮现宁馨的面容,身下的动作反射性的越加猛烈起来,此刻,不知是爱多一些,还是恨多一些,只是似要燃烧般剧烈地抖动着。
  钱海宁昏死在床的一侧,像被海浪打到岸边的一条死鱼,静静地趴在那儿。冷啸情面无表情地走下床,拿起事先准备好的试剂,准确无误地扎向分布在她雪白胳膊上的蓝色脉络。
  
  书房里,冷啸天、冷啸寒埋首于各自的笔记本电脑中。冷啸情左手托着一个托盘像餐厅侍者,进入书房。在他两人面前各放下了一杯,白色细陶杯里的咖啡冒出滚滚热气。
  冷啸寒抬起头,半是嘲笑半是酸意地说:“二哥,春宵一刻值千金,你怎么舍得扔下二嫂一个人?”并故意加重了二嫂这个词。
  冷啸情冷哼一句:如果不是你没用,我也不用像个牛郎似的陪那个女人!
  冷啸寒立刻闭嘴。
  冷啸情却不打算放过他,继续挖苦他:你若想,可以立刻过去,她现在昏死在那儿,任你为所欲为也不会反抗的。
  冷啸寒撇撇嘴,叹道:算了!我不喜欢奸尸!
  “清醒时也行,只要我给她用点药,她照样任你摆布,我甚至可以让她以干柴烈火般的激情伺候你!”
  冷啸寒尴尬地咳嗽几声,没有接下他的话。
  冷啸天啜饮一口热咖啡,摘下金丝边眼睛揉揉眼睛,似不经意般问道:啸寒,马可那边的事处理的怎么样了?有什么麻烦吗?
  “还有点小麻烦,多家境内外媒体都盯着这一块,有一家传媒报纸已经率先暴料年轻模特被幕后集团操控,被献给那些有权势的政商当作玩偶这件事,而且也隐讳地点到马可了,当然也点到了包括所属我们总公司的那家娱乐子公司。”
  “嗯,这件事我会跟那几家主要传媒公司的老板打招呼的,这件事情如果平息了就不影响我们公司的声誉,那些调查组也不会进入公司来调查。”冷啸天看了一眼冷啸情,淡淡地说:“啸情,你最好有点耐心,这件合作项目马上就结束了,不能再出任何差错。”
  “是啊,二哥,我们搞定这个项目是最重要的,如果不是我那边出事连累到整个集团,也不至于要你牺牲色相。”
  “你知道就好。”冷啸情一脸不悦地说道。
  “查到她了吗?”冷啸天突然脸色一变,声音冰冷地问道。
  “还没,不知道跑到哪个旮旯蜗居起来了。”冷啸情答道。
  “我们这段时间根本腾不出空闲来仔细寻找,等忙完这些事情,沉下心来,自然会找到她。”冷啸寒放下咖啡杯,心内百味陈杂,低语道:“应该已经怀了我的孩子了。”
  坐在他身旁的冷啸情瞟了他一眼,不是滋味地讽刺道:“你怎知?这两年我和大哥也都费劲心力,她不是都没怀上!”
  冷啸寒笃定地笑了笑,说:“那是因为她之前一直在想方设法地避孕,这次不同,她没任何地避孕措施,而且授精是在她的排卵期,你说呢?呵呵…”冷啸寒似得意洋洋般看了一眼冷啸情,接着说道:“况且她的经期一向正常,我们呆在那儿时她就整整一个多月没有来了,唉!本来打算回来让她检查一下的。”
  “你确定她知道自己怀孕后不会拿掉那个孩子?”冷啸天冷冷地抛出一句。
  冷啸寒顿时白了脸色,冷啸情见机立马附和道:“很有可能,说不定你那个孩子现在已经命归地府了。”说完幸灾乐祸地看着冷啸寒。
  “她敢?!”
  
                  新生
  知道妮娃的死,是在一段时间之后,具体有多长,宁馨已经不记得,因为等待孩子出生等相关事情已让她忙的焦头烂额的,而时间就像被遗忘在森林深处的孩子,一时找不到回家的路。
  得知消息时,因为剖腹产宁馨正躺在医院里静养。临床有个生了双胞胎的女子,家里的婆婆日日煲汤拿来给她喝,宁馨便在那个婆婆用来垫保温瓶的一张旧报纸上无意间看到这个消息。报纸上有一张妮娃的侧身照,苗条的身材和瘦削的脸蛋都是宁馨所熟悉的。宁馨的心顿时咯噔咯噔跳的没个节奏了。
  文章主要是要揭露一班年轻女模特受到某个利益集团所控制而从事一些非法交易,在一些特殊的社交场合被“供给”给一些政坛高官和企业大亨。报纸上并没有提及妮娃的姓名,只是略微一提,说她是被那个利益集团的老板所拳养的一名年轻模特,本来是要出庭作证的,但是却无故跳楼自杀。
  命运为刀俎,我为鱼肉。宁馨突然想起这句话来,这正是妮娃的命运写照,也是她的写照。
  宁馨又想,妮娃究竟是自杀,还是因为阴谋而死呢。转念一想,自杀如何,阴谋致死又如何?无论是哪一种,她冷宁馨都逃脱不了干系的。她是自杀的。宁馨想,这并不是为了安慰自己。她一直以为这样可以救她,其实是错,错,错!叫她去做证人,就是逼她在大庭广众下由自己的口一点一滴讲述那些不堪,这跟当众宽衣解带赤裸裸任人观赏亵玩又有何区别?
  宁馨心里戚戚然:自己怎么会如此冷酷残忍,为了一己之念陷他人于绝境。
  她的眼泪噗哧噗哧打在报纸上,妮娃的影像被晕染的模糊起来。宁馨将头埋在报纸里无声流泪,齐耳短发熨贴在脑袋瓜子上。此时,隔壁床的婆婆递给她一只削过皮的富士苹果,宁馨伸出右手接了过来,脸却仍埋在报纸里,不想让别人看见她涕泪纵横的窘样。鼻子里堵着东西,声音含糊轻声道了谢。
  不一会儿,隔壁床的婆婆又热情地端递过来一碗鸡汤,宁馨说声谢谢,不用了。几番客气,宁馨觉得再不接受有点不识好歹,便道了谢接了过来,却放在自己的床头柜搁着没动。
  “你家婆婆真是个热心肠的人,对你也是这么好,像待自己的亲生女儿似的。”宁馨对隔壁床的女子说道,本想道谢,却又说不出话来,只得捡了这几句话来客套,而她婆婆此时正在水房洗刷餐具。
  不料,隔壁床的女子却撇撇嘴,埋怨道:“我这是给她生了两个大胖孙子她才这样待我的,你不知道,先前我生产前,她一直逼着我去医院确认婴儿性别来着,怀孕期间我丈夫工作忙,我又需要人照顾,她一直不肯从家里过来,看我生了男孩才肯过来的,我这是借了我儿子们的光!”
  宁馨只能点点头也不便再说别的,寂静的午后,两人沉静地倚靠在床上。秋天过滤后的阳光洒在满是消毒水气味的病房里,两人的心思都落在苍白的床单上。宁馨想,各家都有各家的难处,不为他人所知。
  
  程佳勋一手拎着一塑料袋的橘子一手提着装鸡汤的保温瓶,在住院部的走廊里急急行走,夜深,走廊里几乎没人,只有明亮的灯光,橘子和鸡汤的香味。他突然忆起宁馨分娩时,护士抱出婴儿给他看,他尴尬地站在那儿,回应不是,不回应也不对。
  “佳勋,你工作一天已经很辛苦了,这么晚就不要过来了,反正我马上就出院了。”宁馨喝着鸡汤,一边略带些歉意地说。
  “没事。”程佳勋不以为然地回答道。
  宁馨便不再作声。一会儿放下碗,看着程佳勋给她剥橘子,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低低细语。他说,她听。他跟她说工作的事情,又跟她说股票基金,房产信息,偶尔穿插一些对未来生活的规划,例如二人如何分工才能将日子过的富裕安乐,但关于未来这些话都是蜻蜓点水似的。说的人并不放在心底,是为了不给宁馨压力。听的人也不在意,是有些逃避。
  两人的关系隔着一层窗户纸,但谁都不愿意先去捅破它,因此也就踌躇不前了。宁馨是心虚,她的过往像莎乐美的七层纱,每剥下一层满目所见都是触目惊心的溃烂,最里面那颗灵魂已经千疮百孔流着恶臭的脓水。程佳勋现在所见的她只是裹在层层纱之外的她,是不真实的,是个虚假的个体。无论是灵魂还是肉体都不是他所见的那样。
  宁馨在想这些时,从来没有想过一个问题,那就是她爱不爱程佳勋。不仅是程佳勋,还有徐子东,还有冷啸天兄弟。她竟然从来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对冷家三兄弟她一直都处于恐惧之中,谋划如何脱离他们的掌控,哪来细思爱与不爱这件事。徐子东呢?她喜欢过他,为他的干净灵魂倾心过,但也不单纯,利用他的心思是显而易见的。而程佳勋是她来这个城市后无意间抓到的一根浮木,她对他半推半就,依靠他的成分要多于其他。
  但,这些都不能埋怨宁馨,不能怪她,因为生活从来没给她选择的机会,她是被动的。她只是为找一个家,一个可以安身立命的处所,可是命运却薄待她。
  某一次,隔壁床的女人对宁馨说,你家先生对你可真好。宁馨不自然地笑笑,说,他不是我先生。女人哦了一声,停了几秒钟又转道:他是个好男人,对你这么好,你可要把握机会啊。接着便对宁馨说了一堆男人和女人相关的话题。
  宁馨看了一眼程佳勋,心想他为什么不开口点破这一切呢?难道要等她开口不成?
  宁馨出院那一天,程佳勋请了假来接母子二人。宁馨坐在车后坐,怀里抱着婴儿,婴儿很安静不吵不闹的。程佳勋一心一意在开车并不说话,宁馨想找话说在心底寻思了半天也不知如何开头,只好看着怀里的婴儿。
  程佳勋把宁馨和她的孩子送回家,没有多坐便离开,以后的几天偶尔过来几次看望她和她的孩子。
  星期日,程佳勋来宁馨家,让她抱着孩子和他一起出去。也没说去哪儿。宁馨也没多问,抱着孩子便坐上他的车。程佳勋领她去看房子,三室两厅的,有书房,有阁楼,已经装修过的,不奢华也不过分简洁,是实用舒适的装修。
  “我们以后就住在这里吧。”程佳勋站在宁馨身后,勿庸置疑地说道。
  “孩子还小,你就不用工作了,在家照顾孩子吧,等他长大了,你愿意出去工作再出去吧。”
  一句话就将未来都给规划好了。程佳勋是个重实际的人。宁馨想他到底是上海男人。
  这份实际换作一般女子,定是觉得安心,可是对宁馨来说,这实际倒让她心生起惧怕来。因为他实际,他一定对彼此都要求严格,她的过往一定是他的忌讳,她的种种辛酸苦楚,他不是当事人又怎能体会出那份无奈与凄凉,怕只怕会把它当作耻辱吧。
  “我只希望你能忘掉那些过去。” 程佳勋看出宁馨的犹豫。
  “我从来都是要忘记过去,不想忆起那些不堪回首的日子。”
  “那就好,这就是我对你的惟一要求。”
                  爱薄如空气
  芷薇这名字是程佳勋起的,宁馨也没多问,芷薇大概是离骚里屈原用来寓意自身的一种植物吧,要不就是楚辞里的。这孩子生性敏感,对父母有很强的依赖性。而冷昊――宁馨与冷啸寒的儿子,则不同,自小,他便独立,从不依赖宁馨。或者应该说他身上有着冷家人所惯有的冷漠,不轻易与任何人亲近,无论是程佳勋这个养父,还是宁馨这个生母。宁馨想,我与这个孩子没有母子情缘呐。一如她和她的母亲一样,虽有血缘关系却从不亲近,彼此有时生硬的像个陌生人。
  这三年时间不经意间便从指尖滑了过去,芷薇跟着她和程佳勋去了好几个地方。一开始的日子宁馨总是带着恐惧的心情慢慢煎熬,一方面担心自己的过去被程佳勋所知,另一方面又处在时刻担心被冷啸天三人找到的恐惧之中。所以当她知道程佳勋可以被外派到其他城市或者国外的分公司时,她便鼓励他多出去发展。这三年他们去过最南边的两座城市,也去过南美洲城市布宜诺斯艾利斯和瓦尔帕莱索,连位于中东的迪拜和利雅得这两个城市也去过。
  可谓颠沛流离。
  芷薇就是宁馨在利雅得怀上的。她出生前,程佳勋决定回到原来的城市定居,这些年他早已腻了这居无定所的日子,所以当芷薇出生后他便带着妻女归国。宁馨也没什么理由反对,这些年冷啸天兄弟并没有什么动静,何况她的儿子还在国内,她虽不大爱他,心底也是挂念于他,还有那么一丝丝愧疚在心里。
  于是,他们再次回到相逢的城市。
  “佳勋,过些日子我要从寄养家庭里领回昊儿。”晚上,宁馨对丈夫说道。
  “好。”程佳勋吻吻自己妻子的脸颊毫无思索地答道,“我要。”程佳勋对宁馨说道,然后便吻向她,就像别的丈夫那样,他以最普通的方式爱着自己的妻子。当他心满意足地离开她的身体后,他抚摸了一会儿她的后背,他困了,迷迷糊糊地对她道一句晚安,随后便打起呼噜睡了过去。
  宁馨躺在那儿睡不着,想起自己三年没见的儿子来。那次,她在布衣市场心血来潮地裁了一块碎花棉布,手感舒服,然后用这块布亲手给他做了一套松松垮垮的睡衣,他很高兴,恨不得当新衣服一样穿在身上才好呢。她告诉他,妈妈要去一个很远的国家,在那边安顿下来后才能把你接过去。那时她以为她将会永远呆在布宜诺斯艾利斯。
  “再不用被寄养了吗?”他问道,眼神里满是期盼。
  “嗯,永远在一起!”她郑重地回答道,她不轻易允诺什么,但允诺了总是做到的,这一点她想他应该知道,即使他看起来还是那么的小。他什么都没说,只是默然地点点头表示同意,为了以后能呆在母亲身边,他愿意等待。
  “我怎么会认为这孩子冷漠呢?是我对他太冷漠了。”宁馨喃喃低语着,以后她要时不时地拥抱他,告诉他她是爱他的,虽然这爱轻如鸿毛,但却是纯粹的,不需要任何回报。
  归国后,宁馨将大部分的时间用在厨房里,像艺术家琢磨艺术品一样的烹饪食物,因为烹饪食物,她常常到那种以前从来没听说过也没去过的农贸市场,在那里挑选最新鲜的家禽和蔬菜,人字拖踩在满是污水与泥垢混浊在一起的地上,市场的空气中飘浮的是说不清道不明的气味,令人作呕。因为禽流感的关系吧,最近的鸡特别的便宜,宁馨在坐月子的时候就靠鸡汤来补身子,因此一来二去她非常擅长做鸡。把半个农贸市场都逛遍后,手里拎了只鸡出来,还有几棵嫩葱,是从摊主那里要来的。
  现在的宁馨是个寻常的家庭主妇,照顾孩子和丈夫是她的工作。没有上流社会的社交、舞会,没有闪闪发光的珠宝,名牌衣饰,可是她却很满足。繁华过后是荒芜凄凉,这点她生来就知道。所以,她与一般女子不同,她要的只是寻常生活,但却为此花了很多心力。“上帝创造我时就忘了我,自那刻起我的命运就归为魔鬼所有了。”在布宜诺斯艾利斯的马德普拉塔教堂,宁馨曾感慨般地向程佳勋倾诉道。
  宁馨用刀将鸡脯肉一块块片下,这是用来热炒的,再将整只鸡一分为二,一半用来煲汤,另一半则用来做个辣子鸡块,正准备炒的时候宁馨突然想到儿子冷昊,被寄养的那家住在郊区,虽说算是小康家庭,但去过几次她发现那家的女主人是个极其节俭的家庭主妇,平时吃的都是极简单的饭菜,饭桌上常见的是自家腌的萝卜条之类的咸菜。想到这儿,宁馨心疼起自己的儿子来,只好安慰自己下个月便可过去那边的城市接他回来。
  
  “老婆”
  “嗯?”宁馨看了一眼似有话要说的程佳勋,继续喂女儿芷薇吃饭。
  “什么事?”
  “你,你,…”程佳勋懊恼地摇摇头,口里说着算了,便起身去了浴室。
  宁馨继续逗弄着女儿,希望她多吃些饭。
  “你什么时候去接昊儿回来,我很想念他,再说我们已经回来大半年了。”
  “不是说好下个月吗?”
  “其实我自己去接他就行,不一定要两人一起去啊。”宁馨抱怨着。
  “你很爱这个孩子。”程佳勋突然冒出这一句。
  
  这些日子,不,确切说是归国后这段时间以来,程佳勋变得若即若离,看她的眼神不再似从前那般情透明亮,常常是一副欲语还休的样子。宁馨想她还是不了解男人,尽管她经历了几个男人。可是她仍然不了解他们。
  宁馨蹲在地上,大理石地面的凉沁入她的骨髓,心脏像是被人刺了一刀似的不断抽搐。耳边是隔着门传来的女子轻微的呻吟声,还有男子的粗重喘息声。她蹲坐在地上直到屋内暧昧声停歇。
  酒店的走廊有些昏暗,宁馨直起身靠在门板的一边,在等着,等着他们出来。酒店的阴凉味窜入她的鼻孔,宁馨想,这气味应该是错觉。就像她在程佳勋的车里闻到的香水味,那不是她的,她不喜欢那花露水气味的香水。
  还有几天前的傍晚,她从程佳勋的身上闻到淡淡的舒服佳香皂味,心底一阵恍惚,“白天,你在外面洗澡了?”当时她张嘴欲问出心底的疑问,可是话语到了喉咙又咽了回去。他侧身躺着,鼻内发出细细的均匀的呼吸声,她将头轻靠在他的后背,一只纤手轻轻抚摸着他结识的背部,那几条抓痕很是有力啊。
  宁馨笑着,看见程佳勋一会儿白一会儿绿的脸觉得很满意。女子从他的身后探出身子,云淡风轻地说:“我打电话叫她过来的。”程佳勋吃惊地望着女子欲发火,又急于想向自己的妻子解释。奈何一张口两头都顾不来,只是重复道:“这个女人是意外…”
  “是意外吗?”女子挑眉看了一眼程佳勋,眼神中带着轻蔑,不咸不淡地回他:“第一次是,后面还算吗?”
  程佳勋觉得自己被算计了,“我这么做只不过,只不过是…”他想说自己只不过是因为一时懊恼做错了事,可是她呢,她的那些过去又叫他多难堪!她与自己的大哥相恋驱走了自己的嫂子,却又怀了三哥的孩子,和自己二哥的关系也扯的不清不楚的。
  宁馨一巴掌打在他的脸上,骄傲如她,是不允许被人这样对待的。
  “你那些过去让我不舒服,我一时失足所以才会被人算计的。”
  宁馨听程佳勋这么说,犹如寒冬腊月被人从头到脚浇了一桶冷水,在他面前也顿时矮了半截,惟有掩面而去。
  宁馨在长长的走廊上跑着,跑出大厅,宽阔的马路,仿佛没有尽头,世界都变得不真实,她也不真实,直到她被拉进一辆黑色轿车内,她都是恍惚的,她的灵魂飘在半空看肉体行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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潇湘夜夕雨 [樓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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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见(1)

  “小傻瓜,你怎么能随随便便相信一个男人呢!这个世上有谁像我们这样爱你呢?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宁馨惊恐底看着冷啸天,背部紧紧贴着清冷的墙壁,双腿因恐惧而剧烈地颤抖起来,眼孔不自觉地放大,再放大。冷啸天两臂抵在墙上将宁馨圈在自己的范围内,冰冷的脸上满是讽刺之情。
  “又是你们算计的!”宁馨颤抖着声音谴责道。
  “是又怎样,不是又怎样?”冷啸天好笑地问道,不待宁馨作答,又自顾说道:你和我们之间的事儿,是个正常男人知道了都会在意的。
  宁馨的脸红一阵白一阵,上身失去支撑力滑了下去,宁馨将头靠在冷啸天的膝盖上,轻轻说:“从进冷家那天起,我就注定成为你们鼓掌间的玩物了。”
  冷啸天弯下身附在她耳边,“就算你死了我们都不会放过你的,生生世世你都是属于我们的,宝贝,我们生来就是要纠结在一起的,逃不掉的,乖乖任命吧!离开我们安逸地生存下去这件事是办不到的,你懂吗?所以不要再作无谓的挣扎了!”
  冷啸天的话如魔力般一字一句地扎根在宁馨的心底,绝望如满山谷的桐花一下子全开了,白雪压顶似的,不知怎样才好只得死掉吧。
  宁馨却站了起来,双手疯狂的在冷啸天身上厮打开来,因为绝望,用尽了余生的力气,仿佛这样做,她便能将绝望从自个儿身上剔除出去。
  冷啸天被她激怒了,任她在自己的身上拍打嘶咬,手上动作连贯地去取腰间宽大的皮质腰带。嗖的一声,皮带被抽出。宁馨见他手里握着腰带,胆怯地想:他要强暴我。于是发疯了般用嘴去咬他的手、胳膊,乱咬一气。冷啸天腾出一只大手抓住她长长的黑发,向后用力狠狠一扯,宁馨便吃疼地松了口,眼睁睁看着他抡起皮带抽她的双腿,白皙的皮肤上立刻起了几道触目惊心的红痕,宁馨却没觉出疼痛感来。被抽第二下第三下时,宁馨才觉出了疼,是钻心入肺的疼。
  宁馨无法,只得拼命地寻找逃生之路,她绝望地在房间内四处乱窜。冷啸天两手扯着皮带步步紧逼她,宁馨无法只能再次与他厮打在一起,她抢夺他手中的皮带。冷啸天怒极,周身散发着怒火,连头发似乎都冒着火苗,“可恶的家伙!”冷啸天恨恨地说道,完全失去了方才的优雅从容。他将皮带套在她的脖子上向自己的方向勒了过来,宁馨惧怕地向后退着。一挣一勒,两人步伐不稳地跌倒在冰冷的地板上。宽敞的酒店房间内只有两人急促的呼吸声。
  宁馨躺在橘黄色的地板上 ,长发微乱,因为方才的混乱衣衫早已不整,雪白的双乳露在外面,冷啸天扼住她的双手,下半身也被缠在冷啸天的双腿之间。冷啸天喘息着埋头在她的双峰之间,那些过往的身体之间的记忆突地一下子在他的体内复苏,他的肉体确认了身下这具肉体。
  于是,冷啸天两手大力扯开她的双腿,拉开自己的裤链,毫不留情地进入她的体内,宁馨的身子打了个激灵,兴奋地颤抖起来,似乎她的肉体和他的一样也苏醒过来。
  两人互相啃嗜起来,他咬她的脖子,撕扯她的胸脯,她回敬他,咬他的肩膀,耳朵,咬出血丝出来,让他疼,与她一样感到疼痛。血与汗水之中,他占有她,疯狂的占有她,无关乎性的快乐,只有动物般的掠夺与占有,彼此只是希望通过肉身的高潮快乐得到一些解脱。
  过了一段时间,他们放开彼此,静静地躺在冰冷的地板上,身上的汗水融汇到橘黄色地板上,在两人身下晕湿成人形。
  宁馨将冷啸天递给她的一杯水咕咚咕咚喝了下去,喝完后,肉体和神志才恢复到清醒状态。
  “不要为难程佳勋。”半晌,宁馨向冷啸天哀求道,“还有那个孩子,也留给他吧。”冷啸天没有接下她的话,而是将双手覆盖在她的饱满上,讥讽道:“这儿变丰满了,是因为那两个孩子的缘故吧?”
  宁馨只是定定地看着他,对他的讽刺充耳不闻。冷啸天看着乖顺的宁馨,被激怒了, “你这么乖顺就是为了那个背叛你的男子,真是犯贱!我们对你好你倒不领情,看来以后虐待着你就行了。”冷啸天的话语让宁馨不寒而栗。
  “那孩子是你的血脉怎么可以留给他?”冷啸天扔下这一句,起身去了浴室,不一会儿浴室里便传来哗啦啦的水声,宁馨费劲地从地板上爬起,挪到门边扭了扭门把手,竟然没有上锁?
  “夫人,有什么吩咐吗?”
  立在门口的身材魁梧保镖鞠躬问道,他旁边好似还有几位和他同样魁梧的保镖。宁馨惊了一跳,连忙收回头将门紧紧扣上,迅速捡起地上的衣物混乱地套上。
  冷啸天没有在此歇息的打算,淋完浴后立刻带着宁馨和保镖离开。
  宁馨双手互绞着,满身湿腻粘稠非常不舒服,一会儿看看车窗外的秋天,一会儿又瞅瞅自打上车开始就倚在椅背上专心处理文件的冷啸天。“竟然这么着急不如做飞机好?何苦害的我这般难受”宁馨有些心烦地问冷啸天,因为他,她连澡都没洗上便被他拖上车。冷啸天好像打定了主意,自始至终冰着一张脸不理会宁馨,宁馨无趣地靠在车窗上,没过多久竟也睡着了。
  宁馨离家几年,心里经常生出今日非昨日之感,只是没想到这建筑还是那建筑,和她当年匆匆跟冷啸寒离去前相比并无任何变化。惟有物是人非而已。
  宁馨心惊胆战地立于街前,心知里面等着她的什么。冷啸天见她犹豫不前,二话不说牵起她的手走向室内。大厅里,冷啸情衣冠楚楚地端坐在沙发上,眼睛从他们甫一进门时就盯着宁馨不放,脸上既不怒也不怨更无喜,没有任何情绪。
  冷啸天松开宁馨的手,自己一人做到冷啸情对面的沙发上。宁馨站在大厅中央,低着头,双脚叠来叠去的,像个做错事的孩子静静地立在那儿等着受罚。好长一段时间,那两个人都不理她。连冷啸情也不看她一眼了,彷佛她是个透明人。又等了一段时间,还不见那两人有任何动静,宁馨觉得自己的腿都站麻了。身上又是一身汗臭,她已经低声下气够了,这次不管她怎样服软认错都逃不过他们的惩罚。宁馨心想,自己都这么大的人了竟然还这般天真,他们一定会处罚的让我此生断了再逃跑的念头。
  宁馨索性儿不顾大厅里那两人,噔噔跑到楼上自己的房间洗澡去。
  钱海宁就倚在宁馨房间的门边等她。宁馨瞅了她一眼,不禁吓了一跳。几年不见,她的眼神竟然变得如此灰暗,脸上也像蒙了一层煤灰,憔悴不堪。宁馨心里暗暗惊道:他们竟然把她折腾到这种地步!
  宁馨低垂眼帘去转动门把手。
  “以前,这个房间是我和啸情的婚房,”钱海宁淡淡地说,眼睛死灰似的望着对面的墙壁,“那时他非要这间房作为婚房不可,啸天和啸寒阻止都阻止不了。”
  宁馨还是看了钱海宁一眼,不知她葫芦里卖的到底是什么药,难道是要她吃醋不成?
  “但是不到一年,我们又搬了出来。”
  宁馨心想:这一屋子的人都不正常。不欲再理钱海宁,不料钱海宁又道:“我若是你,就利用他们的爱来得到自己想要的一切。”
  宁馨侧身进门,钱海宁仍不依不饶,嘴里刻薄着:都这时候了你还在装什么菩萨,单我就是一个!
  宁馨摇摇头:你若当初听我的也不至于沦落到现在这个田地,这才是害人害己。懒得理钱海宁,此刻她只想好好刷洗刷洗身体,拉上门便将钱海宁隔于门外。
  
                  再见(2)
  她拉开粉色花朵的大窗帘,外面秋意很浓,连太阳都是秋天的太阳。那年她离开的季节也是秋天,一个循环,在秋天,她又回来了。转身扫了一眼房间,男性气息扑面而来,刚才进来时她并没有发觉这一点。
  宁馨弯腰捡起被丢在地上的男士衬衫,直起身时却瞥见冷啸寒站在门边,正看着仅用白色浴巾裹在胸前的她,冷冷地站在那儿。不一会儿又走向她,将她揽在胸前,低头吻了她。双手自然地放在她的翘臀上轻轻抚摸着,抚摸着。
  冷啸寒用力扯走碍事的浴巾,双手落在宁馨的背部揉搓着她细腻的肌肤,并不时握住她圆鼓鼓的翘臀。又突然一用力狠狠地将其摁向自己的那个部位。
  宁馨的腹部立刻感觉到了那硬邦邦的灼热,但是接下来却没有发生她以为他会做的事情。他只是紧紧抱着她,说着断断续续的句子:“怀了我的孩子,竟然还敢跑?”, “还好,你没敢把孩子打掉。”
  “那个孩子,我们的儿子,一年前就被大哥接了回来,呵呵,你竟然不知道,怎么做人家妈妈的?”
  宁馨没有辩解什么,沉默的任冷啸寒抱着,冷啸寒也没再出声,屋子内一片寂静。
  又抱了一会儿方才放开了她,冷啸寒满脸抑郁。
  宁馨裸着身子,掂着脚尖去衣柜里找自己的衣服,可惜一件也没有,只好捡起地上的男士衬衫。刚套上她就后悔了,但反应还是慢了一小拍,不待脱下,整个上半身已被冷啸寒推倒在床上。
  撩起宁馨身上的白衬衫,冷啸寒拉开西装裤的拉链,双手在她的翘臀上按了按,完完整整地没入于她的体内。宁馨轻轻哼了声,蹙着眉,脸上表情有些许扭曲,心想:他还是没管住自己的欲望。
  “寒,疼。”她想这么对他说,却在忍着。冷啸寒也知道她在疼,烧红的铁棒戳进干裂木柴,她一定是这种疼。可是他偏要等她来求他,这种恶趣让他很兴奋。可她,偏偏就不,在那儿忍着自找罪受。
  “我需要你的臣服,宝贝。”冷啸寒蜻蜓点水般啄了一下她的蝴蝶骨。
  
  五个人的餐桌,昊儿坐在冷啸寒身边,在她的斜对面。宁馨脸色稍微苍白,在楼上,她硬是与冷啸寒对上了,倔强着不肯妥协,最后自然还是她吃了苦头,现在仍是让她坐立不安的难受。
  “那个人已经签字了,孩子也接了过来。”冷啸天看了一眼焦急做在脸上的宁馨,冷冷地说:“交给保姆照顾,不用你操心,想看时跟我说声。”那潜意思就是你别想见着孩子,她可是我们手中的王牌。宁馨愣了一下,没想到他会做的这么绝。
  “这样我们就可以结婚,我和你。”冷啸天淡淡地说道,看也没看一眼她,仿佛这事跟她无关似的,只是又补充了一句“会有专人替你打理相关事宜”。
  “你不要以为结婚了,你就是大哥一个人的妻子,虽然名义上是这样的,但你的身体还是我们三个人共同拥有的。”冷啸情警告正呆呆看着冷啸天的宁馨。
  听冷啸情这么一说,宁馨的脸色愈加苍白,眼睛向上瞄着,瞄见了正站在楼梯半截层的钱海宁,心想也不知她听没听见这番对话。
  “各位不好意思啊,我来迟了,抱歉啊。”钱海宁快速下了楼梯走进餐厅,在众人身上扫了一圈,阴阳怪气地说:“哎哟!大家已经吃上了呀,那我也用不着为迟到感到内疚了。”又嘻嘻讪笑道:“平时不也是这样吗?还真把自个儿当个人物了。”说着便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将盘子杯子一齐拖到自己面前,然后又将头发随意挽在脑后,斜了一眼身旁的丈夫,见他与往常一样并未动怒,对她仍是完全的默然,心底便冒了烟。
  “婚礼明天举行。”冷啸天宣布道,放下手里的餐具出了餐厅。宁馨拖着头,心里似疯长的杂草,没有任何头绪。
  “妈妈,你多吃点饭。”冷昊清脆的声音响起,宁馨勉强扯出一抹微笑,“妈妈吃饱了。”
  “那我今晚可以和妈妈一起睡吗?”
  “当然。”
  “当然不行。”
  宁馨和冷啸寒的声音同时响起。
  “昊儿,你都这么大了,应该自己睡才对啊,和妈妈一起睡可是要被人笑话的。”
  “哦,那我听爸爸的。”
  “乖,快去上楼找保姆去吧。”冷啸寒拍拍儿子的头。
  宁馨看着留在餐厅里的三人,哪个都不是她想应付的,索性也上了楼。房间里,冷啸天好像正在等着她,却也没说其他,只是说告诉她“明天要很累,你早点休息”。
  宁馨在床上辗转反侧如何也睡不着,心想:竟然没有想象中的怒火冲天,倒只是冷漠而已,该不是要等到秋后才算帐,又或者是因为那个孩子他们心软了。宁馨睁着眼想了半天也没个结果,最后累的眼皮耷拉下去才睡着了。
  
                  结婚
  宁馨看着镜子里自己,身穿设计大方简约的乳白绸缎婚纱,竟一时恍惚,当年她和徐子东订婚,本以为可以顺利穿上婚纱,却还是离姻缘错了那么一小步。之后便抱着今生无缘的念头死了这条心,谁知后来又遇上程佳勋,他是第一个给她夫妻名分的男人,但当时为了种种原因也没穿上婚纱。今天她终于穿上婚纱,倒是另一番境地了。
  冷啸寒来到新娘化妆室,见宁馨正站在镜子前发呆。
  “我想要你!”冷啸寒走到她的身后大胆直白地说道,宁馨的眼神闪了一下,装作没听到,用右手拢拢鬓角的乌丝。
  冷啸寒将双手放在宁馨的肩上,顺势滑向她的胸部,挤进婚纱里,揉捏起来。
  “不可以,婚礼要开始了,你会弄坏我的妆容的。”宁馨抓住他的手反抗道。
  “可以的。马上就好!”冷啸寒仍然不依不饶地缠着她。
  “不可以…”宁馨哀求着。
  “站起来!”冷啸寒命令道,宁馨不明白,冷啸寒索性动手将她架起来,“转过身去!”随着命令,他又让她面向化妆台。宁馨像个木偶似的随他摆弄。冷啸寒将椅子背靠在化妆台上,接着命令宁馨:“跪在上面!”
  宁馨终于明白了冷啸寒的意图,转过身有些恐惧地靠在化妆台上,摇着头怯懦地低声:我不要…
  冷啸寒来到她的身边,耐心用尽,直接抓住她的双手,在她耳边低语:乖乖听话,不然我兽性大发,一会儿化妆师还得进来重新给你整理,嗯?
  穿着婚纱的宁馨只得将双手搭在椅背上,膝盖跪在皮质椅面上。冷啸寒拉起宁馨的婚纱裙摆将其撩到后颈处。浑圆的嫩臀立刻凸现在他眼前。冷啸寒觉得自己颅内充血,渐渐地已漫溢到眼球里,那些澎湃的血液在咕咕地流动。
  “宝贝,你真是妖媚性感啊!”冷啸寒不禁赞叹道,声音沙哑干涩。
  淫靡的姿势,冷啸寒的的语言刺激,宁馨的体内也欲焰狂燃起来。冷啸寒双手抚摸着雪白柔滑的嫩臀,心性一下子回归到野性,变身为野兽。
  “快点。”宁馨焦急地催促着冷啸寒,无法忍耐的冷啸寒一气贯穿了她。宁馨用牙齿咬紧下唇,但悲鸣般的惊呼还是从她口中溢了出来。宁馨觉得此刻两人根本是野兽交媾。可是,怕被人发现的紧张心情越发刺激人,她的身体只能在冷啸寒的快感诱发下拼命地随他律动着。
  最后,两人坠入死亡的深渊。过了很久,冷啸寒从她的身体中退了出来,跌坐在另一把椅子上。宁馨保持着淫荡的姿势趴在椅背上,满是羞辱,眼泪花了新娘妆。
  “我有什么好?有什么奇特的地方值得让你们这样对我?我比其他人多了什么东西吗?我是三头六臂吗?”宁馨哽咽着怒诉道。
  “我们这样爱你,你还有什么不满?”冷啸寒帮宁馨拉下裙摆,并将她从椅子上抱下来。
  “你们,你…”宁馨看着冷啸寒,突然觉得自己对着的人是来自别的星球,又恼又怒,又气又急,竟一时语塞,半晌才说道:“这是什么爱!口口声声说爱我,其实不过把我当,当,当婊子一样用来发泄你们的欲望罢了!”
  “你们兄弟之间有什么不满的事,凭什么都发泄到我身上?你如果对这场婚礼不满,可以去找冷啸天,干吗找我的麻烦?”
  冷啸寒听她如此说立马变了脸色,待要发作时,外面响起了敲门声。
  “宁馨,宁馨,在里面吗?”许敏在外面拍打着化妆室的房门,手不断地扭动着门把手。过了一会儿,啪嗒一声,门开了,冷啸寒那张俊邪的脸出现在她对面。
  许敏绕过他走向里面,嘴里不悦地嘀咕着。后面跟着两个化妆师。
  “她在浴室里。”冷啸寒用眼神指指浴室,告诉正在房内搜寻宁馨的许敏。
  过了五分钟,宁馨苍白着脸低头从浴室里走出来,婚纱已经被重新整理好了,头发也是一丝不乱。外人看起来她就只不过是个紧张的新娘而已。
  “你的睫毛液晕开了,我重新帮你涂上。”一个女化妆师看了一眼宁馨的睫毛,将她拉到椅子上重新给她整理了一下妆容。
  冷啸寒被宁馨深陷懊恼之中的僵硬表情深深吸引住了,目不转睛地看着她。补完妆后,许敏将宁馨的头后面的纱巾蒙到前面来。宁馨低着头走过冷啸寒的身边。
  婚礼上很多宾客,宁馨勉强摆出笑脸跟在冷啸天身后应酬着。结婚礼不过是个累人的过场,冷啸天看出宁馨有些厌倦就让她去化妆室休息。
  宁馨踢了高跟鞋歪在沙发上闭眼休息着。钱海宁敲敲门便自己进来了,宁馨不悦地皱着眉头,却也懒得理她,心里知道钱海宁万般委屈,可是宁馨却生不出一丁点儿的同情心来,也是怨她当初不肯帮自己,如今更见不得她的怨妇相。
  两人像在比赛似的,谁都不肯说话,只是互相打量着。最初的钱海宁是百合花般的女子,虽苍白却十分纯净美好,如今的她怨气越来越重,似被人负心的痴情女鬼如花。
  “既然得不到,又何必强求不属于自己的缘分?”终究还是不忍心,宁馨只能如此劝她,又低语道:我若是你这般自由早就走了。
  听宁馨这么说,钱海宁立马站了起来,声音颤抖着说:“我走?我往哪里走?我的家都被他们强占去了,我还能去那儿?回日本吗?回去也是去现眼去的。”见宁馨不言语,钱海宁心里更恼了,气道:这都要托你的福,嫂子!
  宁馨见她三番五次如此咄咄逼人,实在气不过,怒斥道:这又能怨谁,我当初不是没求你帮我一帮,你是怎么对我说的?难道你忘了?你自个儿在冷啸情心里的位置难道你不清楚吗?决心嫁给他那天你就应该想到今天这个结果!这又怨得了谁?
  钱海宁被宁馨抢白的脸上红一阵白一阵,缓过气来却扔下一句:你们兄妹干得龌龊事,别以为我不知道。
  冷啸天进来时见宁馨正在生着闷气,双手揽过她的颈子,哄道:别生气了,我会让啸情处理好的,嗯?
  “你们做的孽还不够吗?”宁馨甩开他的手,冷啸天并不介意,揽过她的肩膀,说:好了,不要小孩子气了,今天这个日子应该高兴些。
  宁馨也不敢激怒他,便不再说话沉默的低着头。“怎么了?”冷啸天勾起她的下巴,嘴角挂着细微的笑。眼眸里泛着怜爱,而后他扶起宁馨的身子,在她的唇上轻啄几下,道:跟我出去招呼宾客。
  
                  独
  宁馨走到窗边,庞大的落地窗户,如何也搬不开。她还不知,她可以看清外面的一切,外面的人却看不见她站在窗边看向外面。
  宁馨想,她的婚礼从一开始就跟别人不一般,她虽是新娘却是最后一个被通知到场的人。没有蜜月,没有洞房花烛夜,从婚宴出来她就被扔在家里的最高楼层。外面的几道门一下子将她隔在这个空间里。在还没弄清楚情况下她便失去了自由。
  这个诺大的空间里,除了一张床外空旷的什么多余的摆设都没有,衣橱里的衣服都是薄纱晨褛,只有红黑两色,内衣也是这两色,倒也衬她雪白的肌肤。白天,宁馨就披着床单,也不穿那隐隐约约可见侗体的衣服。房间里有一面电视墙,宁馨天天开着它,也不看,也听不清它整天在说什么,只是希望寂静的室内有个声音。
  然后每到饭点,总有个年轻的女佣进来给她送餐。年轻女佣人看见女主人披着床单在室内晃荡,恭恭敬敬地道一句:夫人,吃饭了。宁馨瞅她一眼,拿起牛奶杯一饮而尽,然后再将那一小碗粥慢慢吃进胃里,偶尔还会有一盅鸡汤或者鱼汤之类的。年轻女佣人见女主人吃完便悄无声息地收拾出去,中间的用餐过程她也从不多嘴,即使宁馨问她诸多问题她都答不知道,最初宁馨让她出去留自己一个人用餐她也不肯出去,只道主人会生气的。宁馨也不为难她只得作罢。
  而那些饭菜都是粥或者汤水,真不能让人吃饱,可是宁馨竟不觉得饿,却也没什么力气。每天半夜冷啸天都会进来,不做别的,单单搂着她入睡而已,时间长了,宁馨也放松了警惕,到后来竟不清楚搂着她的人终究只是冷啸天,还是也会有那兄弟两个人。
  事情的发展出乎她的意料,让她乱了分寸,并一天天失去耐心。孩子她也见不着,哪一个她都见不着。她只能夜以继日地焦虑,冷昊是不用她担心的,他是他们的血脉。倒是芷薇,身上虽留着她的血,可是在他们眼里她却是活生生背叛的证据,这些人不知会怎样待她。
  可是,她在这里只能无能为力,直到此时此刻她才理解母亲,那个她一直不屑的母亲,懦弱的母亲。还有她的父亲,供养她,却一直对她冷漠的父亲。如果他们对她的女儿芷薇像父亲对她一般的冷漠倒也让她放心。
  宁馨的头轻轻侧靠在落地窗上,整个上半身的重量都压在右侧的胳膊上。外面秋雨如丝。一定很凉,宁馨想。在南方,这个时令正是桂花蒸,晚间的热气流让人胸闷难耐,清晨早起偶尔可见天边那一抹蟹壳青,那是旧时期文人所描绘的江南天空,那一刻,她才真正感觉到自己站在江南的土地上,而不是属于她现在脚下所踏的这里。
  宁馨叹了一口气,他们这是故意在冷着她。揉揉额头,右胳膊在玻璃上挪移擦过,整个背部便落在落地窗上,遮掩去一片黄昏晚霞。
  年轻女佣端来一杯牛奶递到宁馨手里,宁馨接过杯子,扫了一眼女佣,貌似不经意地问:少爷们都在楼下吃饭?
  女佣点点头答是。宁馨喝下半杯牛奶,又问:小少爷也在?小小姐也一起?
  女佣再次点点头答小少爷也在。
  宁馨拿着杯子端详半晌,抬眼注视着女佣的眼睛,问:“小小姐还好吗?”女佣点点头又摇摇头,说:夫人,我不清楚小小姐的事,照顾小小姐的是另外一个保姆,小小姐的饮食起居都是由那个人一并照顾的,我不清楚。
  宁馨喝完剩下的半杯牛奶,将杯子咯噔一声放到托盘上,摆摆手说:你出去吧。她知道,她从女佣的嘴里是问不出什么的,也不必为难她。
  墙上的电视在播报新闻,宁馨专注地看着,但和往常一样,只是白花花的一片,她什么也没听进去什么也没看进去。外面已经全黑下来,与这温暖明亮的室内形成强烈的比照。宁馨双手交叉抱在胸前,和这宁静的夜相反心底焦躁的很,掐指一算,她被软禁在这房间已经个把月了。没有人和她说话,又不能离开这个房间半步,不能和他们一样正常用餐,连粥和汤水也不再供给于她。他们究竟要做什么?就是要消磨她的意志这么简单吗?
  宁馨焦躁地瞅着房门,上来那天她便清楚地看见,这道门的外面隔着一小空间还有两道门,即使通过了这三道门,要想下楼,还要通过最外面那道指印防盗门。她要见着他们,可是他们总在她入睡之际才出现。
  宁馨焦躁地抖动着脚,不经意间瞥见冷啸情坐在床沿边闭着眼睛像是在休憩。宁馨着实惊了一下,出于本能,她悄然后退靠在落地窗边屏气凝神地观察着他,据她先前的观察冷啸情已经不再是单纯的冷漠,而是变得阴阳怪气的。不用说,她离开这段时间,他已成功地被兄弟们所洗脑。
  宁馨估量着形势对自己的利弊,心底不禁骤然一紧。
  “你最对不起的人就是我。”冷啸情睁开眼突然来了这么一句,宁馨茫然地不知如何回应他是好,但他好像并没有指望她给出什么解释,闭上眼静静地坐在那儿。
  “啸情,”宁馨温柔地喊他一声,双手放在他的肩上,轻轻叹了一口气,将他的头揽在胸前,抬起一只手轻轻抚摸着他。
  “我知道,我知道……”声音哽在嗓子眼不住地呢喃,“我最不想伤害的人就是你。”宁馨觉察怀里的人的身体变得有些僵硬,便接着说:“对不起,对不起…可是你要理解我。”
  “在我眼里心里,你是不同于他们的,也是我最不需设防最信任的人。”
  宁馨的话被冷啸情半路截了下来,他带些许怒意地指责着:“最信任?是吗?每次你选的人都不是我,我对你说的话你都不听,倒是错信啸寒。”
  “因为,因为很多原因,啸情,你要知道,”宁馨顿了一会儿,平复下心情,接着说:因为有钱海宁,她可以给你一切我所给不起的,她比我更好更适合你。宁馨见冷啸情欲反驳,急忙用手遮住他的唇。“何况,那时你们已经在一起了,我不能,不能破坏你的感情。”
  冷啸情扯开她的手,讽刺道;难道你不知道她只是颗棋子吗?以你的聪明早该看清这些。
  “不,我看不清。”宁馨摇摇头,冷啸情仰头看着她的眼睛,没瞧出一丝闪烁,便闭眼靠在她的胸上听着她的心跳。宁馨长长叹了口气,似在说给自己听,“我希望你幸福,这幸福我不能给,这你早就清楚,不是吗?”
  “可是,我没想到,你会参与,你会那样对我,”宁馨哽咽着倾诉道,“但我知道,我知道你的心底其实是在挣扎的,所以不怪你,并不怪你…”
  一滴眼泪落在冷啸情的手上,咝的一声像在燃烧。
  宁馨仰起头,长长的乌丝在脑后晃动着,白皙细嫩的脖颈完全敞露于空气中,毫无防备,那颗黑色的头颅埋在她雪白的胸脯上,蛇信子般的舌头灵巧地探索着她滑如凝脂的肌肤。
  宁馨整个身体呈半圆形向后狠狠凹去。那一把又厚又黑又长的头发像挂在头盖骨上似的,直直的垂落在空气中,不时地随着身体的颤动而在明亮的室内划出妖冶的弧线。
  宁馨整个人趴在大床上,伸手关闭灯光。诺大的室内只剩下喘息声以及汗水,精液的气味。
  最后,只剩下男人轻微的呼噜声。宁馨将靠在她怀里的头挪了挪,这些日子来第一次觉得有了困意。许敏的话却突然闪现在她的脑海里,“你们都是执着的人,你们都很执着,他们执着地爱着你,你执着地不爱他们逃离他们,谁都不肯退让半步。”
                  迈
  宁馨侧脸伏贴在冷啸寒的胸膛上,眼睛直盯着他古铜色的肌肤。
  “寒-”
  尾音像是故意拖慢了一节拍,听来似在撒娇。她迟疑了一会儿,终于鼓起勇气问他:“孩子还好吗?”
  问的小心翼翼,像是受了惊吓的小猫咪。
  冷啸寒闭目养神地靠在床背上,一只手不断地摩挲着宁馨的黑发,像是在感受上等绸缎的丝滑质感。
  见他不答话,宁馨只好再问一句:“呵呵,他们有乖乖的听话吗?”生硬地扯向所期望的话题,但效果却不好,冷啸寒仍是不语。
  “嗯,我很想他们,也许,也许他们早已忘掉我这个妈妈了。”宁馨哀怨地说着。
  生怕冷啸寒的目光穿透过来,宁馨轻轻地闭上眼睛屏息等待着。
  半晌,宁馨才听到冷啸寒的回答,“小孩子不都是那样的生活着吗?”
  嗯?宁馨扭头看着闭眼休憩的冷啸寒。冷啸寒呵呵笑着,捏捏她的鼻子,“小孩子无忧无虑地有什么可烦恼的?”
  “可是…可是…”宁馨被他堵得无话可说,只能轻声嗫嚅着。冷啸寒勾起她的下巴,眼睛含笑地问:可是什么?
  “可是,可是小孩子更需要父母的爱。”宁馨被冷啸寒的眼神锁住只能硬着头皮说完,心里不断嘀咕:狐狸!
  只见冷啸寒的脸色突地一转,以讽刺的语气说道:“我们兄弟几个在那样的家庭环境下不都是健康地成长着吗?何况昊儿是我的亲生儿子,我怎么可能带他不好?”
  他是成心的!宁馨想。以他的智商怎么会猜不到她真正的意图呢。他就是故意不愿意告诉她那个孩子的情况。宁馨心里闷闷地堵着慌。
  “你是担心昊儿,还是担心你那宝贝女儿啊?”冷啸寒故意挑起一道眉毛。
  连他我都应付不了,何况是那个她格外惧三分的冷啸天!宁馨心底生出莫名的浮躁和焦虑,连带着呼吸都变重了。
  “怎么,被我说中了?” 冷啸寒嘻嘻笑着,越让宁馨烦躁不安。
  宁馨压下心中的烦闷,轻声回他:“寒,我没有力气和你争辩,但是你怎么会这么认为我呢?”
  为了缓和心绪不至于在他面前一败再败,宁馨拂开冷啸寒的手,缓慢地退守到落地窗前,瞧着外面干涸的秋天。
  冷啸寒看了一眼宁馨,迈步到她身后双手锁住她的细腰,头抵在她的颈项不断摩梭着。宁馨被他热热的呼吸弄得痒痒的,感觉像蚂蚁爬在皮肤上。见他不作答,宁馨也不刺激他免得惹毛他对自己不利。
  宁馨习惯性地望着窗外放空自己,过了一段时间---她也不知道到底有多久,半个小时?一个小时?也可能只有十分钟而已---从她被软禁在这间屋子起时间对她便无任何意义了,冷啸寒仍然毫无动静像睡着了似的,宁馨动动有些酸疼的左肩,冷啸寒的头抬起移到了她的右肩。
  庭院里的梧桐枯叶落了一地,佣人们正在打扫。这段时间以来她变得异常敏锐,外面起的一丝风她都能感觉到凉意。她可以清清楚楚地看见外面的一切,天气的变化,他们三人每天的进进出出。而她则像是被塞进玻璃瓶里的青蛙,只能眼睁睁看着外面的世界却如何也跳不出去。
  “你每天都站在窗前,在看什么呢?”冷啸寒闷闷的声音传到她的耳里,“还是你在等待什么。”
  毫无征兆地,宁馨细瘦而又略带苍白的双手无力地从玻璃上滑了下去,身体不自觉地抖动了几下,而后,整个身体重重地依靠在冷啸寒身上。
  冷啸寒及时抱住了宁馨下滑的身体,神色焦急地问她怎么了,宁馨也不答话,鼻尖、额头上却满是汗珠,半闭的双眼费力地睁了睁,气若游丝地说:我心跳地好厉害,很难受,怕是不行了。
  冷啸寒赶紧将她抱上床,然后立刻跑下楼叫来冷啸情,冷啸情立刻给她打了一针,宁馨跑了的魂这才收了回来。
  “你是不是这几天都没喝女佣端给你的东西?”冷啸情有些不悦地问。
  “我不喜欢牛奶。”宁馨皱皱眉,有些使性子地转过身不瞧他。
  “那不光是牛奶,还有维持你身体的营养剂。”冷啸情盯着宁馨的后背说道,“光靠打针剂是不够维持你身体的机能。”
  宁馨转过身,埋怨他:那为什么不给我饭吃,为什么?难道我得了胃癌不能吃饭?还是怎么着!最后一句是歇斯里底喊出来。
  冷啸情刚想说话,冷啸寒便截了过去,“因为你太不老实惹怒了大哥,大哥说既然你这么不乖就不要给你饭吃了,免得你有那么多精力到处乱跑,只好给你打营养针剂。”
  “还是,你想要一条链子?”
  冷啸寒看了一眼冷啸情,“二哥,我们的宝贝儿又耍小孩子脾气了,我得哄哄她,你楼下的事还得耗些时间和精力,所以宝贝儿就交给我了。”冷啸情见冷啸寒如此露骨地撵他出去,轻蔑地说:我的事不劳你费心思。然后看了一眼宁馨,嘱咐道:好好吃东西别使性子。又叮嘱冷啸寒有什么情况立刻叫他。
  “来,你好好休息下。”冷啸寒躺在宁馨的身边并将她揽到怀里。
  宁馨趴在冷啸寒的怀里,抽抽搭搭地哭泣着,一边质问道:你们要把我关到什么时候?一边双手无力地拍打着他。
  冷啸寒抚摸着宁馨的背安慰她,柔声诱哄道:你乖乖听话…
  宁馨的哭声渐渐变为猫咪般细小的嘤咛声,最后疲倦地睡了过去。冷啸寒看着她,挫败地闭上双眼。
  
  宁馨揉揉有些酸疼肿胀的眼睛,不远处沙发上的冷啸天听见动静放下手中的文件,看着她。宁馨拿过身旁的杯子咕咚着将那些混合物灌进胃里。
  她看着冷啸天,知道他要她因畏而爱,甘愿接受他雄性的霸道与占有,并且娇喘软吁以示臣服。
  宁馨匍匐到冷啸天脚边,头枕在他的双膝上,喃喃地哀求道:“天,给我食物好不好,好不好?”冷啸天一下下抚摸着她的长发,看着她柔顺的模样。若想换得他的温柔相待,她必须爬到他的脚边向他臣服。这一点她早就明白,可是她做不来,但沦落到今天这等境地她惟有放下身段尊严。
  “天-”宁馨红了眼眶,双眼牢牢地盯着冷啸天的,柔声细语地哀求着: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好吗?以后我会好好地呆在你身边,尽一个妻子应尽的本分,做一个妻子应作的事情,我们放下过去好不好?那些过去只会让我们彼此痛苦,那些过去只会影响我们以后的生活,难道未来的日子我们都要活在痛苦与仇恨的煎熬中吗?
  “天-,那些过往让我很累,真的很累,我想忘掉,只想好好地过从今而后的日子,从今而后我的人我的心都是你的。”说着宁馨将冷啸天的大手放在她的心脏处。
  冷啸天双手捧着宁馨的脸,面无表情地说:“记住你今天说的话,倘若以后你--”
  宁馨迅速地截住他要说的话,“你怎么对待我都行!”
  “好。”冷啸天怜惜地抱起她,爱抚她。
  
                  自由生活(1)
  冷啸天刚坐下吃早餐,冷啸寒便迫不及待地问他:“大哥,你真得准备要放她自由不再软禁她?”
  冷啸天点点头。
  冷啸寒仍然不放弃,反问他:“你就不怕她再生逃意?或者暗地里又算计我们一遭?”
  “她已经知道了我们的手段,料定她不再敢轻举妄动。寒,不用担心。”冷啸天看了冷啸寒一眼,继续说道:“再说了她一直不陪我参加那些商务宴会不是很奇怪吗?”
  “我先让她在房子里只有走动走动。”
  冷啸天喝一口牛奶,又向冷啸情询问道:我听说前几天那个许敏来咱们家了。
  冷啸情和冷啸寒对望了一眼,点点头答道“是的,但被我打发走了。”
  冷啸天不语,继续优雅地吃着自己那份早餐。
  餐厅里一片沉寂。
  冷啸天吃完放下餐具,看了一眼冷啸情,问:“情,你什么时候到律师楼签字?”
  “今天上午过去。”
  冷啸寒斜眼瞄了眼他一旁的报纸,半嘲半讽地说:这次钱家的老脸都让你那位前妻给丢光了,嘿嘿,何况她本就是个私生女。
  餐桌上报纸的头版头条若干幅是隐秘部位打着马赛克的艳照。
  “二哥,没想到我们兄弟中你才是最狠的,竟然想到雇牛郎勾引她,而且还是两个,呵呵。”
  “不过我倒好奇,难道钱家没有怀疑这件事,没去查查谁在幕后操纵吗?”
  “钱家老爷子已经被气昏了哪会想到这层,至于钱夫人和她惟一的儿子早就视她为眼中钉。” 冷啸情停顿了一下,撇撇嘴角说:“即使要查也查不到,就算知道是我做的又怎样?他们有那个实力对着干吗?”
  “那前嫂子今天还会去签字吗?”
  “不会,但是会事先签好的。”
  “我猜她也不会去,要是去的话也是去骂你的,呵呵…”
  冷啸情不语,吃着早餐。冷啸寒也不再讥诮他,而是看了冷啸天一眼,笑嘻嘻地调侃:以前大哥都没想到这招,所以才让苏芮秋闹得那么凶,不然我们现在也不用给那个姓程的养女儿了。
  冷啸天看了他一眼,一针见血地说道:那当然,不是这样你也不会在途中让我们的宝贝儿跑了,当然更不会有你那个儿子了。
  冷啸情摸摸自己的鼻子不再言语,装腔作势地拿餐巾擦擦嘴。
  
  第一场春雨来的突如其来,气势凶猛。刚刚放黑的天色像一碗水被倒入一盆墨汁似的,浓的化不开,天地之间没一点儿空隙,黑的让人压抑。偶尔划过的闪电似将天空炸开一道口子,随之的雷声是疼痛的嘶喊。被大雨倾注的空气里尽是初春泥土的芬芳以及植物呼吸的青涩香气,要不是这些气味,都要怀疑落下的不是雨水也是一滴滴墨汁。
  半山腰的冷家大宅就像童话世界里巫婆所住的城堡,在夜色里显得阴森骇人。而里面,明亮的灯光照着每一个角落,精美的食物有序地摆放在铺着洁白餐布的长桌上,散发出诱惑的香气。而恰恰里面才是最危险恐怖的地方,那些香气都埋藏着让人心醉的惧怕。
  宁馨坐在这里--冷啸天的右手边,吃着清粥小菜,细细咀嚼着(按冷啸情的说法是得先让她的胃适应适应,这样以后她正常吃饭才不会出现排斥现象),从容而淡定,不再有那些恐慌与惧怕。以前的她是误闯巫婆城堡被留下的胆小孩子,眼内心底都是惊恐,四处乱撞却总回到原地。而现在,她可以平静地看着这一切她说惧怕的,甚至喜欢上了它们。
  三人的目光都聚在宁馨身上,她只是默默地吃饭,偶尔抬头看眼冷啸天,眼里含着一丝柔情。她看一眼冷啸天,冷啸寒和冷啸情就对望一次,或者咳嗽几声。冷啸天面上没什么表情,对宁馨的柔情心里是甜丝丝的。一个人不可能不要求被爱,总是单方面付出爱会让人充满怨气。
  “情,寒,”冷啸天叫着两个弟弟的名字,他二人抬头看着冷啸天知道他有话要说,宁馨也抬起了头。
  冷啸天看了一眼正望着他的宁馨,向二人宣布:“我要让宁馨为我生个孩子。”
  冷啸情和冷啸寒迟疑了几秒,立刻明白了冷啸天的意思,诧异地互看了对方一眼又看向冷啸天。冷啸天挑了下眉毛,二人立刻回道:是!知道了。
  接着他又吩咐管家叫厨房多炖些有利于怀孕的补品。
  
  昏黄的床灯下,冷啸天搂着同样赤裸的宁馨,皮肤上是细密的汗珠。几道闪电从高大的玻璃窗前划过,有白光,又有红光,接着是轰隆隆的雷声,震得人心慌慌的。
  “不怕它?”
  宁馨摇摇头,说:我小时候就不怕。
  冷啸天突然记起这回事,微笑着说:你那时就不怕闪电雷声,无论多么恶劣的天气你每次都睡得很香。
  宁馨呵呵笑了一声,问:不好吗?你不是越加可以肆无忌惮的骚扰我吗?
  “什么时候知道的?又什么时候记起来的?”
  “不记得了。嗯,记起来是在订婚前吧。”
  冷啸天点点头,不语。
  过了一会儿,冷啸天低语道:明天你搬进我的房间,有什么需要的直接告诉管家。说着用手摸了摸她苍白的脸色,怜惜道:好好调理下身子,不然怀孕期间会吃很多苦的,我想这点你应该深有体会的。
  宁馨像猫咪似的在冷啸天的怀里蹭了蹭。冷啸天将她托高,额头顶着额头,看着她的眼睛,问:“愿意为我生个孩子吗?”待宁馨肯定地回答后,冷啸天的眼里含着笑,一直传达到心里。因为他看着她的眼睛向右边瞄去,声音里没有犹豫,这表明她没有撒谎。
  “这个月是不是刚来过潮?”
  宁馨点点头,抓起他的大拇指吮吸着。
  “那现在正是安全期了…”冷啸天翻身到她的上方,两只大手抓着她的胸前,眼内是跳动的火苗。
  宁馨轻叹一声:天--,温柔些。
  “好。”
  冷啸天放轻手上的劲道,转而抚摸她的全身。
  “很柔润!”冷啸天的手来回游移在在宁馨白嫩的肌肤上,并轻轻发出赞叹声,然后双手顺势托起她圆润的臀部揉捏起来。
  “宝贝,你的身体越来越美丽越来越鲜嫩。”说着冷啸天又将手伸入宁馨的秘密花园处反复缓慢地爱抚着,等待她做好准备。不一会儿,宁馨紧闭的双唇中便溜出低吟声,身体也随之不安地扭动着。
  冷啸天察觉到宁馨的花园已经滋润起来,熟练地拿过一旁的枕头垫到她腰下,而宁馨配合地抬起腰肢。然后他掰开她的双腿,沉下腰慢慢地进入她的身体与她紧密地结合在一起。他们就在狂风暴雨电闪雷鸣中呻吟喘息。
  
                  阴霾
  冷啸情点上香烟,一缕烟雾接连不断地徐徐向上漂浮,昏暗的房间内只有监视器的屏幕发着亮光,偶尔有闪电划过窗户。
  啪的一声,满室光明温暖,冷啸情微微抬了下胳膊,眼睛被突如其来的光亮刺的有点儿不舒服。
  “你躲在这里怎么不开灯?”冷啸寒看了一眼屏幕上的香艳画面,“呵呵,那天她与你在一起时可没这般狂野放纵,啧啧,瞧我们的宝贝儿!真是越来越娇艳媚惑了。”
  冷啸情瞥了他一样并没有吱声。
  “明天她就搬进大哥的房间了。”
  “你还不够称心如意的吗?她的第一个孩子可是为你而生的”,冷啸情终于开了口。
  冷啸寒笑笑,装作不在意地问:“你们就那么在意孩子?”
  “哼!少来了!”冷啸情不满地看了一眼冷啸寒,他难道还不清楚他心里的得意劲儿。“一个女人不会随随便便就为男人生孩子,不仅我这么想,你和啸天也是这么想的。”
  “哦?你知道?”
  “我们都是亲兄弟”,言下之意就是谁不清楚谁的心思啊。
  冷啸情注意到冷啸寒手里的外套,便问他:你去哪儿?
  冷啸寒暧昧地朝他眨眨眼,“我今晚精力旺盛,所以去外面消耗一下。”一边笑嘻嘻地说着一边走出房间。
  冷啸情对已走出门的冷啸寒喊道:“小心染上HIV,但最好让一个死缠烂打的女人缠上你!”
  冷啸寒的声音从立刻门外传来:放心,我会做好一切保护措施的!呵呵!
  冷啸寒掐灭手中已快烧到头的香艳,走出了房间。
  第二天中午醒来后宁馨便住进了冷啸天的房间。
  环顾室内一周,发觉一切都未曾做过改变,窗户上还是挂着厚重的窗幔,床上仍是黑色的天鹅绒床单。宁馨在床边坐下,女佣人端来补品给她。
  “一会儿把这窗幔换下,我不喜欢厚重的,换个轻薄些的吧。”
  “好的,夫人。”
  听女佣人叫她夫人,宁馨下意识地摸了摸无名指上的钻戒,呵呵笑了,心想:我都忘了冷啸天是我的丈夫了。女佣见她笑了,心想:夫人的病好了心情也好了。
  “那个…那个…”,宁馨想问女佣女儿芷薇的情况。
  女佣人见宁馨犹豫,便问道:“夫人,有什么吩咐?”
  “那个,一会儿我想一个人到庭院里散步”,宁馨改了口。
  “是的,夫人。”
  女佣人出去后,宁馨便疾步走出了房间。在走廊里宁馨倒却踌躇起来:这么大的房间女儿究竟呆在哪一间呢?总不能一件件找吧?但无论是管家还是佣人她都问不得。
  “妈妈?”楼梯旁的冷昊怯生生地叫了一声宁馨,宁馨抬头看着儿子微笑地向他点了点头,冷昊便跑向了她。
  “妈妈,你的病好了吧,我都有一年没见着妈妈了。”
  “宝贝儿,妈妈也很想你。” 宁馨摸摸儿子的头,牵着儿子的手去庭院散步。
  冷昊在庭院一块刚长出嫩芽的草地上奔跑踢球,宁馨静静站在一旁看着他兴奋的样子,心里却突然生出一份酸楚来:虽说生了两个孩子,可是对孩子们来说自己一直处于缺席状态,对哪一个也没有尽到母亲应尽的责任,也不知道如何和孩子相处和他们玩耍在一起。
  宁馨走到儿子面前蹲下身子,“儿子,你知道妹妹现在怎么样吗?”
  “还成吧”,冷昊脚下不停地颠着球。
  “那-,照顾妹妹的保姆对她还好吧?妹妹还健康吧?有没有整天哭闹什么的?”
  “一开始好像有哭闹,后来就好了,那两个阿姨在照顾妹妹。”冷昊挠挠头,“妈妈,你可以去看看妹妹啊。”
  “哦”
  “儿子,你有时间就找妹妹一起玩。”
  “没意思,她只会抱着娃娃玩,我才不要和她一起玩呢。”冷昊有些轻蔑地说,然后又摇着母亲的手带着几分撒娇地语气说:“妈妈,你陪我玩吧,好不好?”
  “好,”宁馨微笑地点头答应着,“但是呢,你不陪妹妹玩她一个人很孤单,那多可怜。”
  “好吧。”冷昊点点头,为了母亲高兴他就委屈点吧。
  “昊儿,今天妈妈问你的事情还有让你陪妹妹玩这些话都不可以告诉爸爸,也不能告诉大伯和二伯,知道吗?”宁馨嘱咐着儿子。
  “为什么?”
  “就是不要告诉他们,听妈妈的话啊。”
  “那你以后要经常陪我玩,给我讲故事听,陪我吃饭。”
  “好,好,没问题。”宁馨答应着,还不忘再次叮嘱儿子不要将那些话告诉他们三人。
  
  从这一天开始女儿的情况宁馨也略知一二,长高了能咿咿呀呀说几个简单的词语,两个保姆照管的也比较细心,在物质方面冷家兄弟也是没有任何吝啬的。这当然都是从儿子那儿问来的,她现在虽能在房子内自由活动,但却一次也没有见着女儿,保姆领着出来女儿玩时也好像总是有意避开她。
  为什么自己不能光明正大的像个母亲那样走入女儿的房间去探望她呢?而且冷啸天也没有警告过她不可以去看女儿。可是她就是不敢,怕惹怒他。一想到这一点宁馨就得委屈,更多的却是气恼自己的窝囊行为。这种情绪总是让她的心情像坐过山车般起起伏伏。
  宁馨放下餐具,叹了一口气,然后见那三人正看着自己,便立刻注意到自己想事情过于投入以至于在他们面前泄露了情绪。冷啸天皱皱眉,问她:“哪儿不舒服?”
  宁馨摇摇头。冷啸天握住宁馨放在餐桌上的左手,问道:“你这几天好像情绪不佳,昊儿老缠着你让你觉得有些累吧。”说完看了一眼冷啸寒,冷啸寒耸耸肩表示与他无关。
  “昊儿已经到了上学的年龄,他应该到学校学习些有用的东西而不是整天呆在家里,啸寒,你明天去联系下学校。”冷啸天吩咐道。
  “怎么可以?他还小。”宁馨反驳道。
  “没有关系,那是所贵族学校,昊儿呆在里面生活起居都有人照顾,学校里的老师也都非常优秀。”回答她的却是冷啸寒,宁馨不解地看着他,原本以为他会站在她这一边。
  冷啸寒见她那表情,笑着劝道:昊儿已经五岁了,我们三兄弟都是这个年龄入学的,再说他整天缠着你会分散你的精力的,现在你的首要任务可是尽快给大哥生个孩子。
  转而又对冷啸情说:“二哥,你给宁馨多开几副容易怀孕的补药。”
  “我又不是妇科医生也不是中医。”
  冷啸情奇怪地看着冷啸寒,不知道他心里究竟打什么主意。
  “明明和我一样嫉妒得要死,你又怎么会说出这番话来?” 看着大哥和宁馨走出餐厅,冷啸情如此问道。
  “二哥,你怎么会这么笨!”冷啸寒鄙视地看着冷啸情,然后解释道:“你想想看,如果我们的宝贝儿一直不给大哥生个孩子,那么大哥不是要一直独占她了吗?”
  冷啸寒拍拍二哥的肩膀,总结道:“所以还不如尽快让她生个孩子好了。”
  冷啸情冷哼一声,“真是个狐狸!”
  冷啸寒抿抿嘴,然后一脸严肃地问冷啸情:“难道你就不担心时间长了夜长梦多,我们的宝贝儿爱上大哥?”
  冷啸情不明深意地看了一眼冷啸寒,其实心里也担忧起来,宁馨对大哥态度的改变他都看在眼里了。
                又一个
  第三个孩子在身体里孕育时,相比前两次宁馨已从容了许多。毕竟这一次有众多人在她周围照料。时间有一天没一天的就过去了,孩子在第二年的冬天出生,他是集万千宠爱于一身,活在耀眼的阳光下。他降生,很多人为他送来祝福,因为人人都知他是冷氏财团大当家的爱子。不像芷薇没有父爱没有母爱。芷薇是深山老林葱郁树荫下的一株菌类小花,见不得光的;也不似冷昊虽实有父母之爱,对外却是母亲无名份的儿子。
  “人在上帝面前都是平等的”是骗人话,不是上帝在骗人,就是人在骗自己。只有在出生和死亡那一刻人人才平等,因为每一个人都是赤裸裸地落地,也将赤裸裸地归为尘土。
  彼时宁馨常常抚摸着高高隆起的腹部,心里无由地猜测:这会不会是个魔种呢?这样的出身优异的遗传基因定使他凌驾于他人之上,是谁说过“财富与贪婪是一对连体婴”“酒足饭饱后,自毁的基因便开始作用”,他会不会是另一个冷啸天,或者另一个冷啸寒?
  孩子出生后,便与宁馨无关,冷啸天将孩子托付于专业人士照顾,对孩子的未来早已有规划。她只是一个孕育新生的载体,幼体成熟便自她的肉身剖离,然后与她毫无干系。即使在外人看来她是有福之人,让人艳羡,丈夫疼爱不忍她辛苦照顾孩子。
  宁馨想,自己三十岁却已是三个孩子的母亲,人生也过了快一半,却仍是稀里糊涂被人牵着鼻子走。可是纵有多许不甘心,又能奈何呢。她仍是他们鼓掌间的玩物,这样的日子磨去人的棱角,心如飘入泥沼的落叶早已腐烂,散发着腥狂之味。
  肉体却仍是年轻的。肌肤白皙甚至透明,且充满着旺盛的生命力。犹如美丽的樱花树下埋着白骨累累,极端的两面。
  冷啸天厚实的大掌唤醒她沉睡的乳,嘴巴吮住爱抚后泛着红晕的尖端。宁馨的脚瞬间绷直,美丽的流线像芭蕾舞者踮起脚尖起舞旋转。他的手又向下摸索,紧致光洁的肌肤私处是丛林掩映的暗洞,通向蕴育着宝藏的深海。
  他是寻宝猎人,拨开蔓生的丛木,粉红的果实立刻被遗弃在雪峰,寂寞地乱颤。猎人乌黑的双眼欣喜地望向入口,犹如窥视一朵春天怒放的红玫瑰,刚刚得到满足的唇又生饥渴,他迫不及待地去采撷,干涸的双唇得到期待的醇香葡萄酒的滋润。
  猎人所到之处,点燃熊熊欲火,手指填充她的空虚,他想她等待他的探寻早已不耐,于是将她骨肉匀称的修长美腿缠在自己精瘦的腰上,双掌托着她光滑鲜嫩的蝴蝶骨侵入她,她双臂如蛇环绕于他的颈项,嘴角仿佛颤溢出爱情的微香。
  庭院里飘来荼靡花香,月色宛如金黄色的蜜柚悬在半空,巨龙的身体在她白色曼妙的身体内游摆前行,卷起浪潮。而此时她是浪潮里的鱼儿,身不由己地随他潮起潮落。
  什么是爱?爱是占有。他占有她如同剖开蚌壳采撷孕育其内的大珍珠,美好的让他只想蹂躏她,撕裂她。她又是献祭于凶恶神灵的童女,要满怀感恩让他血食。
  “天,为什么我不可以亲自抚养我们的孩子,非要将他交给保姆呢?”迷离混沌之际,宁馨提出疑问。
  让宁馨感到可恨的是,每次总是她先陷入空白游离的状态,他的清醒总是持续到最后的顶端之际。冷啸天拂开她唇边粘湿的黑发,在她嘴边一啄,“宝贝儿,你照顾我就好。”
  “你的身子也越来越弱了,没有那么多经历照顾我们的儿子。”
  “我…我可以的…”,一波又一波的热浪在她体内炸开,即将被天边的霞光所淹没之际宁馨集中意念道出这句话来。
  她的耳边是厚重的喘息声,“这就不行了!还说不弱?” 冷啸天将她的身体翻转,叠于她的肉身之上。她是一尾被刀刺在砧板上的鱼,头尾拼命拍打,欲挣脱却只能力尽而亡。
  巨浪退去,灵魂搁浅在遗留着白沫的沙滩上,幽冷的月光照在他们灼热的肌肤上,耳边却仍replay海水翻滚咆哮的声音。
  宁馨素净白皙的手抚摸着冷啸天的侧面,突然感叹道:男人果真具有兽性,会因爱一个女人的肉体而爱这个女人。
  冷啸天捉住她的手咬咬,“女人才是因性而爱的动物,女人和不喜欢的人做爱形同被强奸,得不到高潮,可是,一旦女人在性爱上有着充足的快感,她就会爱上给予她满足的男人。”
  “只是女人从不承认这一点而已。”冷啸天又补充了一句。
  “那么宝贝儿,刚才你是不是高潮迭起呢?”
  宁馨抽回手没做答,耳根处红潮漫过。
  “天,我想见见妈妈,把她接回来住几天吧?”
  冷啸天看了一眼她,未置可否。
  “生了孩子我才念起她来,我已多年没探望过她,现在总该见她一面,也让她见见孩子们啊。”宁馨用恳求的语气说道。
  冷啸天审视了她几秒钟,像是在想着什么,最后点头答应:“明天我派人接她过来见见你和孩子。”
  
                  骚扰(1)
  宁馨的母亲雪儿被冷啸天接入家里探望孩子,她也只匆匆见过新出生的孩子一面而已。虽说她也曾是冷家的女主人,但在这新家里倒是被当做客人一般对待,或者更像个住在酒店里的人,饮食都是由专门的人负责送到房间,偶尔才能与兄弟三个以及宁馨一起吃顿晚餐。
  雪儿倒也不在乎这些,反正接她来只是冷啸天照顾宁馨的面子,以冷家的财力难道还指望她来照顾孩子照顾女儿不成?
  倒是宁馨暗地里生过好几回气,并向冷啸天抱怨过此事,但却被他搪塞过去,她也不便其实是不敢再发作。雪儿知道此事后反倒劝慰了一番女儿宁馨。
  
  餐桌,床,庭院。这就是宁馨的活动场所,她的一日又一日都是在这三个地方度过的。令人生厌作呕,比起妊娠反应还让她觉得恶心难忍。要不是冷啸天的坚持,她宁愿为这个家省下一顿早餐的钱,尽管这是画蛇添足。
  “你昨晚又失眠了?”
  冷啸情头也不抬地问道,只在她下楼的瞬间望了她一眼。
  宁馨摸摸自己的眼睑下方,“黑眼圈那么严重?”
  “她已经失眠一段时间了,生完孩子不久后就这样,”
  “啸情,不会是忧郁症吧?”
  冷啸天对着冷啸情说话,眼睛却是盯着宁馨,
  “我想吃安眠药,哪怕是半粒,可是天不允许。”宁馨埋怨着,却是令冷啸情侧目的撒娇语气
  “睡不着觉这可是大哥的问题,”冷啸寒邪笑着看向宁馨,他说出的话如蛇吐信子般令宁馨全身的汗毛立刻警觉地竖立起来。所谓怕什么来什么,然后像有预感似的,冷啸寒伸出一只长腿滑入宁馨的大腿下方,另一只手搭上她的肩,宁馨的全身像煮沸的水一样不断地冒出寒意来。
  冷啸寒的手勾起她的下巴,宁馨只得看向他的眼睛。
  冷啸寒附在她的耳边,悄悄说:“是不是大哥一个人无法将你累坏?所以你才睡不着的?”
  冷啸寒的手指在宁馨下巴处暧昧地摩擦着,她是即将被蝮蛇缠在圆心的小白兔。
  宁馨扭过头乞望着低头吃早餐的冷啸天,她知道冷啸寒这是在试探冷啸天,试探他对她的占有欲究竟到了什么程度,是否容许他继续来分享她。一想到如果冷啸天不作表示他就要立马对她肆无忌惮地下手了,宁馨的双腿神经质地抖动了几下。
  冷啸寒的腿感应到了宁馨的抖动,便将手塞入她的两股之间,用虎口挤压着她的大腿内侧,露骨直白地问:“孩子都生完了,身体也养好了,是不是该…照顾照顾被冷落的我了?”
  说着冷啸寒右手臂揽过宁馨的细腰,狠狠攥了一下,“嗯?”
  宁馨闷哼了一声。
  冷啸情在一旁冷冷地看着动作暧昧的二人。
  幸好冷啸天及时发话了,“寒,你有点规矩!”
  冷啸寒笑笑,放开了宁馨。“大哥,一会儿去公司时坐我的车,有些事情公司内部的事情我们两个需要商讨一下。”
  冷啸寒一本正经地对冷啸天说道,冷啸天点点头:好的。
  “我吃完了,我上楼了。”宁馨声音颤抖着一口气说完便跑出了餐厅,直奔向楼上。
  冷啸天瞪了一眼冷啸寒,脸上有怒气,冷啸寒耸耸肩。一直冷眼旁观的冷啸情斜睨了一眼他二人,忖度他俩究竟又有何预谋。
  冷啸天冷啸寒二人一前一后走出了餐厅。
  
  “女儿,没事吧?”
  雪儿走进宁馨的房间便看见她趴在床上抽泣,走过去抚摸她的背部,心里不禁担忧起来。
  宁馨用手擦掉腮边的泪水,欲说还休地看着母亲,强作欢颜地摇摇头:没事的,妈妈。
  见女儿不愿多说,雪儿也不再勉强多问,心想女儿若是想说自然会告诉她的,只能转而劝慰道:想开一些,有什么难处可以对妈妈说,总比闷在心里来得好,要是实在开不了口那么就让妈妈陪陪你也好。
  宁馨点点头心里十分感激母亲的理解,却仍是低头不语,半晌像抑制不住内心的焦虑,开口道:妈妈,我觉得自己快崩溃了。
  宁馨无力地靠在母亲雪儿身上,第一次如此亲近地依靠在母亲的怀里,真正感觉到母亲对自己不明言语的爱。宁馨闭上眼睛脑袋里却尽是早餐时冷啸寒在餐厅里对她的放肆举止。
  “我有话想跟宁馨说。”
  冷啸情站在门外,面无表情地向雪儿下了逐客令。
  “那你们好好谈谈吧。”雪儿早就习惯他们三人的冷淡无礼因此毫无恼意,从冷啸情的身边经过时嘱咐道:她现在状态不太好,我希望你不要再刺激到她为好。
  冷啸情点点头,进了屋内。
  宁馨虽不欲犯着冷啸情,却也不想搭理他。“我很累了,有什么事情吗?”
  “啧啧,你对我还真是冷淡…真让我心寒啊!”冷啸情瞥了一眼宁馨,轻佻的言语与他脸上冷淡平静的表情很不相符,显得有点儿滑稽。
  “你被冷啸寒附身了?”宁馨讽刺道,有些厌恶地皱皱眉,针对的倒不是冷啸情。
  冷啸情不理会径直坐在床边,专注地看着宁馨的眼睛,突然开口道:你就不担心?
  宁馨“嗯?”了一声,冷啸情冷酷的脸上挤出一抹不明笑意“你就不担心寒又耍什么花招?”
  宁馨撇撇嘴,心里早已受够了他和冷啸寒这种语言警告,“他耍花招还不是要你们两个的配合,莫非你是在给我下预告函?”
  “是不是觉得对你来说我没什么用处,你就不用讨好我了。”说着冷啸情用手指揩掉她腮边一滴欲干未干的泪珠儿。
  宁馨撇开脸抿了抿嘴,苦笑一下:你专门来讽刺我的吗?
  “当然不是!”冷啸情毫不迟疑地答道,“我想寒邀大哥一起肯定有事,而且和你相关”,冷啸情铺着开场话。
  宁馨看着冷啸情,有气无力地问道:你想说什么呢。
  “也许他们想交换什么,”冷啸情别具深意地看着神情已经开始焦虑的宁馨,宁馨早已聪明地猜到他这句话背后的意思。
  “我能怎么办?”宁馨的表情看起来就像是待宰的羔羊,一副任命的样子。
  “跟我走吧?”
  “都到了现在这个地步…”宁馨叹了一口气,欲言又止地补充了句“何况当初你…”
  冷啸情无奈地笑笑,“说:虽然我们是兄弟,可是我终究不能和他俩相比啊!这也是为什么我只能钻在实验室里做研究的原因。
  “到了今天,不管你相不相信,我都要告诉你我非常后悔当初参与进对你的伤害,呵呵…当然,对他们来说这是爱,哪是什么…呵呵!”
  宁馨怀疑地看着状似忏悔的冷啸情。
  见宁馨这样看着自己,冷啸情只是苦笑:总之,就算当做我对自己的救赎好了,我想带你走。
  说着抓住宁馨的手,急切而略带紧张,“这不是什么阴谋,我是真的担心这次寒和天会进行什么…”
  “就算寒有什么不轨,天是不会让他这么做的。”
  “大哥的独占欲是很强,可是两人也算势均力敌,任何一方都无法真正独占你。”冷啸情分析道,“自然我也没实力和他们两个相抗衡,但是我可以带你走,我们去某个欧洲小城,去那儿隐居起来。”
  宁馨平静地说:“我妈妈还在这儿,还有孩子们…”
  “一个是寒的亲生儿子,一个是大哥的亲生儿子,他们能怎样?”冷啸情心里知道此时宁馨心里对他仍有保留,“即使你在这儿,你能随便见着他们吗?”
  “那芷薇呢?她是我的女儿。”
  冷啸情好似才想到还有一号这样的人存在在冷家,摇摇头:他们能对她如何?她那么小,再残忍也不至于虐待她。
  宁馨低头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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潇湘夜夕雨 [樓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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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骚扰(2)
  伏夏的炙热余温即使到了夜晚,也会在空气中留恋地徘徊。宁馨望着半空的月亮吐了一口气,环顾着诺大的庭院:铺着雪白布的长餐桌,穿着华服的宾客,华美精致的食物,都氤氲在英国古典煤气灯光下。庭院正中的喷泉伴随音乐的节奏折射出七色光,飞溅的水花为温热的空气增加一丝凉意。
  自从生完孩子后,宁馨便常常和冷啸天结伴出席诸多宴会party。虽说这样的场合参加多了有些厌烦,但只要一想到一旦不在冷啸天的眼皮下冷啸寒便会出来骚扰,宁馨倒宁愿融入于绅士淑女的饕餮盛宴之中,也算是一种逃避。
  宁馨突然燃起性质,从长桌上拿起一杯葡萄酒准备对着朦胧圣洁的月光畅饮一番。
  本想找一处幽静的地方,无奈灯光死角的树荫下几乎都是热情似火的男女。最后宁馨在临窗的长椅上坐下,脚下其实是灌木丛遮映的花圃一角,透过窗户可以看见奢华陈设的室内。宁馨百无聊赖地把玩着手中形状似女人高跟鞋的红色酒杯,不时地啜饮几口香甜的酒汁。
  “你今晚可真是阳光照人,宝贝儿!”
  宁馨吃惊地抬起头,冷啸寒的表情被阴影遮掩,只有一双眼睛似狼盯着宁馨裸露在酒红色丝绒礼服外的肌肤。宁馨的手剧烈地颤抖了下,红色的液体倾落到大腿上,随即淹没在酒红色的面料里。
  冷啸寒不顾宁馨的惧怕,将手中的盘子放到面前的小圆桌上,然后坐到她身边的位置,手指情不自禁地擒住她耳朵上闪烁的钻石耳环,宁馨像被人点了穴道,僵硬地看着冷啸寒,目光聚焦在他身上无懈可击的礼服,华美的衬衫上点缀着金扣子。
  为良辰美景助兴的钢琴声从庭院中心那边传来,宁馨却只听见冷啸寒胸中如巨浪般汹涌澎湃的欲望,似要将眼前的一切席卷而去。并列的腿无意间摩擦了下,一股强大的电流立刻传遍了冷啸寒的身体,烈焰蓦地在他两股之间窜起。
  宁馨既尴尬又恐惧地看着冷啸寒坚挺的部位,与此同时一声呻吟溢出他的唇间。冷啸寒咳嗽一声似在掩饰,眼神凝固在面前盘子里的一枚牡蛎上,意有所指地说:浸润着大海甜美汁液的牡蛎可是很爽口的哦!
  冷啸寒更加凑近宁馨,在她耳边说着猥语:“它多肿胀,仿佛还在悸动呢,是不是很像你极度亢奋时的合成物啊?”说着他的大手隔着礼服在她的私处爱抚着,那儿立刻湿润起来。宁馨向后倾在椅背上,便瞧见他额头上一层极薄的汗水。
  宁馨欲起身逃跑,被冷啸寒攥在怀里。他将她的舌头吸入口中,犹如吸食一枚鲜美无比的牡蛎肉,宁馨刚奋力抽回自己的舌头,却立刻感觉到无可抵御的窒息,然后就是他空中的津液味、漱口水味,以及冰凉的舌头。
  缓过神的宁馨拼死挣扎,刚欲开口喊叫,却被冷啸寒冰凉的声音截了过去:你要是现在大喊大叫,人群会立刻聚拢过来,到时你怎么向大家解释你此刻的衣不蔽体?
  冷啸寒讥笑着瞄了一眼她酥乳毕露的上半身,宁馨立刻抓着滑落的礼服。
  “大哥也在这儿,到时你让他的脸面置于何地呢?”冷啸寒揽过宁馨的身子,手掌在她的胸前抚弄,“所以,宝贝儿,我们不要太大声哦,呵呵…”
  “你想干什么?不要太过分!”
  冷啸寒轻笑着,刮刮宁馨的鼻子:“明知故问,”说着趁势将头帖服在她的胸脯上,一只大手握着饱满的乳房。
  “你…”宁馨发出像猫咪被爱抚时的咕噜声,冷啸寒吞下她的声音,体内的情欲之火已经燎原,抱她在腿上,将其上半身轻轻推倒在小圆桌上。
  宁馨双肘枕在桌子上,双腿被分开,圆润光洁的臀部曝露在室内光线折射的剪影里。冷啸寒稍微收回她的上半身,调整好的位置,便从酒红色的丝绒礼服褶皱中埋入她体内。
  冷啸寒撕破宁馨碍事的衣服,像兽一样齿咬着她的后背,酥麻感刺激着宁馨血液沸腾,抓起冷啸寒按在她胯部的手便啃噬起来,袖子上的金扣被粗暴的扯掉。冷啸寒双手交叉在宁馨裸露的胸前,用力将其扳向自己,赤裸的胴体残酷地缠绕着。
  两人摇摇欲坠地跌入深渊,情欲的忍耐极限即将爆发,盘子被抛到灌木丛中,酱汁纵横,葡萄酒似血污泼洒在桌子上,鲜红的液体沿着桌子边缘滴落到草丛中,牡蛎的肉飞溅到两人的身上,湿咸味渗入他们的肌肤内。
  宁馨趴在桌子上,圆润饱满的胸部上下起伏,后背承载着冷啸寒的重量,礼服的上半身凌乱地堆在腰间。强烈的欲望过后心底充满了空洞与绝望。
  “怎么了?”冷啸天皱眉看向抱着宁馨的冷啸寒。
  “她一个人喝醉了,我先送她回去。”冷啸寒将披在宁馨身上的西装外套重新整理了下。
  冷啸天点点头示意可以。
  
  冷啸寒看着躺在床上却眉头紧锁的宁馨,“你还在担心大哥已经怀疑我们今晚的越轨行为?”宁馨忘了一眼没事人似的冷啸寒,心底十分恼火。
  冷啸寒笑笑,劝慰道:没事的。
  宁馨起身准备回冷啸天的房间,不想再与他纠缠。谁知冷啸寒已经先行一步将她搂进怀里躺下。
  “我要回房间”,宁馨抗议道。
  冷啸寒捏捏她的脸颊,像安抚一只不听话的小猫,“乖乖在这儿休息,大哥那边不用担心,有我呢。”
  宁馨小声嘀咕:就因为有你我才担心。
  冷啸寒装作没听见,在她耳边暧昧地低语:明天早晨起来,我要将你赤裸裸地抱进浴室,喂食你新鲜的生蚝和红酒,比拿破仑的妹妹享受的清晨时光要好上十倍,她只能由黑人奴隶来服侍。
  “怎么样?”冷啸寒抚摸着宁馨的颈项,“不久的将来天天清晨都会如此,宝贝儿。”
  宁馨闭上眼睛假寐。
  
                  骚扰(3)
  宁馨本以为清晨等待她的将是一场暴风雨,可是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冷啸天没有一丝要发怒的迹象,他什么话都没有说,和平时一样沉默而优雅地用餐。早餐就这样在令她窒息的平静下度过的。
  但冷啸天越是这样平静,宁馨心底的恐惧就越加一层。然后她等着晚上,等着他质问或者愤怒地打她。冷啸天没有。甚至在床上也没有宁馨预想的那般情境。
  她渴望冷啸天冷酷的、不由分说的,把她逼入角落里,暴虐而愤怒地顶住她的身体。在那样的时刻,她是一朵只为他怒放的血红玫瑰,以飞蛾扑火的姿势,带着燎原大火般的热情激烈地回应他,直到他餍足为止。与此同时,她心底的恐惧将与高亢的呻吟声一起溢出,以致泪流满面,因为她能确定他对她独占的态度,不用为他和冷啸寒之间的交易而忧心忡忡。
  可是宁馨失望了,他温柔的在她身体内进出,如讨好般地持久不懈。她却只觉得干涩疼痛,皱着眉头,牙齿将丰润鲜红的唇咬成病态的苍白色,冷啸天问她是否不舒服,但她失语,只能摇摇头。直到他粘湿的肉体重重地停靠在她的身上,她都在幻觉与现实以及疼痛中漂移。
  宁馨承认自己是懦弱之人,不敢质问冷啸天究竟与冷啸寒达成了何种交易,也不敢质问他为何将她奉献给冷啸寒。她只会一味地逃避,以阿Q精神安慰自己冷啸天是要故意以这种冷淡态度折磨她。
  接下来的日子冷啸天照样领着她去参加一些宴会,宁馨紧紧地跟在他身边,即使他和人在谈论枯燥的商业计划,她也不离半步。白天她躲在冷啸天的房里,连用餐也不出去。
  她以为这样就可以躲掉冷啸寒。可是她还是再次被他堵在更衣室。
  “宝贝儿,你一直在躲我吗?”
  “我没有…”
  宁馨的声音淹没在衣物的摩挲声中,冷啸寒的手已经撩起她的裙角探入,在她的大腿内侧不断摩擦揉捏。
  “只有靠手揉搓,女人才会释放处令人陶醉的香味。”
  冷啸寒暧昧挑逗的语言让宁馨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像看着一个变态狂人似的望着他。下一秒,她立刻逃离他的身边,却一头栽进了冷啸情的怀里。
  冷啸情看着怀内瑟瑟发抖的宁馨,眼底是隐忍的怜惜,却又不能在弟弟面前漏了一丝破绽。
  “你就这么饥渴?”冷啸情讽刺道。
  冷啸寒一把将宁馨拽进自己的范围内,邪佞地笑着:禁欲的正直二哥,想和我一起享用吗?如果不想的话,也不要破坏了我的兴致。
  说着给了宁馨一个长吻。
  “在这里?”
  冷啸情突然问道,冷啸寒好笑地看了他一眼,转而呵呵笑着对宁馨说:我们的二哥很挑剔,那我们就去我的房间吧。
  “我已用没药、沉香、肉桂熏香我的床榻。来吧,让我们饱享爱情直到清晨;我们可以彼此亲爱快乐。”冷啸寒吟诵完笑着看着宁馨,“你看,连圣经都赞美这美好的性爱。”
  “性爱可以让女人永葆青春,所以宝贝儿享受它吧。”
  宁馨恐惧地看着他俩,目光最后落在冷啸情身上,先前满心忏悔还并口口声声说要带她逃离魔窟,现在却摇身一变,和冷啸寒狼狈为奸起来。
  “宝贝,不要妄想只爱一个人,没有用的,如果你想靠在冷啸情身上的话,简直是白费心机,我在肏你时他就在旁边愉
  快地欣赏,你没看见吗?”冷啸寒抓起宁馨的头颅,“看看他就在那儿呢,呵呵,看着我在蹂躏你。”
  冷啸寒抬高她的腿,似羞辱般地将她扯到极限,埋头窥视那孕育生命的巢穴:鲜艳如石榴的果实,汁水香甜不多却恰到好处。
  宁馨扭身欲挣脱,却被冷啸情紧紧压在身下,她是被网死死缠住的鱼,在水里拍打扑腾,却不得挣脱,冷啸情是站在岸边的撒网人,冷眼旁观地盯着他们。
  宁馨只能苍白着脸将含恨的目光射向冷啸情,冷啸情躲开她的目光,将眼睛落在那对随着情欲起伏摇晃的丰满玉润的乳房上。宁馨偏过头,双手奋力抓着床单,一条条清晰的蓝色脉络似要从手背上跳离出来……
  宁馨被湿热的吻吻醒,睁眼便看见冷啸情正轻柔地吻着她脸颊上的泪痕。宁馨别着脸躲避他的吻,他的吻又落在她美丽的锁骨上。落日温暖的金色余晖洒在他们痴缠的肉体上,宁馨伸展下汗湿到要发馊的肢体。
  冷啸寒并不在这个房间内。宁馨推开压在她酸疼肉体上的冷啸情,冷漠地说:你可以起来了,还是你想再来一回?
  冷啸情看了一会儿表情冷漠的宁馨,便起身穿衣,临走时说:起来沐浴后下楼用餐,大哥应该已经到家了。
  “叫他过来抱我,告诉他我被你们折腾的已经没力气走回去了。”
  “任性对你没好处!”冷啸情皱皱眉警告她,“还是你一直呆在这里等冷啸寒回来。”
  次日,
  雪儿拽住已经有些处于癫狂状态的宁馨,问:“你要去做什么啊?”
  “妈,那是我的孩子,我去看看有什么不对?”宁馨有些气急败坏地喊道,挣脱缠住她的母亲跑向门边。
  雪儿拦在门边就是不让她通过,“你这是怎么了?”
  “孩子刚出生时他不让你去照顾不也是默默接受了吗,怎么…怎么又…又反常起来了?”
  “我现在只剩下孩子了…”宁馨泫然欲泣地倾诉道。
  “发生什么事了?”
  雪儿双手插入女儿的头发里,指腹稍稍用力按在她的头皮上,来回趟过,期望她能平静下来。不一会儿宁馨果真平静下来。
  “告诉妈妈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雪儿柔声问道。
  “他逼我…”宁馨有气无力地答道。
  “谁?冷啸天?”
  宁馨摇摇头:不是。
  “他们都在逼我,妈妈,我再怎么忍耐都没用了,还是改变不了被他们分享的命运。”宁馨摇头看着母亲,“没用的,我本想听你的话为了孩子忍耐下去…昨天你已经看见他们是怎么对我的吧?”
  雪儿低下头,“妈妈没用,当初将你送进他们的虎口,现在也救不了你。”
  “所以,都到这个份上了我还怕什么他不高兴,还讨他什么欢心?”说着宁馨走出了房间,雪儿也没再阻拦。
  女儿以陌生惊恐的目光看着她,宁馨觉得自己的心脏像是被插了一刀,不停地抽搐着。
  “她竟然不认得我了…”即是疑问又是控诉,宁馨双眼满含焦虑地看着保姆,保姆嗫嚅着不知如何回答她才好。
  宁馨摇晃着女儿的肩膀:我是你的妈妈,妈妈啊…
  “夫人,夫人,你别吓着小姐。”保姆在一旁焦急地劝说。
  宁馨慌乱匆忙的脚步声在走廊内想起时,冷啸情便跟在她的身后,一直到她跑进芷薇的房间。
  “宝贝儿,冷静点,”冷啸情将宁馨圈在手臂内,轻声诱哄道:乖乖的,你会伤到她的,你也不忍心,对不对?
  宁馨平静下来,看着躲在保姆怀里一脸惊恐惧怕的女儿。
  “我们出去吧。”冷啸情搀扶起宁馨,又吩咐保姆:好好照顾小姐,安抚下她的情绪。
  保姆点点头。
  “好了,我已经平静下来了,你可以出去了。”
  宁馨揉着隐隐作疼的太阳穴,冷淡地下逐客令。
  冷啸情装作没听见继续坐在床边,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你以为我还会相信你吗?”
  “你现在也只能相信我了,”冷啸情顿了顿,接着说:天和寒已经达成交易,我想关于这一点你已经确认了,但是详细的连我也不清楚,因为这次他们将我排除在外。
  “所以,我们是同一条船上的人。”
  宁馨苦笑着问:“是吗?不是另一场阴谋?”
  
                  仁者不富
  宁馨站在海景酒店最高层的阳台上,夜风吹来很凉爽,城市的灯光看起来像一群在草丛里歇息的萤火虫。酒店本身就建在山上,俯身便可鸟瞰整个城市。
  下一层便是餐厅,还有酒吧,餐厅和酒吧是连在一起的。落日时分山上的空气比较凉薄,宁馨披了件薄纱巾,坐在窗边一个人用餐,冷啸天和冷啸寒在会议室,具体做什么这是她一向都不感兴趣的。
  海景酒店隶属冷式财团旗下,不对外正式营业的,属于私人性质,专门招待圈子里一些有头有脸的大人物,因此保密性十足。酒店具体提供的业务,宁馨也不清楚,当然她也不关心这些。
  餐厅里除了她一位客人,就是她斜对面坐在吧台前的一个女子,蜷曲着一头迷人的波浪长发,露背礼服。虽然隔着一段距离,宁馨还是能感受到女子身上散发出的独特气质。
  宁馨就这样时不时地从远处观察着她,甚至希望她回过头好看看她的相貌。不一会儿,餐厅里陆续又来了三四个人,其中一个上了年纪的老头走向了那个女子,手再自然不过地放在她的裸背上摩挲着。宁馨隐隐约约记得这个浑身散发着鹰一样气势的男人,好像是某个厉害的政治人物。
  女人和厉害人物走过她身边时,宁馨终于看清了女子的脸,艺术家特有的一张苍白敏感的脸,苏明珊,清高凛冽,绘画有强烈的个人风格。宁馨清晰地记着刚入大学那年苏明珊得了一个绘画大奖,从此她便在艺术界红的不得了。
  宁馨扭过头看着向电梯走去的两人,那个厉害人物将长了老年斑的枯槁之手放在女子的臀部上,宁馨转过头。吧台前坐着的两三个男子正在说话,一位女侍者来到一个男子的身边低声说了几句话,便引领他走了出去。
  宁馨看了下外面,便起身回房。廊道里遇上一个眉清目秀的年轻女子,低头走路,擦身而过时脖子后颈似有粉红色的晕爬过,宁馨想这是眼睛的错觉吧。年轻女子随后闪入一扇门,几乎是与此同时,宁馨在餐厅内所见的女侍者从那扇门内走了出来,看见宁馨鞠了一躬。
  宁馨心底生出厌恶来,疾步走开。
  套房内黑黢黢的,冷啸天还没开完会,宁馨打开所有的照明,然后坐在桌子旁静思,束腰花瓶里插着一大捧纯白百合,稀薄的暗香浮在空气里。
  “你在想什么?”冷啸天一边解开领带一边走向宁馨。
  “没什么。”
  “真的?”
  “真的!”
  “你不会撒谎,你还不清楚这一点”冷啸天在她身边坐下,“每次撒谎你的眼珠子都会乱转,而且脸颊上也会立刻飞上一抹红晕。”
  听他这么说,宁馨下意识的用手摸了下脸颊,然后看见冷啸天笑着看着她,立马说回了手。
  “感觉到热了吗?”
  “哎?”宁馨不解地看着他,冷啸天用眼睛示意她的脸颊。
  她低下头不理他的嘲笑,用无名指在百合花蕊上挑了一小撮番红花粉,送入舌尖尝了尝,清新凄苦的味儿。
  冷啸天见她伸手还欲舔食,揽过她的颈项吻了起来。
  “百合有毒。”头顶在她的额前,柔情蜜意地说道。
  宁馨呵呵笑着,意有所指地说:毒死也没什么不好,能被一朵花毒死也是件风流的事。
  说完起身打开了落地窗,冷啸天揽住她的腰,“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想问我,问吧。”
  宁馨转过身理了理他衬衫的领子,无奈地说:你一定要那么聪明吗?
  虽是埋怨,但听起来却像是在撒娇。冷啸天低头再次吻了她,双手交叉在她的腰间,像个紧箍咒,宁馨越想分开些间隙反而被攥的更紧。
  “嗯哼…天…我的腰快被你弄断了…”所有的词语都淹没在冷啸天的吻里。
  很久,冷啸天才放开宁馨的唇,说道:你越想逃开我越会将你绑的更紧。然后像是为了印证这番话,宁馨整个身体被他禁锢的不能动一下下。宁馨已经了解冷啸天的秉性,索性放松了身体,于是冷啸天放轻了力道。
  “想问什么快点问,不然一会儿就没机会了。”
  “这家酒店专门供那些厉害人物来吃喝玩乐的吧?”
  冷啸天点点头,“你应该不是想问这点,你想问的是这里是不是为那些大人物提供身体服务。”宁馨看着他精致的衣扣没有作答。
  “那就是你想问那些女人喽!”冷啸天笑笑,手指勾起宁馨的下巴,眼睛注视着她“怎么突然对这个感兴趣。”
  宁馨没有回答,而是问“她们为什么听人摆布?”问完就像戳着自己的痛处似的,便低下头不愿听到他的回答。
  “因为她们每个人都有把柄掌握在我们手中。”
  冷啸天握住她的手,又重复了一句“我们”。
  “她们都有欲望,而我们帮助他们实现了欲望,但是这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她们就得付出点代价,正好我们的客人很喜欢她们鲜活的肉体,嗯,就这样各取所需。”
  “再说没有我们,她们哪来今天的地位名誉还有财富。”
  宁馨想到了晚餐时见到的苏明珊,“可是已经得到自己想要的,不就可以脱离这里的吗?为什么还在这而…”
  “离开?”冷啸天好笑地看着她,“这是什么公益场所吗,想离开就离开!她们已经没有资格说这番话了,她们只能留在这里为那些需要的人物服务!”
  “要是背叛你们呢?”
  “背叛我们?”冷啸天笑笑,温和地说“都被处理了!”
  宁馨看着若无其事的冷啸天,打了个寒战。
  “怎么了,冷了,还是害怕了?”冷啸天将她锁在怀里安抚着。
  宁馨自言自语道:我一点也不了解你们。
  “那你愿意进入这个世界吗?”冷啸天问道,宁馨挣扎要离开他的怀抱,摇着头:我,我,我还是不要了。
  “这么没勇气,呵呵…”
  宁馨心想:即使装傻也好,我也不愿意进入你们那黑暗的世界。闭上眼,回他:那是个野兽横行的世界我根本无法生存下去。
  “放心,我们怎会舍得让你在这个世界里打拼,只不过想让你认知一下而已,愿意吗?”
  “不!不!”宁馨拼命地摇着头。
  冷啸天扳住她的头,劝道:你的世界纯净的像蒸馏水,所以直到现在你还把我们这种关系视为一种罪恶,成日里背着那个世界里道德的枷锁放不开,这样不仅伤害了你自己,还因为伤害了自己而伤害了我们。
  “你的承受力比想象中的强,只是你不愿意而已。”冷啸天继续蛊惑着她。
  宁馨一个劲儿地摇头:你们应该早知道我无法融入你们的世界,你们早该放弃我的…
  “我们要的是爱的人,又不是为我们服务的人,所以怎么会放弃你!”
  “你们不懂爱,呵呵,根本不懂,对爱情而已只是几个不懂事的小孩子而已”,宁馨嘲讽道。
  “小孩子?”冷啸天似笑非笑地看着宁馨,然后一把抱起了她,“这话我可不爱听,一让你闲着你就胡思乱想。”说着将宁馨跑到柔软的大床上,随即欺身压在她的身上脱掉妨碍的衣物。
  她躺在那里,像个容器般被冷啸天注满,耳边是他动人的情话,她的身体被折叠揉搓最后化成一滩冰凉的水。
 “何不赌一把!”
  冷啸情这句话像在宁馨的心里生了根,像蜘蛛网一样缠住了她的思绪,洗漱时会冷不丁地想起这句话,正在放空或发呆时它也会突地冒出来,餐桌上举箸夹起一枚虾仁,而口内仍满是竹叶嫩芽的清香,它也会无来由地在耳边响起。
  难道内心深处真的渴望赌一把不成?宁馨心里默默地想。
  冷啸天站在会议室的窗前看向外面,冷啸寒推门而进。
  “大哥,你说她这次会上当吗?”冷啸寒问道,这几天宁馨的心神不宁他都看在眼里。
  冷啸天没有回答而是反问了一句“你希望她上当吗?”
  冷啸寒摇摇头:当然不希望了,不过,看她不自量力的斗志昂扬还是挺有意思的。冷啸寒想起她先前的几番作为来不禁笑了。
  “我最恨别人骗我,若是这段时间的感情都是假的,我不会放过她的!” 冷啸天转过身,满眼狠戾,其实心里也很复杂。
  冷啸寒摸摸自己的鼻子,他了解大哥最痛恨的就是别人的背叛。“大哥,怎么突然想到把她领到这里来?你以前并不希望她被这个世界说污染了啊?”
  “我只是让她了解一下而已,并没有其他的意思。”冷啸天在高级皮椅上坐下,看了一眼冷啸寒,说:“你也看到了她非常抵触我们这种关系,所以我认为不能总让她活在纯白无暇的世界里的,不如让她看看我们生活的真实世界,这样她就不会背负那么多的道德枷锁了。”
  “可是她坚决拒绝了,倔强的丫头!”冷啸天满含爱恋的笑了。
  “可是我担心她一下子无法接受,反而适得其反。”
  “啸寒,多少年了?嗯?多少年了?”冷啸天看着冷啸寒突然问道,冷啸寒被问的不知所措,只好问他:“什么?”
  “从你对她有不轨之心开始,到现在已经多少年了?”冷啸天不待冷啸寒回答,自顾地说:“七八年了吧?可是她有爱上吗?”
  冷啸寒半带酸意半带嘲讽地说道:是啊,看起来是一直没爱上,不过她不是爱上你了吗?
  “当初若不是我未雨绸缪,只怕她真就被你一个人所霸占了!”冷啸寒看了一眼冷啸天,似在指责这位兄长的不够意思,“还好,我趁你被她迷得神魂颠倒时拥有了能与你相抗衡的东西,要是像二哥那样只会吃干醋,只怕也像他今天那样被你剔除在外了吧?”
  冷啸天哼笑一声,“啸寒,我还以为你应该和我一样从小就知道要靠实力来说话这件事。“
  听冷啸天如此说,冷啸寒只是横了他一眼。
  “不过大哥,啸情靠谱吗?你知道他的,虽然看起来冷酷,但在我们中就数他最心软容易动情了,我担心他会不会…“
  “这次的计划是他提出来的。“
  “大哥,你就相信?”冷啸寒不可置信地看着冷啸天,”就是因为他说宁馨在囚禁期间许敏来过,并且她有异常反常,而且,而且恰好她晕倒,不对,按照他的说法是假装的。”
  “……“
  “可是你看她给你生了个儿子后,也没有要逃的打算,况且她妈和她女儿都在我们这儿,她敢吗?“冷啸寒哼了一声,”我倒怀疑是冷啸情看我们把他排除在外而搞得诡计!“
  对于冷啸寒的这番怀疑,冷啸天表面看起来并没有什么反应,只是淡淡地说:“这个你不用担心,就算他是孙猴子也逃不脱如来的掌心!”
  冷啸寒看了一眼冷啸天,心想他一定是早有安排,嘴上却笑呵呵地调侃道:大哥,你将来别这么对付我这个弟弟就行了。
  冷啸天给他派了颗定心丸:你给我安分守己些自然就不会了,再说我还需要你帮助我管理这个庞大的财团呢!
  酒店的咖啡馆里,宁馨坐在冷啸情的对面,只是一言不发地看着他。
  见宁馨一直不说话,冷啸情只好问她:“怎么不说话,你不是说有话想对我说吗?”
  宁馨的眼神望向冷啸情的后方,无任何焦距,自言自语地说:“我只是想着赢,却从未想过赢后要做什么?“
  “赢?“
  宁馨点点头:嗯!赢。想要有自己主宰的生活,可是却没想过那是怎样的生活,我还有心去过那样的生活吗?
  “要对自己有信心,勇敢些。“冷啸情劝道。
  宁馨无奈地说:我的心早已脆弱的承受不起一朵百合花的重量。说完自己倒先仰头咯咯笑了几声,然后望着冷啸情,云里雾里地说了一句:“你都被染黑了,怎么洗白?”
  冷啸情自然听得懂,“只要我想。”
  宁馨看了一眼自信的他,讽刺道:你没听松本清张说过吗,一如兽道便再也走不出去了。
  冷啸情站起身走到她身旁,说:那要看是自己走入还是被逼的!又低低说了句:明天清晨我要下山。说完便转身向门口方向走去,宁馨的目光一直追随到他消失。
  宁馨同情地想;我什么不知道呢,可怜的人儿!
  宁馨回到房里,发现冷啸天坐在沙发上。
  “天,今天这么早就开完会了啊?”
  冷啸天点点头,向宁馨招了招手,宁馨走到他身边坐在了他的大腿上。“天,把孩子还给程佳勋吧。”
  “谁?”
  “芷薇她亲生父亲。”宁馨感觉得到冷啸天放在她腰间的双臂使劲缩紧了,但还是继续说道:“虽说我们冷家不差她那双吃饭的筷子,可是她呆在我们家里也不是回事儿,我没有时间照看她,你们三个自然更不会理她,还不如…呀!”宁馨尖叫了一声,看见自己右边的乳房上一排齿红的印记,冷啸天的手继续解开余下的衣扣。
  “我很讨厌扣子多的衣服,以后就穿裙子吧。”
  “好,可是芷薇…啊!…”
  宁馨双手欲推开冷啸天埋在她胸前啃噬的头却使不上劲儿,腰也被他紧紧地钳住,只能仰头看着屋顶,却仍然不认输地继续提着要求,一口气说道:把芷薇还回去吧你们留她有何用处,都这么多年了恨她也该恨够了吧?
  说完宁馨猛地深吸了一口气,心想:乳头肯定破了,那排齿红也出血丝了。
  冷啸天抬起头,看起来很为她着想地说道:她走了你想她怎么办?然后不等宁馨回答,便说:“那我们再生个孩子怎么样,这回要个女儿吧。”宁馨将双手顶在她胸前不假思索地回他:你是上帝也没办法决定说生就生个女儿。
  “我的意思是生到女儿为止,呵呵…”
  宁馨觉得冷啸天是在笑她笨,没察觉到他的话中话,有些生气地埋怨“你不要转移话题好不好,我们在说芷薇,你一直把她留在冷家到底想干什么?”
  “我不能让你的骨血流落在外头。”冷啸天一边说着一边将宁馨的衣物脱得干干净净,又将宁馨的腿扯到另一侧,让她正对着自己跨坐在他的大腿上,然后仅解开自己的裤链而已。
  宁馨感觉到他那东西的坚硬灼热,冷啸天双手锁在她的细腰上调整了下位置,随即宁馨感觉到被强行贯穿进入的痛,他一开始律动,宁馨觉得更痛了嘴里禁不住发出了痛苦的呻吟声。
  冷啸天爱抚她全身的敏感部位,痛苦逐渐消失,快感由远及近地袭来。高潮即将来临时,冷啸天越来越激烈的律动在她体内产生了海啸般的愉悦,宁馨伸直四肢,全身痉挛,胸前是冷啸天炽热的呼吸,最后身体失去平衡开始胡乱地摇晃,像颠簸在狂风巨浪里的扁舟,房子里的一切也在她的视线内颠倒回旋起来。
  冷啸天扶住她向后快要倒地的身体,宁馨的身体便反射性的瘫倒在他的身上,白衬衫上汗湿的男性气味充满了她的鼻腔。
  冷啸寒直接推门而进,瞧见赤裸的宁馨趴在衣冠整齐的冷啸天身上,没有任何难为情或者避讳,径直走到他们对面的沙发上,坐下前不忘在宁馨的臀部捏了一下,口里发出啧啧之声。
  “你的礼仪都还给老师了!”冷啸天瞪了一眼冷啸寒,责怪他突然闯入。
  “你们不是都完了吗?我没有破坏你的好事啊。”冷啸寒无辜地说道。
  “我来是告诉大哥一声今晚的宴会已经准备好了,提醒下你别忘了参加,你可是主人。”冷啸寒一边向冷啸天报告着,眼睛却一直盯着慌乱整衣的宁馨。
  “去洗个澡,我已经让服务生给你准备好今晚的礼服了。”冷啸天对正手忙脚乱抓着被撕得不能蔽体衣服的宁馨说道。
  见宁馨冲进浴室后,冷啸天对冷啸寒皱了皱眉,“好歹你也是冷家的三公子,能不能收起你那副色狼相。”
  冷啸寒笑了笑,站起身走了出去,在门边停下,以满腹牢骚的表情叹道:“哎!谁叫我欲求不满呢。”

                  陷落(1)
  “被抓回来怎么办?”宁馨问冷啸情,脸上却异常平静无任何担忧或者疑虑。
  “现在我们还有退步吗?”冷啸情反问道,握住宁馨的手是冰凉的。宁馨看着他的侧面微微一笑,回答:没了。然后又带着些许兴奋的心情问:“你说我们被抓回来后会不会被处以浸猪笼的刑罚?”
  冷啸情看了她一眼,虽有话想说却也没有开口。
  “水路还是陆路,还是空中?还是像我上次那样搭配着逃跑?”
  冷啸情搂住她的头,“你好像很兴奋。”
  “是啊,我拐跑了你,想想冷啸天和冷啸寒该是多么愤怒,我能不高兴吗?”说完宁馨便闷在他的怀里咯咯笑了起来。冷啸情双手捧起她的脸,“以后你就单独属于我一个人了”,说完便给了她一记深吻。
  “那么说你肯带我离开仅仅是为了满足自己的私欲?”宁馨本不想问这么傻的问题,但话到嘴边还是没有把持住,问完自己也觉得挺无趣的,冷啸情的头搁在她的颈窝处她看不清他的表情。
  停了一会儿,宁馨又问道:既然有这种私欲,为什么现在才带我走?冷啸情并没有回答,直到他们登上私人飞机。他递给她一杯牛奶,自己手里握着一杯咖啡。
  “蠢人和聪明的人区别就在于聪明人从来不冲动,不做毫无胜算的蠢事。”冷啸情突然说道。
  宁馨疑惑地看了他一眼,半天才领悟到他其实是接着她之前的提问。不知道是我反应慢,还是我们不够心有灵犀,宁馨想。
  “休息吧,还要一段时间才能到达目的地。”
  冷啸情打了个哈气,在自己的位置上躺下。宁馨喝完牛奶觉得眼皮都快睁不开了朦朦胧胧也睡了过去。
  服务生进舱内,叫了几声“二少爷,夫人”便去了驾驶室,吩咐驾驶员道:“可以改变航道了。”
  
  宁馨睁开眼便对上冷啸天的毫无表情的双眼,立刻打了个机灵。虽然心里早就准备好被抓回来,只是没想到会这么快。眼珠子转动了一圈宁馨发现自己仍在机舱内,但飞机并未在天上飞行而是已经着落。
  冷啸天似乎看出了她的心思,笑呵呵地问:“是不是以为等你们都生完孩子了我还不一定找得到?”
  宁馨忍着笑摇摇头:不是。
  “很好笑?”
  宁馨还是摇摇头,对手的强大出乎她的意料,心底生出无限的寒意,因为过于恐惧反而想放肆地笑。幸好,笑的声波即将传送到唇边时被齿拦截住。
  冷啸天仍然没有发怒,一脸平和。
  宁馨想:冷啸天要是怒气冲冠我心里倒好过些,他不生气就算我输了。
  冷啸天讽刺她:“每次都没选对人!”宁馨看了他一眼,便起身跑了出去。
  长长而阴暗的廊道内有消毒水的刺鼻气味,风在她的耳边呼呼吹过。但是,其实风进不来这酒店,这里自成一个王国,有国王有大臣有奴隶,国王就是法律就是制度,也是刽子手,可以任意剥夺人的灵魂、自由,这比杀了一个人更可怖。
  这走廊好长,宁馨想,我什么时候才能走到尽头呢?是不是今生无望了?她仿佛又看见不同的女子躺在各式男人的怀里巧笑,却被践踏在足下。到处都有欢笑,同时也有哭泣。
  终于找到房间,宁馨抓起玻璃器皿便灌了一肚子水,因为恐惧,身体变得特别渴。一双的手幽灵一样突然抓住了她,水贱在白色的薄棉衣裙上湿了一大块,她剧烈地咳嗽着。
  冷啸寒鬼魅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旅途愉快吗?”宁馨用力剥他钳在腰上的手,并用眼睛瞪他,但冷啸寒像鬼魅一样缠在她身上,如何也挣脱不掉他。
  “一次次被背叛的滋味如何?”
  “你想怎样?”
  “这么愚蠢的问题!”
  宁馨知道挣扎不过他,只是徒耗力气而已,索性跪坐在地上任他抱着。冷啸寒捏住她的下巴,阴阳怪气地问:“你就那么相信冷啸情?”宁馨甩掉他的手,将头抵在地上,反诘道;我不是也曾经那么相信过你吗?忘了吗?那年大雪在别墅里面,我又得到了怎样的待遇?
  “既然有过那么刻骨铭心的教训,怎么还学不乖!...还是上次逃跑我们惩罚的不够?”
  宁馨故意激怒他,“因为我爱他,所以我相信他!你管不着!”说着抬起头准备挨他一巴掌,可是表面上看冷啸寒却没有被激怒,只是好心地告诉她:“可惜他只是拿你做交易而已,用你换取他在公司的地位和利益,你知道这次的主意是谁出的吗?就是他!冷啸情!…哈哈…你这个小傻瓜啊!”
  “知道他是怎么说服大哥的吗?就是拿你和许敏勾结欲逃跑说事的,他还不断地提醒暗示大哥你这段时间对大哥的感情都是假的。”冷啸寒的手像蛇一样在宁馨的颈子上滑来滑去,“本来我和大哥谁都不知道软禁期间你那次晕倒是装的,目的是给造访的许敏传达一个暗号,可是…可是冷啸情揭露了它。”
  “其实你已经放弃了对不对?但没办法,大哥比较多疑当然会相信自己的亲弟弟的。”
  宁馨苍白着脸,嘴唇抖动着,说:“如果你是专门来告诉我这些的话,那么我告诉你我都知道了,你可以出去了!”
  “好!”出乎意料,冷啸寒并没有纠缠,而是把她抱到床上,“你好好休息下吧,晚上还有事呢。”

                陷落(2)
  宁馨看着冷啸寒退出房间,将头埋在枕头里,心想:啊,真让人绝望啊,一次次都是失败,虽然这次失败是自己参与导演的,可是就算最后我赢了又能怎样…
  冷啸天坐在沙发上,右手抵着头像是在思考。冷啸寒推门而进,坐到他的对面。房间昏暗,气氛凝重,两个人坐在那儿谁也不想先开口,也没人想打开灯,室内一片死寂。
  时间一点点过去。
  冷啸寒点起一支烟,吐了一个烟圈,将沙发旁的落地灯拧开,啪嗒声清脆地回荡在房间里。橘黄色的灯光将他的身影折叠在冷啸天身上,似乎将两人的心思也交叠在一起。
  “果然,即使是亲兄弟在欲望面前也是不可信的。”
  冷啸寒打破沉寂,虽想调侃,说出来语气却是讽刺。
  “大哥,怎么办?”冷啸寒看着冷啸天,希望她能有个好想法。
  冷啸天抬头看了一眼他,心有灵犀地知道他在问什么,沉吟了一声,说道:“我也在想,这次绝不能轻易地放过他们两个,尤其是宁馨。”
  “我知道。”冷啸寒将手中的烟掐灭,皱皱眉,说出自己也是冷啸天的多虑,“上次我们把她软禁起来也算是给了她教训,还有第一次,我们三个不是‘关照’她的身体了吗?”
  “那么从这次她再次逃跑看来,这些恐吓虐待身体对她来说根本没什么用嘛。”冷啸寒叹了口气,“真是个倔强的女人!有多少女人想方设法地要爬上我们的床,她倒好,视我们为洪水猛兽。”
  冷啸天喝了一口早已凉掉的咖啡,说:“所以,这次我们必须得慎重地解决这个问题。”
  冷啸寒点点头:得让她知道我们的厉害。
  “我们有多厉害她早该知道,可是有什么用!她并不害怕,只是表面看起来比较顺从而已。”
  “那就让她害怕!”冷啸寒又点了一根烟,“我们还有什么没有用过的方法?SM?”
  冷啸天看着冷啸寒,眼里满是鄙视,说道:“你这么变态?你想玩死她?这对我们有什么好处。”
  冷啸寒挠挠头,心里偷着嘀咕道:要说变态,其实大哥你才是我们三人中最变态的,哪次不是你的阴谋。
  “那大哥,你有什么主意?”
  “我想如果…,如果她必须得依赖我们的话,那么她就会乖乖的了。”冷啸天慢慢地道出自己的想法。
  “依赖?比如?”冷啸寒看着冷啸天,然后建议道:“那个东西行吗?”
  冷啸天挑眉等着她的回答,冷啸寒干净利索地答道:海洛因,冰毒,就这些最能销毁人的意志。
  冷啸天听他说完,没有表示同意,但也没有表示不同意。
  “冷啸情,怎么办?”冷啸寒问道,“他比较难办啊!虽然他不顾兄弟情义,无耻地挖墙脚,但是他毕竟还是有一些实力的,我们得谨慎处理。”
  “不用担心他,先关着吧。”
  冷啸寒听他这么说,只是点点头,然后站起身,“那么现在我们不能把她一个人留在房间里,否则她还以为我们不能怎么着她!”
  见冷啸天仍然坐在那儿,便笑了,说道:“主菜上桌前不都是要来点开胃菜吗?”冷啸天没有搭理他,冷啸寒抿抿嘴,问道:“你还在郁闷前一段时间她欺骗你感情这件事?”
  像是被戳到最隐秘的痛处,冷啸天腾地站起身,直接走了出去,冷啸寒笑笑,跟在他后面。
  宁馨睁开眼,好一会儿眼睛才适应明亮的光线,冷啸天、冷啸寒分别坐在她的两侧,她用胳膊撑起身体,看看左边又看看右边,沉默地低下头。
  “天,我有话对你说,冷啸寒,麻烦你先出去下。”宁馨看着冷啸寒,一脸无畏的下命令。
  冷啸寒怒极反笑,挑挑眉毛,说道:我想大哥不想再听你的任何解释了。说着抓起她的胳膊。
  宁馨甩开他,抬高下巴看着冷啸天,叫喊道:“冷啸天,不想知道吗?你不想知道我真实的想法吗?还是你只想要一个活死人?”
  “寒,你出去!”冷啸天命令道,冷啸寒放开宁馨的手臂,一副不甘心的模样,“好,你们慢慢谈,谈妥了叫我进来。”说完他就走出了房间。
  宁馨见他关上房门后整理下衣服,冷啸天自始至终都在看着她,不发一语,等着她开口解释,想:我倒要听听她如何自圆其说。但心里的某一小块地方还是希望她圆谎圆的好些,别让他察觉出来。
  “天,我都知道。”宁馨开口就是这句话,冷啸天笑笑,问:“你知道什么?”
  “比如冷啸情并没有背叛我,我想他现在被你关起来,而且,在这之前应该被你修理过了吧?”宁馨撇撇嘴,看着冷啸天等待他的确认。
  “然后呢?”冷啸天看着她的眼睛,等着她的下文。
  “其实从我决定跟他逃走那天开始我就知道你一定会找到的,甚至知道我们的企图。”宁馨笑笑,然后继续说:“确切说我未决定跟他逃走时就想到这一点了,完全是以我对你的了解。”
  “那你还敢?”冷啸天冷哼道。
  “我这样做也是算间接的帮你啊,对我来说算是个恶作剧吧。”
  “恶作剧?”
  “是啊”宁馨点点头,“不过这都不重要了,现在我有一些其他的话要告诉你。”
  “说”
  宁馨肩膀垂下,满眼悲哀地看着冷啸天,“我累了,是真的累了,我没有能力再去爱你们了,所以,不要再浪费时间了,天,我亲爱的老公,不要再浪费时间在我身上了,你值得更好的女人来爱,何苦呢!”
  “我爱谁这是我个人的事情,不用你来决定!”冷啸天严厉地说道,“你没有能力也没关系,只要我有能力就行了。”
  “你有能力有什么用,你能代替我来爱吗?”宁馨反问道。
  冷啸天沉默不语,过了很长时间,又问:“那段时间你是欺骗我的吧?这点最可恶,我本以为你是真心实意地想给我生个孩子!”
  “不是!”宁馨斩钉截铁地回答道,冷啸天以怀疑的口吻问:“难道还是真的不成?”
  “也不是!”同样干脆地回答。
  听了宁馨的回答,冷啸天讶异地看着她。
  “实话告诉你,我也不知道,因为演戏演的过于投入就分不清自己真实的感受了。”宁馨坦承地看着他,说:“就像今天我也不知道到底是爱你多一点还是恨多一些呢?还有和冷啸情一起逃走,其实我心底根本不愿意,跟他走又怎样,还不是被他霸占,可是我就想这么做,呵呵…”
  说完宁馨拿起冷啸天的大手,将脸贴在上面,“到了今天我也想爱,可是那么多不堪回首的过往,你当我是石头做的吗,心里就毫无阴影?可以抛开一切生活下去?口口声声说爱我,你为我想过没有?”
  “这次你想怎么处置我,只是我要告诉你,如果你想要什么东西控制住我的话,是没有用的,你得到的顶多是一个活死人,或者木偶罢了。”宁馨盯着冷啸天的眼睛问道,“你想吗?这样你多痛苦。得到了又有什么用?”
  “亲爱的,如果忘记过去,我真的希望忘记它们,然后好好地和你生活在一起,重新开始,可是时间不能倒转,我也无法抹杀它们,因为我是个脆弱的女子,只能对不起了,请不要对我保佑期望,任何的。”
  宁馨的眼泪像小溪一样流到冷啸天的手里,热热的。
  “如果忘掉那些过往,你愿意吗?”冷啸天问道。
  宁馨的头压了压他的手。
                结茧
  冷啸天和冷啸寒守在床边,两人的脸上都是愤怒,却不是对着床上熟睡的宁馨,而是一旁的催眠师。
  “你不是说可以没任何问题的擦去她过去的回忆,然后重新为她植入新的记忆吗?为什么现在,她却像植物人一样醒不过来了呢?”冷啸天冰寒的声音就要使整个房间结冰了。
  “是的,本来没问题的,但是哪里出了差错。”催眠医师颤抖着说,心里发寒地想:怎么会出现这种事情呢?从来没有的,到底是哪里出了错呢?我的招牌砸了不要紧,关键是他们一定不会放过我的,还有我的家人。
  “可能,可能…可能,可能是因为病人本身,本身的问,问题吧。”催眠医师结结巴巴地解释着,但看见冷啸天和冷啸寒眼中的冰霜又堆积了一层,立马流利地说:“也许是病人故意将自己装在一个封闭的空间内,自己不愿意走出来,所以才会发生这种事情的。”
  “是吗?”冷啸寒问道,冷笑了一声,说:“你当我们是傻子吗?她自己不愿意走出来!哼!”
  “有可能的…”医师的话音越来越小。
  冷啸天射了他一眼,催眠医师立刻打了寒战。“你立刻去给我想办法去!你刚才的理由根本不成立!”
  你们怎么肯定我的理由不成立。催眠医师心里悄悄否定着,但不敢问出来,为了不再站在房间里受他俩的精神折磨,他连声答应小跑着离开房间。
  冷啸寒叹了口气,嘲讽地问:“难道这真是上天对我们的惩罚?”
  “老天爷只不过是个虚妄的想象,难道你还相信!”冷啸天不悦地瞪了一眼他,“一定是催眠的过程出现了什么问题。”
  “会不会真如医师说的,是她把自己封闭起来了?”冷啸寒狐疑地问道,心里是乱如麻,不知道相不相信,只能随便抓住一条线索而已。
  “不会的!”冷啸天毫无犹豫地否决道,“她是非常非常希望消除那些痛苦的过往,那是我第一次见她那么绝望,那么崩溃的样子,除非她演技好的达到神的地步。”
  “是啊,我也相信她很愿意消除那些过去,”虽然不愿意承认那些东西,但是冷啸寒还是自嘲地说:“那是一般人能承受的吗?她崩溃是正常的。”
  “那么就是催眠师的问题了。”
  “可是他可是国内很有名的催眠医师啊。”
  ……
  三年后。
  冷啸天一脸疲惫地推开房门,冷啸情正坐在床边的椅子上,也是一脸憔悴,而床上躺着的宁馨安详的就像个天使,无论是容貌还是皮肤什么都没变,让人无法相信已经过了三年,而且三年来她从未醒过。
  冷啸天想,催眠前一夜她对我说的情话,我宁愿她是骗我的,不然给了我希望却又夺走,真是太残忍了!
  冷啸天在床另一边的椅子上坐下,握住宁馨白嫩的手,自言自语道:你那晚多快乐,笑容一如我初见你时那般明媚灿烂,不对,比那时还要灿烂,你说,我就要忘记不开心的黑色物质了,要重新开始了,你还说你知道我们会重新给你植入记忆但一定要是开心的事情,不然你才不会彻底地爱上我们,说不定悲剧会从来一次。
  “说不定悲剧会重演?不知道那是不是一语成谶,果真悲剧发生了,你再也没有醒来。我们用了很多办法,请了很多催眠师,他们也无法肯定到底是怎么回事。”
  “如果这是惩罚也够了…”
  “你是睡美人吗?如果是的话,那为什么我们吻了你无数次,你却没有醒来?”说完冷啸天又吻了下去,只是和前面无数次一样,没有任何效果。
  “也许果真如寒所说的,我们只能一辈子守着熟睡的她,不断地希望,不断地失望了。”冷啸情无力地说道。
  。。。。。。
  

——全书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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