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avyqiang [樓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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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卸了妆的女人曾经最美的女人
何天宝听说过男人被女特务拉下水,没想到自己居然迷倒了一个日本女特务。 他当然难以相信,反复检验,根据他受过的训练,李晓滢还真是对他神魂颠倒。 大概这女人体质特殊,受性事的刺激和影响特别强烈。
李晓滢没有疑心贾敏的身份,说一开始就知道何天宝有老婆,她身为日本人 又是特工,当然不能嫁过来作小老婆,心甘情愿地给他当情人。李晓滢从不提家 里的事情,不过何天宝看她神色,估计也是孤儿才会干上这行,有时因此觉得心 里恻然,对她温柔体贴。
李晓滢的编制属于满洲国,实际上听命于关东军,「七七」三周年刺杀事件 之后被从关外抽调进来接管北平防谍工作,抗团的组织松散很快被破获,关外调 来的人手超出需要,李晓滢就被派来监视金启庆,关东军和华北驻屯军都觉得汪 精卫的手伸得太长。
李晓滢来北平的时候,赶上金启庆最惨的日子。金大爷刚刚投奔南京,属于 不被信任的人,同时南京政府刚刚粉墨登场几个巨头忙着争权夺利谁也顾不上他。 金启庆因为手紧打发了所有的佣人,只剩下南京发饷的辉子,李晓滢就扮演了一 个收费低廉而且住在崇文门外花市儿的老妈子,金大爷在六国饭店有客要摆谱她 能随叫随到,成了金启庆身边的人。
李晓滢说她监视了这么久也没查出什么,金大爷留在北平只是单纯的故土难 离,会给汪精卫办事是因为没钱——穷得只能雇半个老妈子。这样的草包如果真 是间谍,那不必日本军队疑心,他的上司早就动手免除后患了。
又一次幽会结束,两人满身大汗地躺在浙皖沪会馆后院的小房间里。
何天宝抽烟,李晓滢趴在何天宝怀里感慨:「你真厉害……我现在头还晕呢。」 何天宝问李晓滢她还会监视多久,李晓滢也不知道,惨然一笑:「不用你虚情假 意、假装舍不得我,你是有妇之夫,媳妇儿又比我漂亮,我是快活一天是一天。」 何天宝心里反躬自省,为什么身边所有的女人都一上来就认定跟自己是露水姻缘, 自己到底是被祝福了还是被诅咒了,搂着李晓滢说:「我不会不管你的。」
李晓滢一双大眼睛盯着他:「骗人。」
何天宝抚摸着李晓滢的头发,岔开话题:「你跟我在一起,怎么跟特务交代?」
「我的任务是监视汪精卫在北平的人,以前是金启庆,现在你也是我的任务。」
李晓滢故作无所谓地摸出何天宝的烟来吸,说:「女特务使美人计,天经地义。」 「你也算美人计,让你吞口精都不肯。」「我他妈的都让你射到我嘴里了你还不知足?」 李晓滢忘了装深沉,气愤地轻轻踢了何天宝一脚,说:「臭猪!没良心!杀千刀的!」
何天宝用胳膊挡开她的腿,说:「别闹,当心伤着自个儿。」「我跟你闹着玩你就 当真!」李晓滢更生气了,起身穿衣服,嘴里嘟嘟囔囔:「无聊了叫我来,弄完了就鼻 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什么意思!赶我走就明说!」
何天宝跳起来哄了她一会儿,李晓滢立刻高兴起来。何天宝搂着她聊了会, 东绕西绕把话题绕到那天在东便门附近的烟馆门口看到贾敏的事情。
「好啊,刚才哄我,就为了打听你老婆的事情!」「你也不希望我真的没良 心,对不对?」何天宝吸一口气,肉麻兮兮、声情并茂地说:「滢滢乖乖。」 「我看你倒想是要给我使美人计了。」李晓滢笑着说:「我在那儿是替我一个老 乡的班儿,她盯的事情更小,是条走平汉线去湖北的走私路线。」「那烟馆是走 私贩子的?」「我也没看清她到底去过哪一家,走私贩子的窝点叫' 神仙窝' , 不过哪几家都有走私货卖。」李晓滢说:「你老婆没准儿就是去买点儿走私货, 看你大惊小怪的。」李晓滢向何天宝转述了她从日本人内部听到的百团大战。这 次八路军手笔很大,不是以往那种小打小闹,而是从整个华北的铁路线都陷入战 火中。日军震骇,蒋介石连续通电嘉奖第十八集团军,又命令阎锡山卫立煌等人 的国军也参战。其实此时日军已经从最初的震惊中恢复过来,迅速稳定住了局势, 国共双方之后的攻击都得不偿失。
何天宝自知理亏,冤枉了共匪,还在养了外宅,甜言蜜语地打发了李晓滢。 第二天星期五,早早回家,先说第二天不去商会,要陪贾敏出去玩玩。
当晚贾敏先去睡了,她先挂起了两人中间的床单,母子俩各睡大炕一端,何 天宝有些蠢蠢欲动,翻来覆去一个钟头毫无倦意。
从床单那头传来一声叹息,贾敏低声说:「想过来就过来吧。」何天宝说: 「我……还是……」他竟然气短,说不出声音来。
贾敏轻轻笑:「想吃又怕烫——你小子有点儿出息好不好?」何天宝终于明 白了母亲的意思,猛地翻过身,掀开母亲的被子,钻进去抱住了她,两人开始接 吻,然后就有些生涩又有些性急地互相探索,像初识情味的新婚夫妻,又像萍水 相逢的浪子与荡女。
折腾了一气,何天宝喘吁吁地躺倒,搂过满身是汗的贾敏,玩弄着她的乳头, 笑问:「……假惺惺,刚才跟我决裂、还挂床单,这会儿怎么又叫我过来?」 「谁让你这笨蛋连女人吃醋都不会哄?」「那是因为我对你以诚相待掏心掏肺。」 「呸,以诚相待还在外面勾三搭四?」「我一时糊涂,我发誓……」贾敏抬手指 挡住他的嘴,说:「不用发誓,我也不需要你忠贞不二。这事儿是我糊涂——咱 俩是注定了的露水夫妻,吃醋就是瞎耽误功夫。」何天宝没来由的一阵心酸: 「知道吗?我是真的舍不得你。」贾敏扶住他下巴,低声说「我知道。」何天宝 说:「我有话想跟你说。」「有什么话明天再说吧,今晚我好想你。」说完,她 温软的嘴唇吻住他的嘴。
第二天两人在天桥逛了一天。贾敏始终冷冷淡淡的,像是个发脾气的妻子。 何天宝就像个好丈夫一样小心伺候着,陪她一处处地逛,看马戏,看手彩戏法、 看江湖人卖弄口才卖大力丸咳嗽药,又时不时买些小吃小玩意,看她有些累了, 又说:「这儿有个茶座儿,我们坐下喝杯茶歇歇腿吧。」这个茶座是露天的,北 平人叫做「雨来散」,就是一片空地扫干净撒些水,摆上几套桌子条凳,旁边支 个灶,遇上闹天儿下雨,茶客一哄而散。
老板端来茶壶茶碗,要给两人倒上,何天宝摇手说:「不必了,我就爱自己 倒茶。」老板搁下家伙招呼别人去了,何天宝端起茶壶替贾敏倒茶,小声说: 「按照广东风俗,我这叫做斟茶认错。」贾敏不冷不热地说:「你有什么错儿?」 「咱们虽然有误会有摩擦,到底是友非敌。」「是友非敌?」贾敏拿出香烟装在 烟嘴上,何天宝帮她点着,贾敏吐口烟圈,慢悠悠地说:「看吧。」何天宝说: 「我之前对你防备太甚——这样,我做点儿实际的,我回头给你加一万军票,怎 么样?」贾敏忽然一僵,冷冷地问:「你以为我是在向你要钱?」何天宝立刻摇 头,说:「不是,只是我知道你们不宽裕,现在咱们不是国共合作团结抗日吗? 当然有钱大家花。」贾敏眉头微蹙,看何天宝,问:「秀儿回来了?」何天宝摇 头,说:「算了,我还是说出来吧,我看到你去东便门的神仙窝烟馆,我也知道 那里是走私贩子的窝点。是你自己走私还是帮你们的组织走私?」贾敏笑笑,说 了「当然」两个字就不说了。
突然下起一阵太阳雨,还下得挺大。何天宝脱了衬衫,遮着贾敏的头,拥着 她跑进附近的一处旧宅门的门洞里。
贾敏整理头发,说:「也不用故作殷勤来哄我,一点儿太阳雨嘛,用得着遮 遮蝎蝎的……」正说着,外面雨越发的大了,乌云遮住阳光,正午的天阴得好像 黄昏一样,雨幕密得看不清几步外飞快收拾东西的卖艺人,雨声遮蔽了一切声音。
何天宝忽然凑过去吻在她唇上。
在三十年代的中国,当街亲热可是惊世骇俗的举动,贾敏一下子就软了,只 觉得满脸火烫,竭力闪开,低声说:「小冤家,小祖宗,别闹,这是大街上。」 何天宝搂住她腰,说:「那你说你不生我气了。」「我什么时候生你的气了?放 开我……好好,我不生你的气了。」何天宝无赖地笑笑,松开了手,笑吟吟地看 着贾敏。
贾敏说不下去了,也看着他,目光中的寒冰化开,似嗔似喜似愁。
两人对视了良久,贾敏忽然问:「为什么放过这个机会?」「什么机会?」 「跟我一刀两断的机会。」贾敏垂下眼帘,望着自己的茶杯,「你冤枉了我们其 实没什么大不了的。咱们之前的……关系,不过是个错误。既然你我都承认国共 必将一战,现在我们闹了别扭,咱们就此划清界限,恢复正常的距离。不好吗?」 「我也想过。」何天宝顿了顿,语气平淡地说,「但是舍不得。」贾敏有点意外, 垂下眼皮,伸手抚摸何天宝的手背,低声说:「孩子气。」
何天宝将另外一只手放在她的手背上,说:「随便你怎么说,我不知道你怎么 想,我也不知道我怎么想……我只知道我眷恋。」
贾敏有些忘情,抬起一只手温柔地抚摸着何天宝的脸,自言自语说:「多情的 傻孩子。」「我再弄笔钱给你,你就不要去了,风险太大。」
贾敏摇头:「我们的生意太大,你就是贪污了你们商会所有的经费也不够。」 「什么生意?」「去烟馆,卖的当然是烟土。」贾敏撇撇嘴,取出象牙烟嘴噙着, 从香烟筒里抽出一支插好,何天宝习惯性地帮她点着,然后就后悔了,顺手给自 己点了一根,好像这样就能平衡均势。贾敏吸了口烟,眯着眼看何天宝,说: 「实话实说吧,在跟你演戏之前,我是帮根据地卖鸦片的。」
「……」何天宝仍然愣在那里,说不出话来。
中国禁烟禁了一百年了,但从来都是难以禁绝。日本人来了之后,为了收税, 公开发牌照给烟馆,卢沟桥事变之后沦陷区百业萧条,只有烟馆越来越多。共产 党要从沦陷区赚钱,也只能从鸦片下手。
北平夏天的暴雨来得快去得也快,雨很快就小了,但路上却积了许多水,何 天宝跑进雨中,拦了辆洋车,扶贾敏上车坐了。经过金鱼胡同西口的羊肉床子, 何天宝买了些熟菜回家,贾敏安排碗筷,两人静静地吃了饭,一起收拾了桌子。 像往常一样坐在院子里听广播。
贾敏说:「你吃饱了喝足了抽着烟喝着茶,说吧。」何天宝苦笑:「说什么?」 「说中国百年颓势半壁江山,都毁在鸦片上了,我为什么要卖?」「你是谁?」 「我本来是贾敏,15岁之前是女学生,之后是女革命者,被你爸爸强奸嫁给他所 以我是妻子,生了你所以我是母亲,二十七岁我成了女间谍,然后又当女革命, 中间当过几天女鬼,侥幸不死我就是贫农李燕子,亲自操铡刀的刽子手——说起 来戴笠应该多谢我这个小师娘,这些年我铡过的AB团CC派好像还有D 什么的全是 铁杆共产党——三十六岁变回女间谍,对于现在的你来说……我首先是你的敌人, 然后是你的情人,无论我们再怎么演戏也改变不了的,我是你的妈妈——你肏了 几十次、还边肏边在心里憎恨着的妈妈。」
刚下了雨天却仍然阴着,初秋的晚上已经有了凉意,一阵凉风吹来,贾敏 的身子不由自主地颤了颤,何天宝第一次觉得她楚楚可怜,他拉她的手,说: 「冷,过来一起坐吧。」
贾敏松开他的手:「不冷。」何天宝又去抓她的手:「我冷。」贾敏抽身进 屋拿了床薄被出来盖在他身上,说:「现在你不冷了吧?安静听戏。」今晚播的 是《二进宫》,即使是何天宝这种戏盲都爱听,谭富英裘盛戎张君秋的录音,掐 头去尾,很快就到了最热闹的三人对唱部分「怀抱着幼主爷把江山执掌」,正唱 到「哪一个忠良又有下场」的时候,忽然停电了。
收音机上的红色指示灯和房子里的电灯同时熄灭,小院里瞬间漆黑一片。
何天宝觉得这好像自己和母亲这段禁忌关系,一场光辉热闹,突然戛然而止。
他不说话,贾敏也不说话,两人就坐在那里,一同慢慢地没入黑暗。
贾敏拿了支烟,何天宝习惯性地抢着划了火柴,贾敏吸了口烟,低声说: 「小宝,我们的关系,还是从此恢复正常吧。两个敌人,凑合着演几天戏,一拍 两散永不再见。」
何天宝说:「我不干。」
「什么话?」
「我做不到,我喜欢你,喜欢拥抱你,亲吻你,占有你。」
贾敏把脸埋在双手里,指缝间的烟头在黑夜中颤抖:「真是冤孽……到底要我 怎样,你才能重新拿我当妈呢?」
何天宝忽然说:「让我看看你卸了妆的样子。」「啊?」「你每晚都先安排 我睡了,关了灯,才去洗漱卸妆;每天又都比我早起;做爱的时候你一定关灯。 从来不让我看见你卸了妆的脸。如果你让我看看,也许我就会幡然醒悟,回头是岸。」
贾敏吸了口指缝间的烟,把剩下的半截掐灭在桌上的烟灰缸里,伸手扶着膝 盖,站了起来,说:「好。」起身往外走,走了两步又站住,背对着何天宝说: 「把你的照相机架起来吧。」何天宝愣了一下才醒悟,一跃而起,匆匆忙忙地架 起照相机,准备闪光灯。
洗手间里的水声停止,贾敏走出来的时候,刚好来电了,堂屋的电灯刺眼地 亮起。贾敏仿佛被这突如其来的光芒震慑,愣在门口不动,沐浴在雪亮的光中。
贾敏穿了件丝绸睡袍,领口系得很紧,下面露着两条小腿。她脸上的妆卸去, 仿佛老了好几岁,真的像个四十岁的女人了,她皮肤依然白皙,面庞稍显松弛, 眼睛周围多了些皱纹,即是卸了妆而且满面疲惫,仍然看得出是美人,但也看得 出是迟暮美人。
睡衣里没带胸罩,隐约可见乳房硕大的形状,同样隐约可分辨出这对硕大美 好的乳房已开始下垂,双腿笔直,但膝盖和脚踝处满是依稀可见的青筋,所谓岁 月的痕迹。
贾敏微笑,慢慢脱下睡袍丢在一边,站在当地,看着儿子,眼光深不可测, 满是沧桑,仿佛秋天飘满落叶的江河。
何天宝低头看照相机,微微调整光圈快门,说「我数到三请微笑,不想微笑 也可以——你这样有种微微腐朽的美,不是,是成熟的美。一二三……」闪光灯 冒出一股青烟,
贾敏原地不动,问:「照好了?」
「好了。」
「看清了?」
「看清了。」
「你过瘾了,咱们到此为止吧?」
「我不。」何天宝走过去,把母亲拥入怀中,亲吻她。
他的舌头进攻她紧闭的唇。她柔软地沉默地承受,不逢迎不反对。
何天宝一边雨点般地亲吻贾敏一边说:「我就是认为你很美,我觉得你美就 行了。」「何必自欺欺人?」贾敏撑开他,拉着儿子的手摸自己的脸,「这脸上 有皱纹,不化妆就不敢见人。」又拉着他的手向下摸,「乳房开始下垂,小肚子 总是鼓鼓囊囊的——怎么比得上你的日本小特务?」何天宝愣住。
「别忘了你妈是干什么的,你一晚一晚地泡在什么商会,我能看不出来?」 雪亮的灯光下,她漆黑的、沧桑的眼睛凝视着他。
「你只是像每个特务一样,空虚寂寞,紧张焦虑,朝生暮死,所以特别想女 人。我只是碰巧在你身边的女人而已,没什么特别。你不要自欺欺人。」贾敏冷 笑,「我知道,我也是特务。」
何天宝目不转睛地回望母亲,终于松手,缓慢地、惊慌地后退。
第十六章 如果离去时刻钟声响起
今夜贾敏没有挂布帘,何天宝自己躺在大炕的一头,睁眼看天花板,心里有 一种挫败感,像是多年前某天早晨醒来,父母都不见了,身边只剩下姐姐。
他的脑子急速运转着,来来去去无数念头,一会儿想要不惜一切把贾敏留在 自己身边,一会儿又想要冲进厨房,拿出米缸里的手枪回来杀掉这个女人。
不知道为了什么。
贾敏忽然叹口气,起身拉亮了电灯。她卸了妆的脸和半掩的前胸沐浴在明黄 色灯光下,说不出的疲惫。
何天宝看着她,也慢慢坐起。
贾敏说:「反正你也睡不着,我给你说个故事吧。」「什么故事?」「鸦片 的故事。」贾敏说,「你翻来覆去的,就是纠缠这个是吧。」「你说。」「抗战 三年,我们根据地有将近百万军队,可你们的蒋委员长还按着最早的一个军三个 师给我们武器弹药,我们用什么打鬼子?就算我们自己造,制造弹药的火药和化 学品总要钱买。还有我们的伤兵,他们也是为国负伤的,现在日本人封锁海岸线, 盘尼西林吗啡手术刀注射针头,哪一样不是天价?」何天宝想反驳,但忍住了, 等她说完。
「我们的鸦片以前是卖到沦陷区的,但是现在热河土恢复生产,平津一带的 市场我们越来越赚不到钱。就在这时,有条路子送到我面前——就是神仙窝烟馆 那些走私贩子提供的。你知道武汉东边有块还在国军控制下的飞地。」何天宝点 头,武汉沦陷后鄂东没有望风而降,负责人是鄂东行署主任程汝怀。
「我们今年的收获,主要就是要卖给他的。这个程汝怀在你们那边比起来, 算是很能干的。」何天宝忍不住嘟囔一句:「什么能干?发国难财的王八蛋。」 「你还是听我说完再骂不迟。」贾敏柔声说,「程汝怀是湖北本地人,人脉广所 以能控制局面,日本人组织不起来可靠的伪军,就是我们也渗透不进去。今年最 让他头痛的问题,不是日本人,而是保卫他的五战区,也就是李宗仁李品仙的桂 军。桂军打仗厉害,敲诈地方更厉害。今年河南湖北都闹灾歉收,重庆分派给湖 北的军粮任务是一百五十万石,一百万给桂军。桂军说不够,又加派一百万,现 在桂军非要程汝怀九月之内交出二十万石粮食,不给就要自己动手征粮了。程汝 怀害怕桂军祸害乡梓,只能筹钱去湖南买粮,筹法币他无论如何也凑不够,所以 就想到用法币买烟土,再去湖南换粮。」这个乱世中,烟土可以当做跟黄金白银 一样的硬通货,何天宝是知道的,听到这里点点头。
「我们的烟土会由游击队送到游击区边缘,交给齐燮元的华北治安军,治安 军送到鄂豫边境的老河口,交给中央军汤恩伯的部下,他们再押送去鄂东给程汝 怀和他的乡绅们。而从鄂东送去湖南换米,则由汪兆铭的伪军接手,进了湖南就 交给张治中的国军护送给本地米商,湖南商人用米换了鸦片,再把这些鸦片交给 送新兵团去云南的军官运到衡阳,从那里卖到广东江西去。贵军的风俗,押送新 兵的长官都让新兵每人挑七八十斤的担子帮自己走私。平时挑布匹盐巴之类,利 润不高,新兵死亡逃亡率大概是五到八成。因为帮我们运鸦片赚得多,所以这批 新兵会得到较好的待遇,也许能少死几个……」贾敏从游击队开始,每说到这条 鸦片链条上的一方就屈一根手指,说到这里晃晃弯起来的七根手指:「我们的烟 土害了大后方吸大烟的百姓,但是为八路军筹钱能治好很多敢于为国捐躯的勇士, 给南北伪军和中央军都赚了外快,给桂军买了粮食,又从军阀手里救了游击区的 一方百姓,最后让你们多得到几个新兵——你说我们是好人坏人?」「当然是坏 人,你们全部都是坏人!」何天宝毫不犹豫地回答,「如果有苦衷就可以贩毒、 就可以敲诈地方、就可以纵兵洗劫、就可以伤天害理,那么有苦衷是不是也可以 卖国了?汪兆铭有没有苦衷?」贾敏温柔地笑。
「你觉得我年轻幼稚,是不是?」「是。」「你自己睁开眼看看,世界被你 们这些不年轻不幼稚的、练达务实的大人搞成什么样子了?」「是。」贾敏居然 没有反唇相讥,仍然微笑着,眼中有泪光闪动。
何天宝放松了紧绷的脸,问:「你怎么了?」「没事儿,就是想到了自己年 轻时的样子——好久没想起来,居然还记得。」何天宝挪到她身边,贾敏抿嘴笑 笑,伏到他怀里,毫无征兆地、悲恸地哭泣起来。
何天宝拍着她的后背柔声安慰。
贾敏哭了很久,才平静下来,说:「没事儿了,睡吧。」「有话想说吗?」 贾敏摇摇头,躺下面向墙睡了。
第二天早晨,何天宝天蒙蒙亮就起身去买了早餐,回来贾敏还没起,他把早 餐留在桌上就去商会做事了。
苏浙皖商会的招牌挂出去半个月,何天宝终于认识到这份工作根本不是什么 一方大员什么驻外大使,主要内容只有陪笑脸和碰钉子。北平政府铁了心跟汪精 卫分庭抗礼,何天宝什么也办不成。临近中秋事情多,北平人讲究「三节算账」, 相熟的商家之间平时不花钱只记账,到端午中秋除夕再要账。现在经济不景气, 各个商号都有不少欠款收不回来,苏浙皖商会挂了招牌,就有许多商人找上来, 要求他们帮忙讨账或者协调三角债。
金启庆老奸巨猾,早早地包揽了送节礼的事情,满四九城乱跑地给各机关送 节礼。何天宝忙着给各种买卖铺号行商当中间人调停账务,早饭午饭都在应酬, 这天中午的饭局在什刹海会贤堂,做东的是一位姓吴的鸦片贩子。吴某手段了得, 居然拿出张陈公博的片子。陈公博是汪精卫的文胆,汪伪政府里的奇葩。国难当 头还会投奔汪精卫的人,要么是汪精卫夫妻的亲戚,要么如周佛海般贪财,要么 像褚民谊似的好色,又或者像邵氏军跟蒋介石有私仇,只有这位陈公博,是真的 信仰汪精卫,相信他带头投降是满腹苦衷曲线救国。这样的人物会替鸦片贩子出 面,这实在是匪夷所思。吴某坦然相告,原来南京政府开张几个月,要维持政府 和军队开支,唯一靠得住的财源就是黄赌毒。财政部长周佛海自己捞钱仿佛千手 观音,让他掌管公款维持收支就不灵了。陈公博也只能卷起袖子下海,帮鸦片贩 子活动关系。
何天宝上下打量这位吴某,他方脸大口,干净爽利,完全不像卖鸦片的,他 向何天宝说明来意。宏济善堂的大本营是沪宁杭一带,现在上海鸦片生意好得出 乎意料,江南不产鸦片,他们主要从南亚和中东海运,费用高而周期长,他们就 想到要采购廉价的热河土。可是沪宁杭一带的日本军队和汉奸跟华北是不同的两 个系统,指望发公文可能三年五年也打不通这条渠道,所以盛老三派他来北平活 动关系。
盛老三貌似是南京政府大红人,但何天宝心中有数,汪精卫不喜欢瘾君子更 不喜欢这种钱袋子握在别人手里的感觉,早晚要把鸦片从盛老三手里收回来。按 照官场的规矩,不管这鸦片贩子如何弄来的,有陈公博的这张片子在,何天宝就 只能照办。何天宝立刻满脸堆笑,拍胸脯说自己一定全力去办。
吴某说:「我说句话您别介意,我听说过几天您就要回南京了……这事还请 您务必尽快抓紧办。」说着拿出一个纸包,掀开一条缝让何天宝瞄一眼,然后把 纸包放在桌上。何天宝看清了包着的东西,心花怒放,立刻跟吴某成了朋友,不 管做得到做不到先狠拍胸脯作了通保证。
何天宝回商会打电话叫了个外卖送回去给贾敏。刚放下电话电话就响了,是 邵氏军的秘书,说周佛海已经开始在汪精卫陈璧君那里给何天宝上眼药了,还催 着江世孝赶紧交接工作到北平来。话里话外,邵氏军对于何天宝没有帮盛家的鸦 片买卖铺路而不满,要他尽力帮助吴某,暗示说这是最后机会了。
放下电话,新来的听差进来说有位王先生求见,自称认识何理事。何天宝立 刻说请,他在商会里除了跟李晓滢胡天胡地,唯一的乐趣就是欺负那几个南方鸦 片贩子,不替他们办事,还隔三差五地叫一个过来请客,其中有位姓王的最可笑, 每次付账时满脸的肉都会一起抖动。
人带进来了,何天宝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来的人不是鸦片贩子,而是特务头子王天木。王天木变节前是军统四大天王, 他上次在金启庆请客时突然出现「蹭饭」,又说什么在三道高井见过何天宝,不 知道是对他起了疑心还是试探。
何天宝热情地让座:「不知道是您到了,怠慢怠慢。」又叫工友:「老郑, 泡茶。」王天木看着何天宝,那是老特务才有的眼神,友善又猜疑,仿佛能洞悉 人心。他坐下先笑,然后才慢慢说:「何先生果然还记得我。」「我忘了谁也不 敢忘了您啊。」王天木跟何天宝寒暄了一会儿,忽然转换话题:「我今天路过这 里,进来打扰,冒昧得很。」「王先生是大人物,愿意跟我闲聊,那是给我机会 学习,不过您是不是什么事呢?」「这事儿说起来有点不好意思——那天在东安 市场吃饭,我见过何先生的夫人,想请问一下,你夫人的头发是在哪里做的呢?」 何天宝愣了,说:「这个……我真不清楚,好像是北兵马司附近的一家小理发店, 叫上海美发、上海发廊之类的。王先生问这个做什么?」「我新交了个女友,她 留的是女学生那种齐肩发,不好看,我想让她也烫一个你夫人那样的。」「咳, 她也是来了北平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开始烫发了,我倒觉得从前那种好看。中国人 嘛,直头发,清清爽爽。」「怎么,短发也能烫吗?」何天宝茫然地看着他,陪 笑着问:「您什么意思?」王天木还是那副表情看了看何天宝,换了话题继续闲 聊,两人又说了些闲话,王天木告辞走了。
送王天木出门,何天宝回到办公室,靠在椅子上,只觉得衬衫后背不知道什 么时候已经湿透了。这家伙也许是问到当初跟何天宝一起从南京出发时的「魏秀」 留的是短直发。何毓秀那张证件照的摄影糟到惨不忍睹,又把头发拢到了耳后, 看不出她的短发到底留了多长。
他坐在房间里连续抽了五六支烟,终于下了决心,离开商会开车回家。回到 金鱼胡同,小院大门紧锁,何天宝转身出来,八婶和白奶奶在大门口水龙头旁边 洗菜,见到他甩闲话,说没见谁家小媳妇见天满街逛的。
何天宝出来满街乱找,遥遥看到贾敏从胡同西口走回来,慌张又惊喜地迎上 去。贾敏问:「你怎么了?慌里慌张的?」「今天王天木去找我,好像猜疑你的 身份,我担心你有麻烦。」「你刚才帮我叫的外卖,伙计送来的时候把家伙留下 了。我吃完了反正没事儿就走过去还给他们。」贾敏有些感动,握住了他的手: 「我没事儿,回去吧。」两人回了24号院,八婶和白奶奶还在公用水龙头那儿聊 天,说:「小两口手拉手回来啦?」「还是你们这小两口没孩子的感情好。」 「蜜里调油似的。」回到自己的小院关了门,贾敏扑到何天宝怀里,问:「担心 啦?」何天宝热烈地吻她,说:「我确实吓着了,以为王天木会对你不利。」 「没事儿,王天木把他知道的军统那点儿事儿卖光之后,日本人就不待见他了, 他现在就算想找咱们麻烦,也得找北平的官僚层层上报,起码得几天工夫。」何 天宝听出她话里有话:「几天工夫……那几天之后呢?」「招娣来过一趟,带来 消息说南京接替你的江世孝已经离开原职了,过了中秋节就到北平来。他是见过 秀儿的,我诈死的计划,就定在农历八月十六。到时候我们去妙峰山上香,在山 路上制造一起假车祸,然后你扶灵回南京。」
第十七章 度过一个狂欢的夜迎接寂寞的明天
何天宝喉头哽咽,说不出话来,只是更激烈地吻贾敏,然后开始脱她衣服。
贾敏并不反抗,只是说:「到房里去……小宝乖……咱们先进房。」两人拉 拉扯扯地进了堂屋,何天宝把贾敏按在桌子上,从旗袍侧边开衩处伸手进去抚摸 她的大腿屁股下体,又想把旗袍褪上去。
贾敏说:「小疯子……轻点,我的旗袍!」「差点儿忘了,我有好衣服给你。」 何天宝神神秘秘地给了贾敏一个纸包,说:「洗了澡换上这个吧。」贾敏打开看 了看,没懂是什么,拿出来摆弄了一会儿,才大概明白了是什么东西,笑啐了一 口,说:「流氓,哪儿淘换来的这东西?估计是洋船水手带来的,天知道什么脏 婆子穿过的——我不要!」「放心,干干净净,战前巴黎出的新款,有人从上海 买了孝敬我的。」「什么人犯的着这么大手笔来收买你?」「看不起我?」何天 宝笑,又自嘲地说:「好吧,其实是你同行,沦陷区的鸦片贩子,想要找路子买 热河土。」贾敏眨眨眼,说声「等着」走了出去。
何天宝听她进了洗手间,等了很久,才听到洗手间门开关的声音。跟着贾敏 在门口说:「要不咱们等晚上再看吧。」「我等不及了。」贾敏似喜似嗔地哼了 一声,还是走了进来。
这是一件低胸短睡裙,开口极低,堪堪遮住乳头,把两个大乳房并拢托起, 挤出深深的乳沟,加倍的波涛汹涌,裙子是用尼龙做的,除了乳头和下体三角地, 其它部分都是镂空的。她站在门口,扶着门框,叉腿翘臀,摆出一个诱惑的姿势, 露出半截白生生的屁股。
何天宝看得血脉贲张,走上去把这肉感美妇抱住,跳舞一样转了几个圈子, 把她按在桌子上,摩挲她光溜溜的下体,舌头抵在她嘴里,脱掉了自己的裤子, 阳具在母亲的阴阜上蹭蹭,感到她已经湿了,捅了进去。
「新买的桌子……你再给压塌了……」贾敏嘴里还在含含糊糊地抗议,下体 已经在耸动迎合。
两人边做爱边脱光了彼此的衣服,先在桌上干了一会儿,贾敏泄了一次身子, 休息了一会儿又要。这次她彻底进入了状态,香汗淋漓,双腿像蛇一样盘住何天 宝的腰,忘情地顶着,让儿子的阳具尽量更深地进入自己的身体。何天宝一手抱 贾敏后背一手抓住她的屁股,站了起来,在堂屋里走动。
贾敏这才明白他要干什么,一声惊叫,何天宝的阳具已经顶进了她的阴道。
「轻点儿……你这样……好累吧?」何天宝抱着贾敏在房子里走来走去,说: 「我不累——你喜不喜欢?」「喜……喜欢。」「小骚货,大点儿声,说清楚, 说你喜欢什么。」贾敏咬着何天宝的耳朵说:「小骚货喜欢被你捧在手心里干。」 何天宝索性边震动手臂边走,几步迈出大门走进了院子。
满院鸽子纷纷走避,冲天飞起。
贾敏又是叫又是笑:「疯子……小疯子……」「叫我什么?没礼貌!」「你 这肏你娘的小疯子,说什么礼貌?」「亏你是大家闺秀,说这样的粗话——我要 教训你!」何天宝双手托住妈妈的湿淋淋的大屁股,双臂震动,贾敏如遭电击, 嘶声尖叫。
光天化日,被儿子抱在手里肏弄,还情不自禁地叫床。贾敏又羞又怕又亢奋, 浑身颤抖,阴道也在颤抖。何天宝也不管她怎样低声抗议哀求,一路穿过院子, 走到门口,把她后背顶在大门一侧的柱子上按住,凶猛地冲刺起来。
此时还不太晚,院门外隐隐听得到八婶和白奶奶的声音,贾敏魂飞魄散,死 死咬住何天宝的肩膀,双手在他背上又掐又抓。
何天宝越冲越起劲,就是不射。贾敏奋力用他肩头的肉堵着自己的嘴巴,仍 然不可自制地发出呜呜声。
何天宝这样也是又累又兴奋,毫不停留地冲了几百次,他抱着贾敏,从院子 里一直走进东屋,疲惫地滚倒在炕上,休息一下。贾敏伏在他身上,轻轻咬他胸 口,又是皱眉又是吸气:「人家后背被你撞得疼死了——死人不准装睡……小流 氓,臭流氓……我不等诈死就要先死了!」何天宝躺在那里,懒洋洋地随她说任 她咬,听到这个「死」字,忽然心中一凛,问了句:「怎么死法?」贾敏美目一 扫,用最小的声音说:「快活死。」说着抱着他的身子蹭啊蹭。
何天宝故作姿态地皱眉:「好热的天……」「天儿热才要歇晌嘛,来,跟妈 妈睡个午觉……」母子俩缠绵了一会儿,同时情动,又开始做爱,贾敏很快又高 潮了一次,累得瘫了,叹息说:「我是不成了,你还不出来——你自个儿折腾吧。」 何天宝翻身上马干了一阵子,贾敏连泄几次,下体开始变得干热,痛苦起来,披 头散发地哀叫。天气确实很热,何天宝也是汗流浃背,他突发奇想,下炕从冰桶 里捞出一把冰块,一颗颗塞进妈妈阴道。贾敏本来四仰八叉地瘫在炕上,忽然受 到这样的刺激,惊叫起来,何天宝塞完冰块儿塞进鸡巴,肏弄起来,贾敏四肢挥 舞,大呼小叫。再一次冲上高峰。
两人躺着聊了一会儿,又听了一阵子电台,何天宝饿了,想起堂屋桌上还有, 何天宝嚷热,赤裸裸地走到院子里,瘫倒在葡萄架下的躺椅里乘凉,拿起桌上的 小茶壶,闭着眼嘬着。
贾敏也光着身子鬼鬼祟祟地跟了出来,爬上躺椅,一手拿开何天宝的茶壶, 一手托着自己的乳房送进何天宝嘴里。
何天宝边吸吮乳头边揉捏乳房。贾敏吃吃笑,说:「摸起来如何?」何天宝 赞扬:「好像变大了,我辛苦劳作,收获不错。」「是啊,你每天除了干你娘就 不想别的。」贾敏挑逗地说,一只柔软的手探下去握住儿子的阳具。
「如果你还要,就得多出点力气。」何天宝边揉搓母亲的乳房,边把她的头 往下按。
贾敏横了他一眼:「你要是真不成了,还会想这个?」「求求你,帮帮忙, 江湖救急……」贾敏笑骂:「没良心的,整天逼你亲娘舔你这根东西……」嘴上 这么说,却拉何天宝在石墩上坐下,拿个垫子摆在他脚前青砖上。
「别耍花枪,我知道我家的小婊子最喜欢舔这个了,对不对?」「你叫我什 么?」贾敏绷着脸,媚眼中却带着笑意,手隔着裤子揉碎何天宝的命根子。
「亲媳妇儿,好媳妇儿,乖乖媳妇儿。」「这还差不多——不然我一口咬断 了你这坏东西!」贾敏跪下身子,褪下何天宝的裤子,早已跃跃欲试的小何天宝 立刻跳了出来,贾敏长大了嘴巴,将阴茎连同阴囊一口含住。
何天宝想起那天肏弄女特务小嘴的事儿,抽出鸡巴,湿淋淋地往母亲嘴里送, 贾敏皱眉看他一眼,张口迎合,舔了一会儿,她实在有气无力,何天宝双手抓住 她的面颊,像肏屄一样狠肏,中年熟妇承受力就是强过年轻姑娘,贾敏涨红了脸 皱着眉,勉力承受,何天宝终于射了出来,像滩泥一样栽倒在她身边。
贾敏仰躺在他身边,嘴角曳着一丝白线,喃喃地说:「小王八蛋……你真狠 心……」何天宝满脸飞红:「对不起,刚才我……情不自禁。」贾敏啐了一口: 「呸!情不自禁个屁,你是原形必露吧,小流氓。」「对不起,辛苦你了。」何 天宝满足地抚摸着母亲的脸庞脖颈胸口,恋恋不舍掌下这具滑嫩的肉体。
贾敏说:「下次你要这么……弄我嘴的话,先说一声,让我有个准备。」何 天宝感激地看她,贾敏娇媚地夹了他一眼,说:「乐了……乐了……想乐你就别 绷着啦。」
何天宝拉过贾敏抱个满怀,一边抚摸她的后背,一边温柔地吻她,他的嘴唇 沿着她的脖子乳房,一路向下,身子随着退下躺椅,吻到她弹性十足的屁股,滑 腻的大腿内侧,然后突然舔了她阴唇两口。
二三十年代的左派青年有相当的性自由,一度流行过「杯水主义」,共产党 的根据地里结婚离婚同居的也很随便,这叫革命。贾敏结识过不少男人,但从未 享受过这种口唇服务,惊得整个人僵在那里。
何天宝伏在妈妈两腿之间,用嘴唇噙住她的阴蒂。贾敏「啊」的一声,瞬间 魂飞天外,嘴里浪叫连连,「小男人亲丈夫乖儿子」的乱说,跟着身子猛地向上 弓起,何天宝见识过,立刻向旁边让开,一股淫液从贾敏的阴道里射出,哗哗流 淌,半截躺椅都湿淋淋的,在月光下闪着淫靡的光。
贾敏浑身发抖,两眼目光涣散,直勾勾地看天,嘴里颤抖,轻轻哭泣,说: 「抱我,抱我。」何天宝爬上去抱住贾敏,贾敏立刻蜷在他怀里,热烈地吻他, 一边哭着,一边低声呼唤:「小宝,小宝,小宝,小宝……」何天宝搂着母亲亲 吻安慰,像是刚刚开苞了一个小姑娘。
「我从来没有过那样的性高潮,我的头现在还是晕的……这话我只说一次, 从今开始我对你死心塌地,——信不信由你。」「你不想诈死了?」「小宝,我 好想跟你一起私奔,我们到香港去,到澳门去,到新加坡去,到南美洲去,只要 能跟你在一起,南极洲我都肯去。」贾敏看着何天宝,神色惨然,「可惜我们是 母子,我们注定了不可能长久的。」贾敏忽然开始热烈地亲吻何天宝,急匆匆地 一路向下。
何天宝笑:「你这么急急忙忙地是做什么?刚折腾了一下午,你就是想再战 三百回合也得容我喘口气啊。」这天母子俩就没再穿回衣服,在每一个房间、小 院的每一个角落、甚至厨房、浴缸……缠绵。
折腾到第二天天蒙蒙亮,何天宝实在是无精可射,怎么也弄不出来,说: 「天都亮了,要不咱们就到这儿吧。」
「拿搪是不是?……等着……」贾敏吸口气,换成女上位,挺腰摇臀,骑了 几百次,见何天宝还是没动静,调整一下汗津津的屁股大腿的角度,上身伏低, 乳房凑到何天宝面前,低声叫:「儿子……好儿子……儿子……好儿子……肏妈 妈的好儿子……现在轮到妈妈肏你……儿子,儿子,儿子……亲亲妈妈的奶子… …乖小宝喜不喜欢妈妈的奶子?小宝喜不喜欢妈妈肏?」
一对钟形乳房在何天宝面前晃动,因为下垂的姿态显得格外硕大而诱惑。何 天宝忍不住跟着答应起来:「妈妈,妈妈,喜欢妈妈……」忽然一股热流涌向下 体,龟头抖动,射出了最后一点精水。a
贾敏仍旧骑在何天宝身上,一挺胸,两个乳球微微晃动,得意地笑着说: 「臭小子——老娘既然生得出你,岂有挤不干你的道理?」
然后两人计算何天宝一共射了几次,贾敏说是六次,何天宝说是七次。
何天宝笑:「你这哪儿像是当妈的,简直是西游记里吸取元阳的女妖精。」
贾敏本已朦朦胧胧的杏仁眼突然睁大,盯着何天宝,幽幽地说:「今天是阴 历八月十三,还有三天就是八月十六,我就算以后每天榨你七次……也不够。」
第十八章 飘过青春的梦呀惊醒在沉睡中
第二天早晨何天宝起得很迟,迷迷糊糊地走到外间先开收音机再吃早点。贾 敏看他行尸走肉的样子坏笑,说:「这么年轻,体力还不如我。」「大姐,江湖 有言道,只有累死的牛没有更坏的地啊。」收音机里姜存瑞已经开说《三国》, 说了一段一拍醒木,说:「孟获看到诸葛亮高坐山头饮酒,只气得哇哇大叫,遥 指山头,喝道:大前门者,延年益寿之香烟!」这是北平电台的经营方式,允许 曲艺演员在节目中穿插广告。何天宝听到这话,顿时精神起来。原来这句广告是 军统北平站和他们的暗语,约他去备用联络点接头。
备用联络点是天桥的一个茶棚,天桥是一片空地,夏天时高高低低支着许多 席棚,席棚下经营各种生意和表演,最多的是蹦蹦戏和评书。这些茶棚地点不固 定,管理松散,军统就把备用联络点设在了其中的良言茶棚。
何天宝进茶棚坐了一会儿,今天说的是《水浒》「狮子楼」,讲武松出差回 来发现哥哥死了,调查死因准备人证物证,要杀潘金莲为哥哥偿命。何天宝越听 越心烦,站起来到门口走走。他看到不远处有个把式场子,就过去看看。一个光 头后生说了一套江湖口,拿出六把飞刀,逐一抛上空中,然后随接随抛,尖刀在 空中组成各种队形,人在地上表演苏秦背剑张飞骗马等各种手法。
何天宝觉得自己就像是这个表演杂耍的,贾敏、李晓滢、郑朝辉、曹汤姆、 江世孝……这些人就好像许多把飞刀,自己一把把轮流抛上天去又接住,七上八 落,保持它们都在空中,刀锋霍霍,上下翻飞,不是落在地下就是割了手。
后生表演了一段,一个看上去大概是他父亲的苍老中年男人端着铜锣绕场讨 钱,到了何天宝面前,觉得这是位照顾主,站在那儿说了一套江湖口儿要钱。何 天宝想着心事一个字也没听见,忽然有只手从他身边伸过,撒了一把小洋在锣里。
何天宝转脸看,是个穿衬衫吊带裤的时髦女人,她头上戴着顶前进帽,阴影 遮住了眉眼,但何天宝还是一眼认出了来人。
「姐姐?」戴前进帽的正是何毓秀,她转身就走,何天宝跟上。
何毓秀把他领到一处位置较偏僻的棚子,这家是荣春社一帮学徒撂地,正演 《盗库银》,锣鼓家伙锵锵锵的闹腾,小学徒功夫不到,行家坐下就走,正好何 家姐弟交头接耳地聊天。
何天宝说:「姐姐你可瘦了——伤养好了吗?伤筋动骨一百天……」
何毓秀低声说:「何天宝少尉,我是何毓秀少校,现在北平站第三情报组的 组长,你的上级。你可以向北平站站长确认。」
「姐姐你怎么回来了?」
「怎么?我回来搅了你这大孝子唱黄泉见母?」何天宝听到「大孝子」三个 字,突然满脸通红,心慌意乱,搪塞说:「我是为了工作。」
何毓秀冷笑:「你当我是傻子吗?——我看你是中了那女共谍的蛊惑,马上就 要变节了!」
「我没有。」
「你我都是特务,特务说的话也能信吗?」
插科打诨对付何毓秀是何天宝苦练多年的本领,他嬉皮笑脸地凑上去,搂着姐 姐的肩膀说:「那你嘴上跟我生气,其实心里是久别重逢心花怒放是不是?」
何毓秀面如秋水,冷森森地低声说:「何天宝少尉,坐好。」
何天宝不敢再闹,松手坐好,腰杆笔直。
「你和那日本女特务的事情已经被发现了,发生之后不汇报,不利用,专心 致志地谈恋爱……你不愧是法语区的华侨,罗曼蒂克啊。」何毓秀冷笑着看何天 宝。何天宝这才想起自己从未向军统提过李晓滢的事情,脸腾地红了,恨不得把 头扎进脚下新洒了水的黄土地里。何毓秀说:「北平站的张站长建议清理门户。 是戴老板看在你死去的爸爸的份上,给你最后一个机会。」
何天宝尽量镇定地问:「杀了那女特务——可能会让日本人还有七十六号怀疑 我吧?」
「放心,我们不打算动你的女朋友。」何毓秀「哼」了一声,说:「我们要 杀的是你的' 太太' ——后天就是爸爸的忌日了。」
何毓秀「哼」了一声,说:「后天就是爸爸的忌日了。」何天宝想替贾敏辩 解两句,千言万语对着同父异母的姐姐都说不出口,忽然脑子里冒出一句话「不 能光想着我妈害死你爸」,觉得又苦涩又滑稽,忍不住嘴角一歪,苦笑起来。
何毓秀附身靠近何天宝,拍拍他胸口,说:「我知道当初我给你的手枪和子 弹还在,现在就看你的良心还在不在。」「你去玉华台吧——张组长要见你。」
到了玉华台,张清江在后院的小房等他。
「小何,你跟何毓秀是民国二十八年我们派去汪精卫身边卧底的,对吧?」
「是的。」
「你的任务改变了吗?」
「没有。」
「你刚到北平时何毓秀受伤逃亡,一个女共谍——叫李燕子的——主动冒充何毓 秀救了你。你不是跟她日久生情了吧?」
「没有。」
「既然没有,你为什么不曾怀疑、人海茫茫,怎么那么巧你就能撞上一个酷 似你姐姐的女共谍?」
「我一直在怀疑,也一直观察她、提防她。只是目前她并没有显出危害,而 做掉她会危及我的掩护。」何天宝语速不变。
「身陷美人计你能保持警惕,很好。根据我们双方之前的协议,这个女人在 扮演你妻子一个月之后就要诈死,中间拖得久了一点,公历九月十七、阴历八月 十六我们就要行动。我昨天已经跟共党沟通过了,八月十六那天清早,你们去妙 峰山上香。」
「好。」
「我们双方拟定的计划,是你们开车经过西山北路的时候,在愁儿岭和牛角 岭之间跟行动组的人碰头,他们会带着具年轻女尸在那里等着。你们找个僻静的 地方,把尸体扔进永定河,你在山坡上滚一滚搞些擦伤的痕迹,报警察说你太太 在路上停车解手,失足落水。」
「明白了。」
「来,我带你见个人。」
「什么人?」
「行动组准备的女尸。」
两人此时是在玉华台的厨房里密谈。张清江说完站起身,引着何天宝穿后厨 而过,何天宝注意到他随手提起了案板上的一把剁骨大板刀。
出了厨房后门,后面是巴掌大的后院,堆满了煤球箱笼杂物。他们来到后院 东墙,杂物堆后面藏着一扇门,通向墙外的一间小房,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来。
何天宝走进那房子,里面也堆满杂物,只是靠着西窗根砌了个勉强能睡人的 小炕,上面摆了张小炕桌,倚着桌子坐着个满身是血的男人,穿一身黑绸裤褂, 胸口露着挂表的金链子。何天宝立刻认出,这人就是他们刚到北平时率先在大栅 栏开枪的。
「他是……」「你自己问吧。」张清江把刀递给何天宝,「问不出来就杀了 他——反正不是我们的人。」何天宝揍了那人半个钟头,把自己累得半死,那人 几次被打晕,就是一声不吭。
何天宝看张清江:「这副狠劲……是共产党?」张清江说:「反正也问不出 来,给他个痛快吧。」何天宝提着剁骨刀逼过去,好像昏厥过去的男人突然跃起 扑过来。何天宝又惶急又焦虑,狠劲发作,不闪不避,左手劈面一拳捣在他脸上, 那男人身体僵住,何天宝右手跟上一刀斜劈,把那人劈倒在地。剁骨刀嵌在了他 颧骨上,何天宝拔不出来。那男人满脸流血,不动了。
何天宝看张清江,意思是真的杀了这人还是吓唬吓唬他。张清江微微张手, 示意何天宝暂停。他清清嗓子,说:「上菜啦。」木门开处,一名特工拖着第二 个人走进来,这是个矮胖女人。何天宝认识,是招娣。
招娣嘴里塞着布团,看到那名脸上嵌着刀的男人,瞪圆了眼睛含糊地叫起来。
他们显然认识。
何天宝苦笑点头。
张清江说:「那天大栅栏那场枪战,是共产党设的局。他们故意要做掉你姐 姐,然后让那个李燕子接近你。」招娣听到了他们的对答,看何天宝一眼,立刻 怒火中烧。
何天宝看看他,对张清江说:「这位不像是要招啊。」「对付年轻女人,我 们有很多办法。」张清江打了个响指,几名年轻力壮的外围特务鱼贯而入,看看 招娣又看看张清江,有的脸红,有的跃跃欲试。
张清江问招娣:「这是你最后的机会,只要你回答我们三个问题我们就放你 走。」招娣坚定地摇头。
张清江叹了口气,对那几个青年特务说:「开始吧。」几个特务鱼贯而上, 轮流强奸招娣。招娣还是处女,草铺上很快殷红一片,肮脏不堪。
何天宝和张清江并排站在一边,张清江面带不忍又仿佛津津有味地看着,何 天宝的心肠没有刚硬到这个程度,转脸东张西望,这小房门窗紧闭,没的可望, 他就看墙上糊墙的报纸,这报纸还是北伐那年的,北平报纸还在替北洋军阀说话, 破口大骂国共两党是投靠赤俄、灭绝人性的妖孽。
三个特务轮流蹂躏过招娣之后,招娣的目光从仇恨变成散乱,头发被扯散, 两眼不住流泪。
张清江抬手示意暂停,拿下招娣嘴里的布团,说:「我外面还有六个人,你 想不想也伺候伺候他们?革命同志,一律平等。」「肏你妈!」招娣满脸鼻涕眼 泪,狰狞地哭号。
张清江再打一个响指,刚从招娣身上下来的特务打开门,冲外面喊:「来吧 来吧。」一个体型胖大的光头汉子走进来,皱眉抱怨:「这块肥肉卖相可不好— —你们几个也不知道替我们排后面的想想……」三个特务哈哈笑:「活该,上次 你抽到头名的时候那娘们弄得大小便失禁、满床都是,你管过我们吗?」招娣傻 傻地不明所以,只是感到危险。
光头汉子褪下一截裤子,把招娣翻过去面朝下按住,直接硬戳她的菊花。招 娣叫了两声才明白他要干什么,歇斯底里地惨叫起来,另一名汉子早有准备,拣 起她的短裤,沾着污血精液和干草,塞进她嘴里。
何天宝实在呆不住,摸出支烟叼在嘴里,走到院子里,反手掩上门。外头忽 然就阴了天,像是要下雨了,光线晦暗如黄昏,院子里还有五条汉子,找了几个 破菜墩子,围坐打牌。见何天宝出来,他们纷纷笑问:「小妞儿多大?」「身材 好吗?」「还有气儿吗?」何天宝干笑着点头,算是回答。
房门又开,张清江说:「她招了——小何你也过来听听。」几条强奸过招娣 的汉子走出来,光头走在最后,手里拿着一叠草纸,边走边伸到裤裆里擦拭。
招娣躺在草铺上,不知羞耻地保持「大」字的姿势,哽咽着不停地说:「我 说!我说!我说!」「这人是谁?」张清江踢了那名金链枪手一脚。
「他叫冯大成,是我们的人。」「七月十三号那天,你们在大栅栏干什么了?」 「我们在大栅栏开枪。」「目的是什么?」「杀死一个刚才南京来的女人。」 「叫什么?不知道,有照片,她留着西洋男人式的短发,很好认。」何天宝如堕 冰窟,他们刚到北平时那场枪战是共产党的局?这么说贾敏回到自己身边根本不 是偶然?
「这一切都是计划好的,自从我们上级的上级发现李燕子跟何天宝的老婆长 得很像之后,他们就定下了这个计划。」
「什么计划?」
「泄露情报给鬼子,在闹市开枪,杀掉何天宝的老婆。既然他们是军统特务 心虚,我们的同志就能趁虚而入,接近何天宝。」
「你们这个同志就是……」
招娣嘴唇颤抖,犹豫着不想说。
光头汉子在她身边蹲下,观察她一片狼藉的阴部,招娣被折磨得动弹不得, 瘫在那里任他看,光头汉子又伸手去翻弄她的外阴。
招娣尖叫一声,说:「我说我说,她叫……李燕子。」
那天,共党这个「狸猫换太子」的计划没有完全成功,因为「七七」那天吴 菊痴刚刚遇刺,日伪军警戒备森严,他们没能打死何毓秀就被迫逃走。没想到日 伪方面因此起了疑心,又试了何毓秀一次,给了贾敏李代桃僵的机会。
那天,共党这个「狸猫换太子」的计划没有完全成功,因为「七七」那天吴 菊痴刚刚遇刺,日伪军警戒备森严,他们没能打死何毓秀就被迫逃走。没想到日 伪方面因此起了疑心,又试了何毓秀一次,给了贾敏李代桃僵的机会。
何天宝脑袋里乱成一片,心里仍然想替贾敏争辩,问:「那天日伪刚刚决定 用空包弹试探何毓秀,你们的人就知道了,所以贾敏才会到骡马市等我——那么, 是你们跟日伪早有默契,还是你们在日本特务机关有卧底?」
「都有,我们在七十六号、还有北平和天津的日本特务机关都有内线。这件 事情到底有多少方面参加我不知道,不过李燕子之前见过一个我们在北平的内线 ,确认截杀你家真太太的地点。」
「我不知道他的名字……但是我认识他,就是你的司机!」
「你怎么会知道这么多的?」
「我的任务是监视和保护李燕子。」
「就凭你?」光头汉子嘿嘿笑着摸摸招娣扭曲狰狞的脸。
「我的命令是,如果她有被捕的危险,就帮她牺牲。」
「我不知道他的名字……我认识他,我可以跟你们去认人!」
光头汉子嘿嘿笑:「好啊。」
张清江又问了招娣些问题,认定她没有什么有价值的情报了,给何天宝使了 个眼色,两人出来。
何毓秀也出现在院子里,还是前进帽西式上衣的男装打扮,耳朵上夹着烟跟 那群汉子一起打牌,看到他们出来,用眼睛何天宝扫了一眼,又低头看牌。
张清江问何天宝:「你怎么说?」「明天我们要用的尸体,不一定是这个招 娣吧?」「不错,我觉得可以直接做掉那个李燕子,给共匪一个教训。」
「那我们算不算不讲信用?——毕竟我们双方还是同一阵营的,他们名义上也 服从蒋委员长的指挥。」
「我们当然不会明说,说是我们因为发现了他们之前做的手脚,所以要砍断 他们的手脚。」张清江说,「我们会把你那辆车连同李燕子一起推下山谷,滚进 永定河,你报警时就说是车子出了故障,你幸运地泅水上岸,你太太不会水,失 踪了。」
「明白。」
「你还有什么顾虑吗?」
「没有,我只有一个请求——能不能由我动手,给她个痛快?」何天宝说话时 眼睛看着张清江,余光却在瞟何毓秀,何毓秀专注地出牌,只是嘴角无声地撇了 一下。
「不行。军统的纪律你也学过的,具体行动中,情报组的人要听行动组的。」 何天宝看着张清江想再努力恳求一下,张清江面无表情,示意他可以走了。
何天宝碰碰脚跟,慢慢往前店走,又回头看了一眼,刚好看到那五个打牌的 汉子站起身,显然要去继续轮奸招娣。何天宝再看张清江,张清江也有些不忍, 对那光头汉子说:「老麻,她已经招了……」光头汉子咧嘴哈哈笑:「招不招的, 兄弟们有今天没明天,碰上个女共谍还不让他们放松放松,我是说不出口。」几 条汉子淫笑着鱼贯走进小房,张清江无奈而又有些惭愧地看何天宝,何毓秀猛地 抬头,前进帽下的双眼瞪着他。
天色阴得越来越厉害,突然一道血红色的闪电照亮了昏黄的天地,不远处落 下几个炸雷。
大雨如注,何天宝开车出阜成门上西山,在三家店附近过了永定河,河西就 是晴天,他在愁儿峰上停车,拿出另一支雪茄,站在车尾看风景。越靠近北平, 天空就越浓越黑暗,北平城上黑云压城,红墙碧瓦,模糊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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