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条街扛把子 [樓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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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不起儿子,妈妈睡过头了,面包太干了,怎么不喝牛奶?」 儿子没理她,自顾念着单词。 「好了,别表现了。」 她知道他式故意的,等着她表扬呢,她抿着嘴就是不去夸他,给他到了杯牛 奶,逼着他喝。 强强灌了一气,停下来喘气:「老妈,所以说什么都不是绝对的对吧?」 「什么?」 贺兰有点不懂。 「你以前说你绝对不会睡懒觉,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只要你在家肯定早饭是你 亲自做给我和老爸吃,现在呢?」 贺兰噎住。「还有。」他接着说:「你说我学习绝对不可能是在自觉状态下 进行的,但是现在呢?」 「去你的,妈妈可没有这样说你,妈妈也不会这样说学生。读了有多少时间 了?」 「赶上一节课了。」儿子说。 「是嘛,真好,这样吧,早上没出太阳,到小操场玩会去吧,三天,三天要 来检查你的滑板水平了。」 「谁怕啊!没问题。」 小家伙丢下杯子,跑自己房间扛着滑板下来,出门前回头:「早上亮叔叔来 接老爸时说中午接咱们出去吃饭呢,叫你别烧饭了。」 「哦。」她随口应道。 「这怎么行呢?中午请的阿姨要来搞清洁的。」她自言自语地说。 儿子早已经不见踪影。怎么是他来接易文的呢?还没有完全从早晨的梦境走 出来的贺兰思咐着,内心又对他昨晚的彻夜不归耿耿于怀起来,心里老大的不爽 快,收拾了餐桌上被儿子弄的一团糟的残局,坐在沙发上闷闷不乐。 早上易文开门的时候车已经停在门外了,亮坐在驾驶室翻报纸。 「早啊,我还准备出去打车呢,昨晚去哪鬼混了?」易文打趣道。 亮咧咧嘴不语。 男人毕竟是男人,贺兰这两天的失落感易文瞅在眼里,当然知道原因,而且 心里隐隐刺疼。但是在每个当事人面前,他只能表现的坦然,贺兰前面只有表现 的更加宽厚仁爱,甚至在内心苦笑自酿的苦酒自己吞,咬碎牙往肚里咽了。 在亮这里,他更加无法表现出什么,一来是胜过亲生兄弟的哥们,再说还因 为自己就是始作俑者,这把火是自己点起来的,有了肌肤之亲的成年男女日久生 情,自然的很。 何况自己也希望他们的欢爱带着情感的因素而不是动物性本能,只是易文觉 得目前的形势有点骑虎难下,虽然问题并非已经严重至什么程度,但是对每个人 的内心已经是一种煎熬。 特别是,这次弄了个四人出游,把筱雅也给扯了进来,虽然自己一直对她心 存好感,其实梦想成真倒真没有什么想过,这次完全是贺兰的关系,但是贺兰又 是因为什么呢? 没有和亮三人间的不伦关系或说是几年来对她行为准则的熏染,她是绝对不 会有如此举动的,这样一说,罪孽还是在自己身上,易文有点自作自受的感觉。 难熬的是,到了公司,亮到下面一个部门去拿东西,易文刚踏进自己办公室,便 接到一个电话。电话竟然是亮的姐姐打来的。 「易文,这个臭小子的事情你到底管不管?」 易文一头雾水。 「怎么了姐?」 亮大姐比亮大6岁,易文从小也跟着喊姐,虽然关系不错不过来往不算多, 突然接到她的电话,又是云里雾里的口吻,他有点晕头转向。 「这个臭小子,一头扎到外面几年不回来,转眼肖莉出去都那么多年了,那 么一把年纪了,光着竿子晃荡什么呢?在外面看不见心不烦,好了这次回来,给 他介绍了个对象,条件都不错,人见过了,哼哈的一个屁都没有,昨晚叫到我这 里,坐了几分钟谎称出去一下,没了影子。有这么干事的吗?打电话关机,他本 事大了,人在你那吗?叫他接电话!」 易文关了门,耐心地听完,嘿嘿地笑了,「姐啊,人没在,我给你找去,不 过姐啊,是不是女的长得吓人啊?不然臭小子干嘛那么摆谱?」 「切,人家是院花,海外留学博士,以为是嫁不出去挑剩下的?」 「哦,哦。这就是小子把不住机会了,行,我一定把人揪回去让你给他好好 洗洗脑,哦不是,是上课。」 自小一起玩的人中亮大姐算是年纪最大的,小时候特回唆使人,颇有领导天 分,和易文这些毛小子说话都打一半官腔。 总算哄定,刚挂了电话,看到玻璃门外亮在挥手。 「你行啊!」他哭笑不得竖着食指指着他。 易文挥挥手中电话:「你家领导打来的,昨天放了人家鸽子,人家要和你没 完!」 「哦,这事啊。」亮轻描淡写地。 「你昨晚去哪了?」 「哦,去酒吧了,回来晚了怕吵着你们,睡都市假日了。」他报了个酒店名 字。 「好好,你就引火烧我吧。」易文无奈地摇摇头,接过他递来的资料。 臭小子出去了,易文呆呆地坐着发愣,手里拿着的那叠东西刚才他解释了半 天现在一个字没想起来,透过磨砂玻璃的中间缝隙看出去亮没事人一样在办公大 厅和员工们低声说话。 心里空落落的,忽然涌上一阵的心悸,象小时候有过的那种感觉,小的时候 有段时间心脏不是很好,就有过这样的感觉,人好像一下子从很高的悬崖峭壁坠 下来的感觉,一直在空中飘荡,而且一直晃荡着落不了地。 就像公司业务中发生了问题,强迫自己控制情绪,努力梳理思绪,希望能把 事情理出一个头绪来。 想了很多,甚至想到自小一起抓蚂蚱,碎人家玻璃,窜人家鱼塘放干了水被 人逮住,狡辩不过的时候两人总是抢着承担责任,最后往往是易文担待下来,毕 竟他比亮大。 易文和自己的几个兄弟姐妹自小有一点点的隔阂,也许是因为同父异母的原 因吧,他和哥姐们一直不是很亲近,自己的母亲因为太想做个好后母,一碗水端 平,反而忽视了易文的存在,以至于母亲身边围绕的一直是易文父亲前妻的几个 孩子。 只有亮,形影不离,总的算起来不在一起的时候也只有亮独自南漂的那几年 了。 不知道该如何面对眼下的事情,这样下去肯定不对的,原本觉得是一种生活 的调剂,事先没有想到的是,人和人之间是有感情的,特别是男人女人之间,情 投意合吗?他想到这个字眼,那么自己呢?与贺兰近十几年的爱情,思绪落在贺 兰身上,他忍不住拿起电话,很快拨通了家里的电话。 把臭小子昨晚的行踪说了个大概,放下电话,忽地在心里责骂开来,这是干 什么呢?刚才还在为三个人之间的事情发愁,这莫名其妙的电话又给贺兰算什么 呢?不是反倒是给臭小子的天平一侧加了砝码? 有点后悔,有点细细的酸意。 接到电话的时候,贺兰正在小区外面的洗车场洗车,起来后洗了个澡,头发 还是潮乎乎的,发尖甚至还有细细的水珠落下来。弄湿了淡细花色的棉布长裙。 这还是那年在兰州的时候亮带过去的,材质特别舒服,是天丝棉的,滑爽的 很,快两年了竟然没有退色跟新的一样,只是感觉稍稍有点紧俏起来,到底和两 年前相比体重增加了四五斤呢。 电话让她心情开朗起来,眼睛看着洗车工用高压龙头冲洗车子,嘴角一直忍 不住抿起来笑,早上太阳起来了,温度开始有点象酷暑的样子倾斜,她傻傻的想 事情竟然没有觉得。 昨天看来不是自己胡思乱想的那样,她内心竟然狂跳起来,想雀跃一番,这 个想法把她憋的满脸通红,热乎起来,这时才感觉到太阳正热辣辣地晒在身上, 赶紧躲到树荫下面去。 拿出刚放回去的手机,不假思索地就拨了出去,等到发现是拨到亮那里想挂 掉时,那边已经接起了电话…… 「喂……」 「嗯……想问一下,刚才易文说中午出去吃饭,是你叫的,在那?不用来接 了,反正我已经把车开出来了,嗯,正洗车呢,我带儿子直接过去得了。」 「哦,这样啊。」 亮在电话里说了一家酒店的名字。挂了电话,心理滋润的好像个怀春少女似 的,嘴上却暗暗地责骂着自个:这是干嘛呢?不尴不尬的。回去接儿子时却遇到 了麻烦,儿子说要去小姨那里。 「不行。」她干脆地。 「是小姨打电话来的,不信你问?」儿子极其委屈。 「就是不行,你刚刚回来呢。」她有些不悦地蹙眉道。 「小姨那边的地才光滑呢,你看咱们这里整小区都是坑……」 「看看狐狸尾巴露出来了吧?还说是小姨叫你呢,全本就是你自己想去。」 贺兰手指嗔怪地点着小脑袋。 原本贺兰真是舍不得儿子去的,整个暑假不是外公外婆那里就是赖妹妹家不 肯回来,娘俩连好好亲昵一会的时间都没有。 不过这个时候手机叮咚地响了一声,是短信,她拿起来看了一眼马上变得满 脸飞霞,看了躺沙发上瘪嘴生气的儿子,好心情地改变了注意。 「好了,别拉着脸了,去就去,最多不超过三天!」 儿子一下子蹦起来,欢天喜地地去准备去了。手机里是亮发的一条彩信:一 颗长着翅膀在飞跃的心脏的图片。 昨天不是专程去见她的吗?怎么就失约了呢?贺兰脑子转悠着希望把事情想 出个一二。 这条短信其实也把她给弄得颤颤悠悠的,昨晚亮的彻夜未归使她心情极坏, 早上易文的电话让她开心起来,刚才的彩信更加使她心底怀春。 女人啊,真是彻底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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