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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七章、尤佳的遭遇



  我没敢再去医院,家里的母老虎太可怕,思前想后发现我还是不敢撒这个谎,我在到家之前给尤佳的辅导员打了个电话探听了情况,听说尤佳的情况很稳定,明天就可以出院,我心里才踏实了一点。

  我刚进门,发现到今天杨隽已经早我一步到家了。

  她正在卧室里换衣服,听到门响,探出头来看到是我,眉开眼笑的对我说:“老公,你猜我这个月发了多少钱?”

  “多少?”

  “七千二!”她得意的大声说。

  “怎么那么多?”我有些惊讶,急忙问。

  她换好一身运动服,从卧室里走出来,笑呵呵的说:“我上个月不是帮金总翻译了一篇新闻稿嘛,给的奖金。”

  这个金总是韩国人,她们公司的大老总,一直很小气,突然大放血,让我感到有点莫名其妙。

  不过钱总不会烫手,我心里还是开心的紧。

  “我妈说让我晚上陪她去看看我二姨,慧春家小孩都过百天了,我还没见过呢”她说着,从茶几上抓起了电瓶车的钥匙,接着说:“你自己吃吧,晚上要是太晚我就在我妈那边住了。”

  “哦”我心不在焉的应承着。

  事情还挺赶巧,这回不用撒谎了,看着手机的电只剩一半,急忙去把备用的电池找出来,我跑出去问题不大,但电话就绝对不能断电,杨隽我太了解,她绝对会在我最没防备的时候打电话给我查岗的。

  杨隽前脚出门没多久,我也溜了出来。

  感觉好像做贼。

  到了医院,看到尤佳正在病床上发呆,床边的小桌上有份盒饭,用白色的方便袋装着,一看就知道她一口没动。

  “海涛哥”她看到我,很平淡的叫了一声。

  我喉咙动了动,想说你还好吗,不过看她的样子就不好,觉得问这个问题有些白痴。

  “我没事了,你别担心,回去吧,一会嫂子该多心了。”她说着,却把身体向床里面挪了挪,把一部分的床面腾了出来。

  我犹豫了一下,很小心的搭着床的一个边坐了下来。

  “她去她姨家了”我像是在和尤佳解释着什么,却又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和她解释。

  “哦”她轻声应了一句,眼中带着一股让我说不出什么感觉的幽怨。

  “尤佳,你感觉好些了吗?”

  “没事,不用你操心”她声音很虚弱,却让人感觉硬邦邦的。

  “昨天我……”我刚要提起昨天没接她电话的事,她却像是被电击到了一样,立刻激动地打断了我,朝我叫到:“你去陪着你的老婆去啊!你管我干啥!”

  还好,这时间病房里并没有别的病人,不然我真不知道是不是会有些无地自容。她的语气和说出的话就好像我俩是一对偷情的男女,女人在抱怨男人不能多抽出些时间来陪伴她。

  她从没用这种眼神瞪过我,即使我那时候很不留情的拒绝她时也没有。

  “尤佳,对不起”我心里说不出的难受。

  她没说话,把头扭到一旁,但是在她转过去那一瞬间,我看到她已经满眼都是泪水。

  “昨天……你是不是遇到坏人了?如果是,一定要报警!绝对不能放过那些坏人!”

  她没回答,把头埋在被子中,明显感觉到她的身体在抽搐起来。

  我想不需要问下去了,她的状态已经证明了我的猜测。

  我站起身,掏出电话,正准备拨报警电话,她猛地从床上跳了起来,从侧面抱住我的身体,带着满面的泪痕语无伦次的大声说:“海涛哥,海涛哥!别报警,别报警!”

  我心头一揪,刁老板说的没错,尤佳真的不想报警。

  我尝试着推开她,却被他抱得更紧,我小声说:“别这样,尤佳,我答应你先不报警,不过你要告诉我真实的情况。”

  她沉默了,嘴唇紧紧的闭着。

  病房里一下子进来几个人,是旁边病床的患者和家属。

  “我们去外面走走吧”我小声说。

  她终于松开手臂,乖乖的披了件外套,跟在我后面走出病房。

  走在医院的院子里,我俩找了个人没那么多的角落,正好有个长椅空着,我们紧挨着坐了下来。

  我极力的平稳自己的情绪,给她说了好多道理,她终于开口说出了昨天晚上发生的事。

  没我想的那么可怕,不过还是让我心痛不已。

  那个姓黄的公子哥是一个月前偶然过来这里玩见到的尤佳,尤佳那时候才开始做啤酒妹,高高瘦瘦又长了一张十分清秀稚嫩的脸的尤佳刚一出现,就被姓黄的那人盯上了。

  这一个多月里,姓黄的几乎每天都来,每次来都会嬉皮笑脸的纠缠她一番。尤佳为了多赚些钱,偶尔也不得不小心谨慎的过去应付一下这个人,不过随着他纠缠的次数多了,尤佳也渐渐发现,这个人对她的企图,远远不是动手动脚调戏一番那么简单。

  尤其是这几天,姓黄的已经不满足于动手占占便宜那么简单了,已经开始变得非常过分起来,不过还好,每次都有刁老板帮她挡着,才没有发生更过分的事。直到昨天。

  昨天刁老板临时有事出去了一下,晚上快九点才回来。

  尤佳实在被黄纠缠的烦了,加上心情又有些不好,就想过去陪他和那几个狐朋狗友喝几杯酒也不会怎么样,结果一过去,就被黄强按着喝了好多,本来就没什么酒量的尤佳很快就头晕眼花醉的一塌糊涂。

  直到后来被刁老板叫醒,才知道,那伙人已经被赶走了,然后给我发了第一条短信,想我过去看看她,我没有回话,才被同事的两个女孩搀着往回走,半路上一台白色的越野车拦在她俩面前,糊里糊涂的被几个人抬上了车,她的意识还有一些,已经意识到了危险,不过完全无法做出什么抵抗,那时候给我发了第二条短信,再后来,只是模糊的记得她被带到了一个宾馆,在那里被一个人强暴了,后来醒过来就已经躺在医院的急救台上。

  听她小声的说完昨晚的事,我问:“你确定只有那个姓黄的人吗?还是不止他一个人欺负过你?”

  她努力的回想了一下,很肯定的说:“只有他一个,我那时候虽然动不了,但是我还是有记忆的。”

  “为什么不想报警?”

  她咬着嘴唇,有些犹豫,不过还是轻声说:“我还想继续在这里上学,如果报警了,全世界人就都知道了,我肯定就不能继续呆在这里了。”

  我摇摇头,说:“那就这么放过那个害你的坏人?”

  她的脸突然变得愤恨起来,咬着牙说:“我要让他碎尸万段!怎么可能放过他!”

  “刁老板说要帮你,他和你说了吧?”

  她点点头。

  “那个刁老板好像很关心你”我小心的问出心中对刁老板和尤佳的关系的疑问。

  她嘴撇了撇说:“他当然关心我,他也不过是想把我骗床上去而已”

  听她的话头,我想这个刁老板恐怕还没有得手。

  “那个刁老板也不像什么好人,你还是离他远一点吧。”

  她突然瞪了我一眼,撅起嘴说:“我这么大人了,知道谁是好人,谁是坏人,用你管我?你是我什么人啊?”

  我被顶的无语了,是啊,我凭啥管人家的事啊?

  我正在思考着怎么说服她听我的话,我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我都不用看号码,就知道一定是杨隽的查岗电话。

  接起来,果然杨隽的声音在电话里响起来:“你在哪里?”

  “哦,我那个……我在……我在超市呀”我不敢说在家,我怕她杀个回马枪,没准现在她人就在家里呢。

  尤佳狠狠的瞪了我一眼。

  “哦,我说你咋不在家呢,我回来了,我吃过了,我要去学校打一会儿羽毛球,你9点左右过来接我吧。”

  我出了一身的冷汗,幸亏我机灵,如果说在家里,就死定了。

  还好,今天听起来母老虎心情不错,没起什么疑心,放下电话,我看看时间,没到7点,还有时间,领着尤佳在医院附近的小饭馆里吃了顿饺子。

  吃饭的时候我又向她了解了那个刁老板,才知道,那个刁老板也算不上什么坏人,虽然对尤佳也有目的,不过从来没有过什么过格的举动,总体上来说,还算是规矩。

  那个刁老板50多岁了,儿子都已经结婚了,他老婆在江北,他一直是一个人在哈尔滨混,听尤佳讲,他以前是混黑社会的,现在也是有很多看起来就是混社会的朋友经常会来找他,他现在不再抛头露面的管社会上的事了,不过好像还是在他那个圈子里有一些影响力,他有多少钱不清楚,不过那个酒吧的生意并不是很兴旺,肯定是赔钱的,可是他却一直在维持着这个酒吧的经营,我估计他一定是还有什么隐藏的收入吧,不然也不可能一直这么赔下去。

  吃过饭,尤佳的心情好了很多,我想送尤佳回医院,这丫头却怎么也不肯回去,非要回宿舍去,说如果连续两天不回宿舍住,会有同学说闲话。

  我问她,怎么解释昨晚没回宿舍的事,她坏笑起来的说:“如果有人问,我就说我跟你出去了。”

  如果她真的这么说,我的教师生涯就结束了。

  我知道她是开玩笑,也假装生气,责备了她几句,也就不再追究下去。

  把尤佳送回宿舍,也到了去接杨隽的时间,还好,母老虎没发觉什么异常,这事也就算应付过去了。

  时间很快过去了几天,我虽然知道尤佳身体上受到的伤害已经好了,不过她的心里肯定还有着很深的烙印,就琢磨着再找个机会,和她再谈谈,我还是觉得如果通过刁老板来用江湖上那一套来解决问题的话,有些不靠谱,毕竟现在是个法制社会,这种事,我怎么都觉得还是依靠法律来解决稳妥一些。

  我还没有找到和尤佳谈的机会,刁老板却先找上门来。

  不过不是因为尤佳,而是给我找到了一个赚外快的事。

  我上次去他的酒吧,就看到他那里在装修,他知道我是职校的美术老师后,就来找我,想让我帮他搞一搞他那里的二楼包房的装饰。

  我正在发愁我的房子装修没钱,这倒是个好消息。

  我过去看了一下刁老板说的二楼包房,那天我只在一楼没上去看,原来二楼别有天地,二楼整个的面积比楼下大的多,不过都被隔断成了一个一个的包房,我数了一下,大大小小,共有12个,基础装修都搞完了,不过墙面还空着,我想了一下,如果建议他用其他地方常见的那种软包的话,我也就没什么钱赚了,还不如发挥我的特长,帮他把墙面都画满装饰画,这样我还能小赚一笔,而且还能让这地方看起来和其他类似的酒吧完全不同风格。

  我把这个想法一说,刁老板立刻同意了。

  他到还真爽快,按平方算,每平方100块,我大概算了一下,这12个房间都弄下来,就算不是每一面墙壁都要画,每个房间只画两面墙,一个房间至少也要有十几平方,这样算下来,总价至少要两万左右,一下子就能解决我好大的问题。

  不过活接下来了,问题也就来了,24副画,我一个人,恐怕要搞一个月,找学生帮我,我又舍不得把钱分一些给他们,我现在实在是急用钱,分给别人一份实在肉疼。

  我把我预计的工期一提出来,没想到刁老板居然一口答应了,说让我不要急,一个月两个月都可以,他不急着用,弄好一个房间就开放一个,反正他这里现在也没那么多顾客。

  像刁老板这种豪爽的客户还真的是我头一次遇到,我以前也做过一些工程,遇到的客户别提有多挑剔了,开始就和你斤斤计较的讲价,工程开始就各种返工,到结束了就会挑各种毛病,总之做一个工程下来,筋疲力竭不说,还经常遇到赖账不给钱的。

  他连打预付款都爽快的让我惊讶,合同都还没签,直接先给我拿了五千块钱的现金。

  本来我还担心这里面是不是有鬼,钱一拿到手里,这些疑虑立刻化为一缕青烟飞散掉了。

  听说我接了个项目,能赚个一万多块钱,杨隽的反应比我冷静多了,可能人家在外企,见到的工程都大了去了,这一两万的小单对于她来说根本不值一提吧。她更关心的是我会不会很辛苦,只是一个劲的问会不会很累,再三嘱咐我,累了就休息,千万不要因为赶工期把自己搞得疲惫不堪的。

  拿到了预付款,第二天我就开始着手准备材料和工具,第三天就开工了。

  我白天要上班,学校的课不能耽误,这个事只能在晚上下班或没课那半天偷偷溜出来去做。不过好在他的酒吧离学校不远,来回跑也不算折腾。

  工作进行的很顺利,我原本预期的是三天画两幅,不过从第二幅开始,我就已经可以一天晚上从6点开始到12点之前就完成一幅。

  而且跟这个刁老板接触了几天下来,我对他的印象有了一些转变。

  首先,他并不是我想象中的大老粗,他上过高中,还曾经是之前非常有希望考上大学的好学生。不过由于他哥哥在他上高三那年打架把人捅成重伤之后,他家里为了救他哥,不但变卖了所有家里值钱的东西,还欠下了十几万的外债。被这件事的拖累,他家再无力供他考学,他只好在高中毕业后到处去找活路赚钱,帮着家里还债。后来跟着几个处的好的兄弟来哈尔滨闯荡,靠卖煤积攒了一些本钱,后来认识了他的老丈人,就是靠他的丈人,在香坊一带开始混社会,他说他最风光的时候,手下有上百号小弟,香坊动力几个区的二十几个菜市场都是他的势力范围。

  其次,他是个对女人特别有一套手段的人。

  这不是他告诉我的,是我无意中发现的。

  我在开工第三天就撞到了他和店里的一个女服务员的小秘密。

  二楼是没装修好,本来是没开放的,我是从靠近楼梯的房间开始工作的里面的房间我开始并没有精确的测量,开工第三天的时候,到了夜里11点左右,第一个房间已经基本搞定了,我才想起,后面的房间还没做预算,就带着尺子,想去后面的房间量一下尺寸。

  酒吧要早上4、5点钟才会打烊,一楼还有些人声和轻柔的音乐,我也没在意,从外面开始向里面挨个房间量尺寸,来到倒数第二个房间的时候,我刚开始贴着墙角拉开尺子,就听到隔壁最里面的房间里有些异样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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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八章、隔壁的呻吟声



  其实我开始也没留意,因为我根本没想到隔壁的房间里有人。

  我开始注意到是听到了一连串的有规律的很低沉的重物撞击墙壁的闷响。

  这种包间的墙壁都是用那种很薄的轻质石膏隔音板间闭而成的,隔音板有很好的隔音效果,不过也不是绝对的,他这里的板很薄,中间还是空心的,如果这边的房间里很安静,还是可以听到隔壁的大部分声音。

  我注意到了隔壁的声音,稍一留意,把耳朵凑到墙边一听,立刻知道隔壁房间发生了什么事。

  一个女孩轻声的呻吟着,似乎是有意在压抑着并不响亮。

  低沉的撞墙声缓慢并且有力。

  我只小心的听了一会儿,心跳的厉害,喉咙里就像着火了般枯燥起来。

  我做贼般立刻逃出了那个房间,找来一瓶水咕咚咕咚的灌进嘴里。

  不过好奇心驱使,我把我干活的房间门半开着,装作在用心工作的样子,心里却暗暗留意着走廊里的动静。

  过了大概有半个小时左右,刁老板漫不经心的一边用手帕擦着圆圆的秃脑袋,一边从里面迈着方步走了出来,来到我的门口,朝我这里张望了一下,说:“李老师,不用这么辛苦,累了就休息一下嘛。”

  我笑了笑,说:“没事,不累。”

  他笑着继续往楼下走,看样子开心的很。

  又过了几分钟,里面果然出来一个大概18、9岁穿着店里服务员制服的女孩,低着头,急匆匆的从门口一闪而过。

  我懒得去管人家的闲事,只是在心里嘀咕了一下,现在这社会是怎么了?

  被这个小意外刺激的,那天晚上我回家好好的“折磨”了杨大美女一顿。

  还是俺老婆好。

  结婚这么久了,每次我俩做爱做的事,都让我兴奋到几乎彪鼻血。那圆滚滚的小屁股,肉滚滚的一对乳房,让我爱不释手,格外卖力,加上今天受了些刺激,自然更加生猛。

  她高潮的声音好特别,是猛吸气在喉间发出的有点沙哑的“咯咯”的声,音量不大,却很清晰,等到了高潮的余波开始退去,她才会舒畅的发出一连串急促的“嗯嗯”声。

  我心满意足的从她身上下来时,她突然问:“你今天咋了?是不是又偷着看A片了?”

  我被问糊涂了,张着嘴说:“啊?什么啊?”

  她歪着小嘴撇了我一眼说:“哼,再不就是今天又想你的佳佳妹妹了,然后就跑来折腾我,人家还没湿呢你就往里整,你把我下面弄得可疼了。”

  我傻笑着说:“少胡说了,我看看。”

  “滚一边去!我得去洗洗”她裸着身体抓起一条浴巾就跑去卫生间里。

  事后洗下面是杨大美人的习惯。

  躺在床上,我还真的想起了已经几天没见到尤佳了。

  这丫头自从那天的事情后,就辞掉了推销啤酒的工作,每天就躲在学校的宿舍里,很少看到她再往校外走,也没再来找我,我还真的有些担心她是不是又有些想不开。

  在学校里,我无法很主动的去关心尤佳,毕竟人言可畏。

  不过尤佳很快就发现了我在给刁老板画画的事。

  我开工还不到一周,一天晚上我正在忘我的投入在绘制墙画的过程中,房间门被拉开了,尤佳笑呵呵走进来,手里拎着一个保温饭盒,也没说什么,放在我身后的椅子上转身就走。

  我来不及叫住她,打开饭盒一看,原来是一盒热腾腾的饺子。

  其实当时我已经吃过晚饭了,不过我还是心里热乎乎的吃掉了半盒。

  第二天她来取饭盒,才告诉我,那饺子是在旁边的饺子馆买的,并不是她亲手包的。

  我不想她误会我对她有什么超越师生之间的感情,只是很淡然的表示了一下感谢。

  尤佳似乎毫不在意我对她的冷淡态度,在之后的日子里,几乎每天晚上都会过来,在工作的房间里停留的时间也越来越久。

  我发现刁老板来看我画画的次数也多起来了,不知道是不是和尤佳经常过来有关。

  尤佳似乎有些忌讳和刁老板的距离过近,每次刁老板的秃脑壳一出现在门口,她都会很紧张的立刻告辞走掉。

  和刁老板接触的时间多了,这刁老板和我聊天的话题也渐渐丰富起来。

  他除了喜欢和我讲他那些混江湖时候的光辉事迹,还很喜欢跟我标榜他搞女人的经验。

  我相信他说的不全是事实,肯定有一部分是吹牛,他说他店里的女孩子他都上过,这个我基本信了,因为我在第一次听到他和那个女孩在包间里搞出的声音之后,紧接着,只隔了一天,我就又看到了第二个女孩子在他身后溜出了那个包间。

  和刁老板接触的多了,我对他的反感也不想之前那么重,至少我知道这个刁老板除了在女人身上很混乱以外,人品上还是没什么问题的,他很讲义气,凡事很照顾兄弟,他已经很多年不过问江湖上的事,却始终有两个小兄弟不离他左右,一直在店里帮忙,他也非常照顾那两个小弟兄,经常问寒问暖的,就像个大哥哥一样。

  那两个小兄弟一个叫小辉,整天在外面给刁老板跑腿,一个叫二宝,高高大大的,在店里帮他打理事情,两个人都是二十四五岁左右,对刁老板的吩咐言听计从,从来不敢怠慢。

  刁老板的全名我也后来才知道,他全名叫刁金龙,听起来就像个混社会的老大的名字。

  刁老板的女人的确不少,这个酒吧几乎就是他临幸那些女孩子的后宫,我从没听他亲口谈起过他的老婆,不过从侧面听到的一些闲言碎语来看,他老婆也非等闲之辈,自小就跟着老爸在江湖里闯荡,直到现在还在管理着家里的一摊子生意,不过听起来都不是什么正行,应该都是些旁门左道的事情。

  工作进度进行到了大概三分之一,我对画这些东西已经变得得心应手,速度变得飞快,也有了更多休息时间,我和刁老板也开始变得不再那么拘束,也挺喜欢他这种带着一丝匪气的性格,就很喜欢和他胡侃一些我专长的东西,他也听得津津有味,有事没事就会在闲暇的时间过来找我聊天。

  不过他更专注的还是女人的话题。

  我进行到第五个房间的时候,晚上尤佳刚走,大概9点多了,刁老板又拎着一个红酒瓶子,来到包间里拉过把椅子坐下,一边品着红酒,一边和我胡侃,说着说着,忽然又把话题带到了女人身上。

  “李老师,也没见过你夫人,我估计你夫人一定也是高学历的知识分子吧。”他问我。

  我手里还在飞速的在墙壁上涂抹着,头也没回的回答他:“她也不算高学历,本科生而已,现在的本科生就像十年前的高中生一样,遍地都是。”

  “其实我一直挺奇怪的,像你们这些有知识有学历的人,两口子在一起是不是每天都会说一些很高深的话题啊?”

  “哪有?”我笑了,接着说:“还不是都和别人一样,油盐酱醋的那些事。”

  “你说吧,我这人学历不高,文化更没多少,我要是想要搞上一个学历高的文化女人,得怎么才能接近她呢?”

  我笑了,说:“你老人家这是又有新目标了呀?还是个高知型的?”

  他抬手挠着秃脑壳笑着说:“不瞒你说,我这段时间就认识了一个学历高的女人,那女的漂亮的,那小脸蛋能捏出水来,那胸,那屁股,啧啧……”他啧啧的赞叹起来。

  我无奈的摇摇头,心想,这是哪家的女孩子又给这色狼盯上了。

  “哪天领过来给你看看,这小娘们绝对是我活了50多年见过的最漂亮的女人。”他说着,很用力的在自己的肚皮上拍了拍。

  “那么漂亮,还是高知,刁哥你都能搞定,真是挺让人佩服的。”我不相信他的审美,他店里的服务员没一个我觉得好看的,不过我也不想得罪他,顺着他说就是了。

  他反倒有些激动起来,摇摇头说:“搞定啥?到现在认识了快两个月了,连手还没碰到,搞得我都有些没信心了。”

  我心里不禁有些幸灾乐祸起来,高知的漂亮女人怎么可能看得上你这种人,想想就是这个结果嘛。

  “不是,李老师,你得和我说说,这些有知识得女人都喜欢啥?我真得和你请教一下。”

  我想了想,说:“高知的女人本质上还是女人,她们喜欢的东西和别的女人没什么区别,只是她们可能更理性一些,你不能靠近她,那就说明她对你有很强烈的抗拒和防备吧。”

  刁老板突然起身在我肩膀上拍了一掌过来,吓了我一跳。

  “和我想的一样!要不我怎么喜欢和你说这些呢!”他笑着说。

  “你要让她觉得安全她才会慢慢对你放松警惕嘛”

  “嗯,没错,我也是觉得这事要慢慢来”

  “刁哥,我猜,她有老公的对吧?”我试探着说出心中的疑问。

  “是,是个结婚没多久的小少妇。”

  “她做什么的?”

  “是个翻译,整天和老外在一起,我估计应该早让那些老外操烂糊了。”

  我心里有些鄙视他的肤浅,整天和老外在一起就要搞这些事?

  “你们进行到什么程度了?”我好奇的问。

  “唉……”他叹了口气,摩挲着秃脑袋说:“平常聊得很好,我也经常用话来试探她,她也不怎么生气,如果真生气了,早就不搭理我了对吧,也一起吃了几次饭,都挺好的,就是每次我一想把她搞到酒店去,她就立刻跑掉了,真是让我没招了。”

  我被气笑了,说:“一个有老公的女人,怎么可能说跟你去酒店就去酒店啊?那人多眼杂的,她还做不做人了?”

  “她这种档次的女人,不去酒店我咋能上手啊?还能把她领这里来呀?……对呀,我得试试领她过来这里呀。这里偏僻,也没多少人,不愧是老师,想的问题就是比我这大老粗全面!”

  听着他的夸奖,我心里反倒有些不是滋味起来,一瞬间好像自己已经变成了他的同伙。

  他想了一下,还是有些犹豫的说:“不过,我总觉得,像她这么好的条件,我要是在这里办了她,是不是有些委屈人家啊?”

  我无语了,被他的厚脸皮打败了,他想的居然是这个,难道他真的这么有把握就一定能搞定这个女人吗?

  “老师你笑啥?”他似乎注意到了我脸上的表情。

  “不是的,刁哥,我不是怀疑你的能力,我就是奇怪,你怎么就那么肯定一定能得到这个女的呢?”

  他大笑起来,说:“我给你说个事吧,没这个之前,我也几乎要放弃了,前天晚上我领她去吃西餐,我试探了她一下,我说,你没和你老公以外的男人做过,一点都不想试一下吗?你猜她说啥?”

  “你们都聊到这一步了?她说啥?”

  “她说,不想,男的不都是那么回事嘛?”

  我有些奇怪的问:“就这些?这能说明啥?”

  他摇摇头说:“你岁数小了吧,这话里可大有学问了,你看,她说的是,男的不都是那么回事嘛,如果她只是不想,那就直接答不想就够了,可是非要解释了那么一句,那就是说明,她一定有过别的男人。”

  我顺着他的逻辑想了想,有些道理,不过也没什么问题呀。

  刁老板接着说:“我立刻又试她说,我知道一个地方,很安静,你要是不着急回家,我带你去玩玩吧。你猜她又说什么?”

  我摇摇头,说:“她说不去?”

  刁老板的语气变得很认真的说:“她说,不行,我不能做对不起我老公的事。”

  我又糊涂了,问:“这话又有什么问题呀?”

  “问题?说明她在犹豫,说明她非常明确的知道我想找她做什么事,她只是拒绝,却还肯和我有接触。这就说明,她根本就是给我留下了一些可能,只是我的方法不对而已。”

  他的话有些道理,我还真的被他说服了。

  “那她要是一直不肯答应,刁哥你不会用强迫的吧?那可是犯法的呀。”我问。

  他摇摇头,很认真的说:“老子这辈子玩过的女人无数,还没用过强的,这女人我上心了,我就是要把她从她老公手里抢过来,就必须是她心甘情愿的。”

  我说:“说实话,刁哥我觉得你玩玩就没问题,要拆散人家的家就不讲究了吧”

  他脸上的表情变得有些狰狞说:“啥叫讲究?我这人对兄弟谁也说不出我半个不字,但是对女人,我想要得到的,就一定要得到,宁可被世人唾骂也要得到。”

  他的思想和我完全不在一个层面上,我知道我无法说服他,不想再继续和他纠缠这个问题,就指着墙上的画转移话题说:“对了,刁哥,你看这里,是不是要多加几个美女的形象?我觉得有些空了。”

  他的注意力成功的被我转移到画面上,说了些墙画的问题,没多一会就被电话叫走了。

  本以为今晚可以安静的专心画画,没想到他走了没多久,又转了回来,笑呵呵的把一个眼药水大小的小胶瓶塞到我的口袋里。

  我奇怪的问他是什么东西。

  他笑着说:“晚上回去,和你老婆做之前滴一滴在你的老二上,其乐无穷啊。”

  我正准备推脱,他摆着手急匆匆的走了出去。

  我明白这东西是什么了,只是我身强体壮的,哪里需要这东西,我把那小盒子掏出来,顺手扔在了我旁边的颜料盒里,打算一会出门就扔掉。

  没有了打扰,我很快就继续投入到绘画的氛围中,时间过得很快,一幅画在11点刚过就搞定了。

  收拾好工具,准备回家的时候,在走廊里突然又听到最里面的包间里传来了一丝声音。

  我并不好事,不过今天结束的早,加上和他聊了太多关于女人的话题,有些好奇,就蹑手蹑脚的溜进了倒数第二个房间。

  我很想知道今天这女的是不是他口中所说的那个高知型的少妇,屏息凝气的在墙边听了一下,就立刻被那边的声音搞得血脉喷张的了。

  不知道为什么有些失望,听声音应该还是第一次那个女孩,不过今天的撞击声可比上次听到的激烈的多,除了嘭嘭的闷响外,还夹杂着一连串噼里啪啦的肌肤拍打声。

  我没听到开始,不过从我进到这个包间开始,那边就一气没停的折腾了20几分钟。

  我开始惊讶这个刁老板的体力,我比他年轻那么多,我每次也就能坚持十分钟左右,体力上就已经严重不足了,他居然在那么激烈的频率下,能坚持超过20多分钟,还真的有些羡慕他的勇猛。

  那女的开始也是像之前一样压低声音的哼哼,不过后来可能实在忍不住了,叫声开始放肆了很多,而且,我听着有些怪异,因为那呻吟声到后面已经完全不像是在享受一件美事的的感觉,却更像是带着哭腔的一种哀嚎。

  那女孩我每天都看得到,长的有点婴儿肥,模样倒还过得去,不过真的看不出她是怎么被刁老板搞定的,两个人年纪相差的那么悬殊,为了钱?我目前只能这样子理解吧。

  那边安静下来,我没敢直接出去,毕竟偷听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我又多呆了一会,直到确定了走廊里没声音了,才做贼般溜了出来。

  谁知道刚溜到楼梯转角的地方,迎面就被刁老板拦住了。

  他敞着怀,露出胖滚滚的肚皮,一脸的坏笑,小声说:“海涛老弟,那小娘们答应这几天有时间过来我这里看看。多亏了你这文化人的提醒啊。”

  苦笑着摇摇头,心里突然有些很奇怪的醋意说:“人家答应来,也不能说就会和你有什么实际进展呀,毕竟她是个有家庭的女人,刁哥你也别太认真了。”

  他摆摆手,一边挪步给我让开路,一边笑着说:“你太小看刁哥的能力,也太高看女人对家庭的忠诚了。”

  我不想和他争论,看他已经让开了我面前的路,不再回应他,径直走下楼,骑着电瓶车回到了家。
TOP Posted: 09-08 13:29 #7樓 引用 | 點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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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九章、尴尬的同学会



  回到家,杨隽早已睡下了。

  不敢开灯,怕吵醒她,杨美人蜷缩在宽阔的大床上,甜甜的熟睡着,我蹑手蹑脚的躺在她身边,在微弱的窗外照进来的月光下呆呆的看着她细若羊脂的肌肤,长长的睫毛,笔直高挺的鼻梁。

  就这么呆呆的看了好半天。

  这段时间我有些冷落了大美女,整天为了赶工期,几乎天天是半夜12点以后才到家,每天到家的时候她都已经睡得像只小婴儿,嘟着小嘴巴,似乎还在嘴角上带着一丝甜美的笑意,蜷缩在被子里。

  已经两个多星期没和她做爱了,单单是嗅到她的气味就让我欲火爆燃了。

  可我实在不忍心弄醒她。

  我凑在她身边,用力的嗅吸着她发丝间散发出的洗发水香气,小心翼翼的脱光自己,悄悄的摆弄着硬邦邦快要爆炸的小弟弟,心想着,今天恐怕要自己排解一下了。

  杨大美人一激灵转过身用毛茸茸的大眼睛惊讶的瞪着我时,我已经快要自己撸弄出来了。

  吓了她一跳,更吓了我一跳,我根本没想到能惊醒她,我想她也绝对没想到我会光着屁股在她身旁做这种很羞耻的举动。

  “海涛你干嘛?”她猛地转身抱住了我。

  我的弟弟被惊吓的萎靡下来。

  我无言以对,尴尬的想夺门而逃了。

  “……那个……太想了……又不想吵醒你”我支支吾吾的回答。

  她看着我的眼睛,嘴角动了动,细滑的手掌在我脸颊上抚摸,滑落到我赤裸的胸膛上,小声说:“你傻啊?你有老婆还用这样啊?”

  我傻笑,说:“看你睡着了,不舍得弄醒你嘛。”

  她嘟起小嘴巴,在我胸口上轻轻捶了一记粉拳,娇嗔着说:“谁让你整天回来这么晚,都多长时间了,人家也想了,你还想偷着自己解决,你咋那么自私呢?”

  我笑着把她拥在怀里,疯狂的吻她,不再应她的话,七手八脚的扯光她的衣物,翻身把美人压在身下,进入她的身体,猛烈的撞击。

  让人扫兴的是,不知怎么搞得,她下面一直很干燥,也可能是我憋得有些久了,或是她的反应太强烈了,刺激得我没撞几下就爆发般喷射出来。

  我忽然想起,她已经有段日子下面很难像刚结婚时候那么水涟涟了。

  她起身擦拭污秽,我感觉出她有些意犹未尽,有些羞愧的小声说:“呵呵,实在没憋住,一会再来一次吧。”

  她瞪了我一眼,一边用她专用的擦下面的毛巾蘸了些清水擦拭下身,一边说:“来个屁,明天不上班啦?”说着,把一团湿乎乎的纸巾团扔到了床边的纸篓里接着说:“白瞎了,这么多。”

  我迟疑了一下,才明白她的意思,她这几天月经刚结束,正是安全期内,对于我们这种正打算要孩子的夫妻,可不是白白浪费了一大坨精子嘛。

  “我妈说,让咱俩找时间去医院检查一下”她重新穿上睡衣,钻进被窝里,依偎在我旁边说。

  “哦,周四下午我没课,周四去吧。”我知道她妈妈想让我们去检查什么,我俩结婚两年多了,其实也并没有刻意避孕,杨隽的肚皮却一直没反应,我们俩着急,两边的父母更着急。

  第二天,中午下课,我去食堂打好饭菜,正准备回办公室,左健在后面叫住了我。

  “海涛,晚上有事没?有几个老同学回来了,得聚一聚呀。”

  “哦,都谁啊?”

  “彬子和张英娜两口子,还有……”他突然吞吞吐吐起来,似乎不想说出后面的名字。

  “还有谁?说啊”

  “还有唐明明。”

  “啥?!那我肯定不去!”我听到这个名字,心里顿时毛躁起来。

  左健有些为难的表情,说:“你看,小肚鸡肠的,唐明明就知道你会搞这出,特意告诉我别说她也回来了,就怕你不来。”

  妹的,就我这暴脾气,那个贱人不是很了解我的样子来揣测我的决定吗?好,那我就出乎你的意料一下!我不但去,还要带上杨隽去,气死你这个贱女人!

  我告诉左健说我晚上肯定去,不但要去,还要带上杨隽一起。

  左健笑着说:“带吧,带吧,不过我家肖丽娜肯定去不了,她现在走路都费劲,晚上吃完饭肯定要去玩,怕她吃不消。”

  “滚犊子,谢亚楠也去,你才不敢带肖丽娜的,你少装,我太了解你了。”

  他嘿嘿的笑了起来,连忙否认道:“怎么可能?我媳妇儿早就不生气了。”

  其实我也知道,他老婆现在肚子大了,他这几个月一直都很紧张,我只是故意那么说来挖苦他罢了。

  和左健分开后,我立刻给杨大美女打了个电话。

  她听说晚上要去同学聚会,先问:“都有谁啊?我认识吗?”

  “彬子和他媳妇儿,咱们结婚他俩都来了,就是坐你小姨斜对面,戴眼镜那个。”

  “没印象了,就他俩啊?”杨大美女在电话里懒洋洋的说。

  “哦,还有……好几个在哈尔滨的,你都见过的”我犹豫了一下,唐明明这个名字都已经到了嘴边,我又给咽了回去。

  这个人的名字还是不要说了,容易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哦,你自己去吧,我们公司来了几个韩国客户,徐总非要我陪着吃饭,我都快成专业翻译了。”

  “哈哈哈,那你就和你们领导申请换到翻译那个部门嘛,做翻译工资还高好多。”

  “滚,你以为说换就能换啊?”

  我突然顿了一下,才注意到她上句话提到的徐总,那不就是那个整天骚扰她的那个广东大叔吗?看来这个老东西还在纠缠着我老婆,不行,找个机会我得去会会他。

  又调侃了几句,我才放下电话。

  又给刁老板打了个电话,告诉他今晚我有事,不能过去开工。

  一转眼,下午的课结束了,左健告诉我不要骑电动车了,约好的地方很远,得打车过去。

  不过正好是下班的高峰时段,路上堵得要命,等我们到了饭店,一桌子人已经基本都到齐了,就等我们两个了。

  除了五六个在哈市经常能联络的同学以外,彬子和张英娜毕业就去了广州发展,这是头一次回东北,而坐在桌边的那个女人,我也一眼就看到了她。

  五年了,毕业五年了,在那一晚她消失在我宿舍门外之后,我再没有过她的任何消息。

  唐明明,这个曾经被我认定会相伴终身的女人,又一次出现在我面前,她的变化好大。

  我记忆中的那个娃娃脸单眼皮微胖的扎个马尾整天T恤牛仔裤的疯丫头,现在正在端正的坐在大圆桌的对面,瘦了好多,成熟了好多,眼睛变得好妩媚,睫毛精心修饰过,浓密并且黝黑,娃娃脸变成了长长的鹅蛋脸,皮肤比五年前白皙细嫩了许多,头发也变成了烫着大卷的披肩长发,身上穿一件高领的淡蓝色羊毛衫,一件银色的羽绒服搭在她身后的椅子上,尽管现在哈尔滨已经是天寒地冻,她居然穿了一件及膝的毛绒裙子,黑色的紧身裤上蹬着一双高筒的皮靴。

  谢亚楠眼睛毒,只瞟了一眼那件羽绒服就小声告诉我说,那是一件国外的名牌,比张英娜身上的小貂还贵的羽绒服。

  我对衣服什么的没什么概念,只知道这五年里,曾经不止一次幻想过再次见到她时会怎么对她大发雷霆,怎么对她表达我对她的背叛的愤怒,可是,我今天真的见到了她,我心里却怎么也找不到之前的那种怒气了。

  我已经有了杨隽,一个比她优秀百万倍的老婆,我为什么还要去生一个背叛我的贱女人的气呢?看她那洋洋得意的嘴脸,瞥了我一眼之后那不屑一顾的表情!我坐下来后最后悔的一件事就是,为什么没有强拉着杨隽一起过来?为什么要这么没有遮拦的去面对这种尴尬?

  这顿饭我们连说带笑的吃了快三个小时,我和唐明明没说过一句话,她也似乎故意回避和我的任何话题,直到饭局结束。

  照例,吃过饭要继续活动的,吃饭之前就有人已经预定好了一家很高档的KTV的包房,一个不能走,大家必须继续去一遍K歌一边继续喝酒吹牛皮。

  左健算了一下人数,我们一共是十三个人,算上唐明明开来的车,一共四部车,完全没问题,几个上学时候的死党也没忌讳,脸说带笑的挤进了他们开来的车里。

  可是我连续上了两部车,都被那帮混蛋给赶了下来,说车里没位置了,说我必须坐唐明明的车。

  还没等我有任何辩解和反抗的余地,帮没义气的人一溜烟都开跑了。

  我看了一眼唐明明的宝马车,车里只有她一个坐在驾驶位上。

  我扭头想去一边拦出租车。

  “咋的?意思以后所有和我有关的事你都不搭边呗?”她在车里用一种很轻蔑的口吻对我说。

  我没回头,我怕我自己只要一搭话就会爆发出来。

  “海涛,你上车,我有些话想和你说。”她还在身后叫我。

  我犹豫了一下,看了看时间,已经十点多了,如果在这边和她耽误时间久了,那帮多事鬼肯定会给我和唐明明编造出来好多怪异的绯闻出来,反正她也不过是个女人,就算上了她的车,她又能把我怎么样,想着,我拉开车门,坐到了白色宝马车的后座上。

  车子平稳无声的启动起来,唐明明似乎并不急于把我们送到目的地,车子一直在路边慢慢的开。

  我沉默着。

  她也不说话。

  我看着车外。

  她专注的看着前面。

  沉默。

  已经到了我们定好的那家KTV门口。

  她把车子停到停车场里,找个空位,稳稳的停了进去。

  其实我也想和她聊一聊,只是,我坐在她身后,却完全不知道要说什么。

  我迟疑着,犹豫着,去拉门把手。

  “海涛……”她发觉了我的动作,似乎开始有些局促终于开口道:“……她……对你好吗?”

  我的手摸在车门拉手上静止了几秒钟,还是用力的拉开车门,身体钻出车外的同时,侧头看了一眼唐明明,她的脸色很纠结,似乎不希望我就这样走出去。

  “很好,遇到她,我很幸运。”我话里有话的故意强调了一下我的幸福感。

  “哦……”她眼睛直直的看着我,嘴巴动了动,像是还要说什么,见我已经大步流星的向KTV里面走过去,急忙锁好车,一路小跑跟在我身后走进KTV里。

  KTV里面热闹异常,大家都在开心的各自找到自己聊得来的学生时代的好友在相互倾诉。

  我环顾了一下,立刻发现左健和谢亚楠不见了。

  谢亚楠也是我们的同学,是左健在大学里最忠实的追求者,我没说错,是谢亚楠苦苦追了左健四年,他俩床也上了,婚也订了,但是到最后还是没能走到一起。

  肖丽娜其实一点都不比谢亚楠优秀,只是,肖丽娜更懂得抓住男人的心,她是硬生生用一纸怀孕诊断书把左健从谢亚楠身边抢走的。

  谢亚楠现在也已经结婚了,只是,我知道,这世界上除了他们两个,也只有我知道的秘密是,左健和谢亚楠并没有真的断绝关系,他俩只是更加隐秘的相处,当然绝大多数左健偷偷去见谢亚楠时都是我帮他打的掩护。

  今天这情况,估计两个人绝对不会放过这个好机会的,此时此刻,恐怕是躲在一个很隐蔽的地方正在卿卿我我呢吧。

  我不想扫大家的兴,毕竟这里很多朋友都是有段时间没见了,除了唐明明,我和这里几乎所有的人都还算聊得来,大家说说唱唱,时而齐声高唱,时而几个人抱在一起哭的稀里哗啦。

  时间很快就要到午夜了。我口袋里的手机急促的震动起来。

  我知道是我家的大美女在催促我回家了,急忙快步走出吵闹的包房,到门口接起电话。

  “老公,你们还没结束啊?是不是和哪个女同学叙旧情叙的都不想回家了?”她懒洋洋的声音听起来是窝在床上。

  我急忙解释道:“马上结束,马上结束,就张英娜一个女的,都是男的,你都见过,不信我叫他们跟你说。”

  她在电话那边吃吃的笑了几声说:“量你也不敢嘚瑟,我问你个事,你要是敢撒谎你就贪大事了。”

  我头皮开始麻起来,难道是要问唐明明的事?我小心翼翼的说:“啥事?”

  “谢亚楠是不是也来了?”她口气很严肃,我知道一定是肖丽娜和她说了什么。

  “啊……是啊”对肖丽娜我可以脸不红心不跳的撒谎,但这个杨大美女似乎就是我天生的克星,我一句假话都不敢乱说。

  “我小姨夫是不是一直和谢亚楠在一起?”

  我调整了一下思绪,说实话,我实在不敢说出实情,告诉了杨隽,就等于告诉了肖丽娜,实际情况就是,左健和谢亚楠根本就没在包房里出现。

  “啊……没有吧,谢亚楠早就走了,吃饭时候在,唱歌时候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

  “真的?”

  “绝对真的,我撒半句谎不是人!”

  “嗯,左健呢?”

  “……他……不知道啊,刚才还看到他呢。”

  “你还敢撒谎?李海涛,你是不是帮着左健干坏事不是一次两次了?”

  我的心咯噔一下,难道是杨隽发现了什么?急忙诅咒发誓说:“天地良心,绝对是真话!天打五雷轰!”

  “少帮他掩饰了,我刚才在陪客户吃完饭回家的时候,亲眼看到左健和谢亚楠一前一后进了一家宾馆。”

  “啊?啥时候?在哪?”

  “一个多小时了吧,在中央大街那边。”

  “操!我说他俩咋不见人呢!小隽,老公求你点事,你可别把这事告诉你小姨啊。”

  “我傻啊,我说了她俩不得打翻天了啊!”

  我忍不住反复叮嘱了很多遍,告诉杨隽千万不能把这事说出去,直到杨隽一再保证不会出卖左健,我才稍稍安心下来,放下杨隽的电话,我立刻拨打左健的手机,这王八蛋,果然到现在还没开机。

  我正在心里暗骂左健这王八蛋要摊事的时候,却才注意到,我身后一直站着一个人。

  唐明明不知道什么时候跟了出来,看到我在说电话,默默的在我身后已经不知道站了多久。

  我看了她一眼,想绕开她回到包房里去,她却突然伸手抓住了我的胳膊。

  “海涛,你真的这么恨我吗?就连一句话都不能和我说说吗?”她的大眼睛目不转睛的盯着我的脸。

  “对不起,我和你没什么好说的。”我用力甩动手臂,想挣脱她的手,她拼命的死死抓着,似乎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海涛……之前是我对不起你,你听我和你说说行吗?求求你。”

  她突然泪流满面。

  我心立刻软化下来。

  我真的看不得女人在我面前哭,尽管这是一个伤透了我的心的女人。

  我长舒了一口气,看着那张既熟悉又陌生的脸,点点头。

  “我们换个安静一点的地方说吧。”她一只手仍然死死地抓着我的袖子,一只手在脸上胡乱的抹去泪痕,两个眼角的泪痕像两条黑色的血痕,被她的手一抹立刻在她的脸上黑了一片。

  我被她拽着来到KTV门口,直到她的车旁边,她才站住脚步,打开车门,把我推到后座上,她也立刻拧身把圆滚滚的屁股一扭坐到我的身边。

  “说啊,你想说什么?”我没好气的说。

  她没等开口,却又开始不停的掉眼泪。

  她伸出手想摸我的脸,我连忙抓住她的手阻止了她。

  “海涛……对不起……五年了……这五年里……你过得好吗?”

  “当然好呀,我现在事事都顺心,有个好工作,有个好老婆,房子也买了,谢谢关心哈”我故意把好老婆三个字说的很重。

  “我听他们说,你老婆很漂亮,也很有能力,恭喜你。”

  “还好吧,一般漂亮。”

  “海涛……对不起”

  我有些烦躁,很生硬的说:“别说对不起,今天你说了好几个对不起了,没啥对得起对不起的,你有你的追求,我也知道我当时是个穷光蛋,你离开我没毛病,我不怪你。”

  这话说的很违心,但是我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说我很伤心?说我颓废了一年多时间?没意思,没必要征得她的同情。

  “海涛……真的不是嫌你没钱才离开你的,我真的有我的苦衷,我也是没办法了才不得不离开你。”

  “哦,没事,我理解。”

  我不想听她述说她的苦衷,不管什么苦衷都不能成为她背叛我的借口。

  “我其实走之前就想和你说明白的,只是,实在无法开口说出事实,我这几年没有一天不为了这个而后悔。”

  “说这些干嘛?都过去了,不需要再提这些了。”其实我心里还是很想知道她所说的事实到底是什么事。

  “这次回来,一个是我爸病重我来陪他,还有一个就是,我想当面和你说清楚这个事,我不想被你恨一辈子。”

  “你说了,我不恨你了,又能怎么样?你心理有安慰了,我还能离婚再娶你不成?为什么非要来解释这事呢?当时为什么就不能解释呢?”

  “那时候我怀孕了……”尽管我拒绝了她的想法,她还是哭着说了出来。

  我心里一阵抽搐,摇摇头问:“就为这个?他的?”

  她用力的点头。

  我以为她会说出什么惊天动地的苦衷,其实这个原因我早就猜到了,她走之前我就知道她和那个大她二十岁的男人已经有过身体接触了。

  我们那时候已经恋爱两年并且同居了一年多,那个老男人的出现是我始料未及的,我甚至完全没有料想到她们刚刚认识不到一周时间就开始上床,两个月不到就让她怀了孕。

  “好了,我知道了,没事了吧,我得回家了。”我不想再和她多说什么,她的事,我真的已经完全不想知道更多了。

  我推开车门,身子已经探出车外,她猛地在我身后扯住了我的衣服下摆。

  “海涛,我当时真的没办法才离开你,我怀了别人的孩子,你怎么可能还要我?我怎么会那么厚的脸皮再面对你?”她像是生怕一松手我就会消失了般死死拽着我的衣服,一边急切的说。

  我停下身,有些无奈的说:“没意思了,还有必要说这些事吗?都过去了吧,你我都是有家庭的人,别这样了行不行?”

  “我知道没意思,我也不想你原谅我,我只想你知道,其实……我根本忘不了你。”

  我冷笑说:“那你更要失望了,我已经不是五年前的李海涛了,我老婆非常优秀,对我非常好,我现在完全是属于我老婆的,你在我心里的位置五年前已经彻底被清理干净了。”

  “海涛你误会了”她脸上的化妆品痕迹已经把她变成了一个大花脸“我和你说这些不是要破坏你现在的家庭,我和你说这些,只是想告诉你,我那时候离开你,并不是因为你穷,也不是因为不爱你,只是因为我当时的幼稚和无知,上了那个人的当,等我后悔时,一切都无法挽回了。”

  她说的话似乎很感人,不过我一点感觉都没有,我不明白这个女人到底在打什么主意,我问:“你先不要说这些话,我问你,你消失了五年,现在突然出现了,又跑过来和我说这些,你的目的是什么?你到底要干什么?”

  她脸上变得很紧张,马上大声说:“我没目的!海涛,你相信我,我真的只是想和你说说我心里的话,我真么没什么目的!”

  “行,现在你的心里话说完了吗?那我得回家了,我老婆刚才就打电话催我了。”我有些不耐烦了。

  “海涛,我真的只是想跟你道个歉,之前是我对不起你,你能原谅我吗?”她一边呜咽着,手里仍然死死地拉着我的衣摆。

  看着她的哭相,如果是五年前,我早就心软把她拥在怀里,我会用尽全身解数去逗笑她,但是现在,我一点也没有被她的眼泪感动,相反,听着她带着哭腔的道歉,我觉得说不出的愤怒,几乎就要爆发出来了,我强忍着想一巴掌甩过去的冲动,心里安慰自己说,尽快脱身才是上策。

  打定主意,我极力的平复着激动地心情,尽量放慢语速说:“行,你别哭了,我原谅你,你放手可以吗?我真的要回家了,我老婆是个醋坛子,又要生孩子了,今天太晚了,以后有时间再说好不好?”

  我觉得今天想要脱身,还是要撒些适当的谎才行了。

  果然,这个谎言起作用了,她有些惊讶的说:“啊?她怀孕了呀?那你快回家吧,你说你原谅我了,那我以后打你电话你可不要不接我电话,行吗?”

  “行行行……放手啊。”为了尽快离开这里,我不惜违心的答应她的所有要求,反正她也不知道我的电话,我想。

  她迟疑了一下,终于松开了死死拽着我衣服的手。

  我躲瘟疫般急忙逃离了停车场。

  KTV里面也不敢再回去,直接打车回家。

  我都不知道我为什么会那么怕她。

  唐明明啊,你都消失了五年,你就不能一直消失下去吗?我早已习惯了没有你的生活,我早已一心朴实的想和杨隽白头到老,你为什么非要再次出现?还跑过来对我说这些不着边际的话,你是傻B吗?你到底要干什么?你为什么非要再次闯进我的生活?你曾经是我生活的全部,但你现在只是我心口的一道永远也抹不去的伤疤,你为什么非要再次揭开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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