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荒 [樓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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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老五接着说:“但要早点走,晚上早点睡吧。” 王老五他们吃饭说着话的时候,村长、支书和陈老师都没回家,他们分头一家一家的跑,把明天王老五要早走的消息,挨家挨户的通知村民们,要他们把送王老五的礼物包好,明天一早到村口集合,本来已经早就给村民们说好中午送别的,可王老五却要一大早的走,所以他们只好连夜再次通知村民改时间的事情。 第二天一早,天才刚亮,王老五和郝冬梅从她叔叔家出来,也没见她叔叔婶婶出来送,王老五觉得这样好,像上次那样的走,走了也让人心酸呢。 郝冬梅知道怎么回事,但没告诉王老五,她就是要他吃惊,要他感动。 王老五走得很慢,他走几步停一会的四处看看,然后再走几步,再看看,他喜欢这里,和他小时候生长的环境很相似。 在走到村口前,看到了黑压压的人群,他笑了,这次他笑了,觉得这个村的人很有意思,喜欢把同一样的事情重复着做,所以王老五觉得好笑。 可他走到人群里,就笑不出来了,见这些村民每个人手里拿着个小红包,不知道里面包的是什么,他很奇怪。 “乡亲们,咱干沟村的恩人就要走嘞,以后大家都难得见到了,但咱们的恩人给咱干沟村留下了永远都忘不了的水窖,让咱们祖祖辈辈以后都不用再渴了。现在,请你们把自家准备给恩人的礼物拿出来吧,放进村长和支书提的麻袋里,把你们的心意汇集在一起,让恩人带上这份咱干沟村全体村民感激的心意吧。” 陈老师站在高处,用吼的声音说。 王老五看到过行贿的,自己曾经也行贿过,但还没见过集体行贿的,让这些贫困的村民给自己行贿,这还了得,出这个主意的人该枪毙,所以他站到陈老师站的地方,高声的说:“乡亲们,你们不能这样,别听陈老师的,把礼物收回去,我不能要,你们的心意我领了,但礼物决不能要啊!” 陈老师拉王老五下来,把自己手里的小红包打开给他看,并给王老五说:“这是狗头枣,是咱干沟村的特产,每家都有几棵枣树。乡亲们商量后决定,每家把自家最大最红的枣挑出来十枚,作为感谢你这个恩人的纪念品,你要是不收,乡亲们会觉得你嫌礼物太轻嘞。” 王老五看了一眼红布包着的红枣,还真是惊呆了,开始还以为是什么贵重东西,原来是红枣,但这份礼物,比十个金蛋还要金贵,因为那一粒粒被红布包着的狗头红枣,在王老五的眼里变成了一颗颗红心,是干沟村乡亲们的心啊,礼物可以拒绝,但真诚的心怎能拒绝呢。 王老五再次被朴实的村民感动得泪湿了,眼睛模糊了,看着一张张真诚朴实的脸,一双双情深意切的眼睛,男女老少手里的小红布包,他不再拒绝,任凭村民把手中的小红包放进村长和支书提着的麻袋里,每个村民都很小心的把手里的小红包轻轻放进去,怕把它打碎弄疼了一样的小心,王老五跟在村长和支书后面,流着泪,与每个村民握手道别。 而郝冬梅跟在他后面偷偷的笑,她已经不止一次的看到王老五哭了,上次自己还和他一起哭,那是因为自己也被当时的场景感动了,而这次不同,因为自己也是个阴谋参与者,所以看到王老五被感动得流泪,她就好笑,现在可以以旁观者的角度来看他的哭了。觉得王老五哭起来很难看,除了流眼泪,还流鼻涕,嘴角向两边裂开,鼻子还一耸一耸的,让人看了不想笑都不行,因此郝冬梅在后面笑,还和村民们做着鬼脸。 等村民都把小红包装进麻袋,两只袋子都快装满了,村长和支书把袋口扎紧,等王老五把后备箱打开,里面只能放得下一只口袋,另一只就放在车的后排座位上。王老五站在车子旁边,双手合十,向村民们鞠了一躬,挥挥手,钻进车里,把车启动。 郝冬梅坐在副驾驶位置上,仍在看着王老五笑,而王老五等心情平静些后,才发现郝冬梅在笑话他。 “你看我哭,就那么高兴吗?” 王老五看她一眼后问。 “哥,你哭的样子很难看,以前没人告诉过你吗?” 郝冬梅扑哧的笑出声来说。 “是吗?真的很难看吗?我怎么没觉得。” 王老五说着,把头上车子的镜子翻下来,看自己的脸。 “哈哈!哥,你以后别再哭了,那样子很像小丑。” 郝冬梅见王老五似乎很在乎自己的形象样子,更是好笑了。 “你个小丫头片子,敢拿哥开涮!” 王老五自己也笑起来:“你以为你哭起来就好看啊,你哭的样子像个没眼睛的大嘴鸭子。” “才不是嘞,你才是大嘴鸭子呢。” 郝冬梅娇慎的回答。 “眯着眼,裂开嘴,不是大嘴鸭子还能是什么呀?” 王老五取笑着郝冬梅。 两人一路上说笑着,也不觉得寂寞,到黄土坡,吃了碗郝冬梅母亲做的手擀面后,没停留多长时间又上路了。 “哥,你收到俄给你写的信了吗?” 郝冬梅终于问出了信的事。 “信?什么信?你写信给我了吗?” 王老五装着蒜,他早知道郝冬梅会问信的事情,所以自己已经想好怎么回答她了。 “没收到吗?俄是寄到你公寓那个地址的呀。” 郝冬梅还真以为王老五没收到呢。 “那肯定寄丢了,以前也有同学说给我寄了包裹,我压根没收到过,你想,连包裹都能寄丢,何况是信呢。” 王老五瞎编着。 “俄是寄的挂号嘞,寄不到也会返回给俄的呀。” 郝冬梅以为还没寄到:“也许没寄到你就出来了,等回去后,可以收到的。” “也许吧。” 王老五看一眼郝冬梅,问:“很重要吗?有事情不给我打电话,怎么写信了呢?” “等你回去收到信,看了就知道。” 郝冬梅有些脸红的说。 “都见到你了,再看信有什么意思啊,不看也可以的。” 王老五轻描淡写的说着。 “不!你一定要看,信里写了很重要的事情嘞!” 郝冬梅生怕他收到信也不看,所以强调着说信里有重要的事情。 “很重要的什么事情?你现在给我说不就可以了嘛,还那么麻烦的看信。” 王老五知道她不会说出信的内容。 “哎呀!你看信就会知道了!” 郝冬梅不想让王老五追问,所以也装着不耐烦起来。 “好吧,那等着看信吧。” 王老五接着把话题岔开:“给你买明天的飞机票,怎么样?” “可俄想多陪陪晓芊姐姐,晚点回去也可以的。” 郝冬梅除了想陪蒋晓芊外,主要是想和王老五多呆几天。 “有我陪着她呢,你安心的回去上学吧,我给你买明天的机票。” 王老五说着拿出手机,打了订票热线电话把机票订了。 郝冬梅等王老五订完票,才开口说:“哥,你这个人,对俄这么好,对晓芊姐姐也那么的好,这个世界上,在没遇到你之前,俄还真不敢相信会有如此好人嘞。” “是吗?是不是对你太好了,看来以后我得对你少好点,多骂你才是,免得你觉得我这个人是个傻瓜样的好欺负。” 王老五开着车,和她说着笑。 “你才不会骂人嘞,你知道咱干沟村的人都怎么夸你吗?” 郝冬梅没等王老五问,先说了出来:“他们都说,你这个人是上天派来拯救干沟村的,你是老天爷爷派下来的天兵大元帅,说你将来长命百岁嘞。” “哈哈!把我这个凡夫俗子,都说成神仙了,没那么玄乎,这个世界上,没有神仙,只有爱心,别说是我,其他有爱心的人知道这里的情况,都会和我一样做的,海川的所有员工,从上到下,每个人都出了最大的力,我只是代表他们来完成他们的意愿而已,要说感激,最应该感激的是他们。” “哥,你说晓芊姐姐会死吗?” 郝冬梅一想到蒋晓芊,心里就伤心得疼,忽然这么问道。 王老五看一眼郝冬梅,然后神情凝重的回答:“人都要死的,有的人早一点,有的人晚一点,世界上没有不死的人,只有不死的精神,一个人,只要在活着的时候,做了对别人有意义的事情,他的精神就不会死,但有的人活着,尽干些伤天害理的勾当,这种人活着比死人还可怜。” 王老五的这个生死道理,任何人都清楚,可做到的人,又有几个呢。郝冬梅听着王老五的话,眼睛看着车窗外的远方,似乎有所领悟,但又似乎很迷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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