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见 [樓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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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
沙哑的大锣敲得特别急,呛呛呛呛,时而夹带着一声洋铁皮似的铙钹。然后 就像大家累倒了,暂停片刻的时候,才听见鼓响,登登登像跑步声,在架空的戏 台上跑圆场。
黄黄的月亮斜挂在屋檐的烟囱口上,照成一片清冷的白色,烟囱里正蓬蓬地 冒着烟,薰得月色迷迷蒙蒙。这时候是酷热的秋老虎,这一到傍晚倒凉爽了些。
淡黑色的天空,一阵阵风吹上身来,等下一定会有一场凉快的雨。
戏院门口,迎面高高竖起的下期预告的五彩广告牌,下面簇拥掩映着一些棕 榈盆栽,立体式的圆卓子,张灯结彩,堆得像菊花山。上面涌现出一个剪出的巨 大的女像,下面是雪森伸长脖子翘首的等待着。
雪慧已参加了剧团的演出,在一些戏里跑跑龙套,饰演丫环衙役小率一类的 角色。戏一散场,马上就像天下大乱,人心惶惶。汽车把鼻子贴着地慢慢的一部 一部开了过来,车缝间另有很多人在车轮间神出鬼没。
雪森骑座在自行车上,一条腿撑着地,朝着从戏院里奔涌的人群张望着,就 看到雪慧珊珊而来,她远远地对他露出甜甜的笑脸,还按奈不住兴奋地朝他挥了 挥手,招惹来了周围其他人的眼光。
已经走在她前面的俩同学也不禁停下了脚步,好奇地看着雪慧和这比男人挨 得那么近乎,说得那么亲切。然后雪慧顺从地点了点头,跨上那自行车的后架, 就叮叮光光在人流中躲闪着,她的手便搂住雪森的后腰并把个脸贴了上去,心里 头涌动着蜂蜜一样的甜意。
他们逃避着拥挤的人流进了小巷,自行车在高低不平的路面上颠簸着,雪森 能感到背上雪慧胸前那两陀肉球不得安宁地颤动,还没走出多远,半路上就下起 了倾盆大雨来,乌沉沉的风卷着白辣辣的雨,一阵急似一阵。他们只好在小巷里 找了较宽的一处门牌楼避着。
雪慧没等车停稳了,她已跳下车架掉过身去,背对着他跑到门楼。风越发猖 狂了,把她的裙子鼓鼓地,直飘到头上去。她底下着一件胸罩和内裤,乍一看, 那斗蓬浮在空中彷彿一柄偌大的降落伞,伞底下飘飘荡荡坠着她莹白的身躯。
他们俩人靠到了门槛上,雨点打在地面上,照到一点灯光,的溜溜地急转, 银光直泼到尺把远,像女孩白色的超短裙。雪慧背靠着哥哥,正欢欣雀跃地伸出 手掌掬那屋檐的滴水,对着妹妹这可爱的姿势,雪森就有一种软溶溶、暖融融的 感觉,泛上心头,这快乐的逆流,抽搐着全身,紧一阵、又缓一阵。
雪森伸出手去触了一触她脑后的头发,说道:「辫子没扎紧,要散了。」说 话间,那只手就往下移,在她长长脖颈,再到白皙的肩头,便到了她的柔软的腹 部上,雪慧一面逃闪着,一面指着他摇头,说:「有人经过的。」嘴里这样说, 身子却朝他反转,就扑进了他的怀里,嘴唇凑上前去,俩人就紧紧地吻到一块。
门槛外面的风雨也是紧一阵、又缓了一阵。
亲吻了不知多久,雪慧的呼吸渐渐地急促起来,那双手也不安份地在雪森的 裤腰间摸索,雨下得更是翻山搅海的疯狂。雪森说:「这雨一时半刻停不了的, 不如冒雨回家。」俩从紧搂到了一块,雪森把自行车踩得风驰电骋。待到了家门 口,他们竟嘻嘻哈哈推着挽着上了台价,雪慧是够狼狈的,裸腿上溅了一点点泥 浆,脚下的白皮鞋拖泥带水,一迈步咕滋咕滋的冒泡。她撩起裙裾绞着水,一袭 衣裙让水浸得薄亮透彻,也把雪慧身上的曲折起伏全都明白地显现出来。
雪森把门闭上后,悄悄地进了雪慧的房间里,雪慧挽住了他的脖子,依依不 舍地不愿放开,他们就这样地在门口站着,慢慢地手就相互脱对方的衣服,直到 两个人的衣服都脱光了,都清楚这里又要制造一场爱,两人的眼睛对视片刻,就 这么一个微笑,都明白了只有这样完成肉体的交融今夜才能安然入梦。
雪慧的眼里万般风情,她将雪森的手牵到自已的下体,幽然地说:「我不行 的,整晚都是这样子。「雪森触到了她下体毛茸茸、湿淋淋的一大片,就拧着她 的鼻子羞她:「现在妹妹食而知味,无法抵耐吧。」「快点来吧。」雪慧面色红 润地娇喘道,自己先往床上去,白皙的脸上像有一块红绸在涌动,身子也跟着发 烫,仰面八叉地躺到了床上,于是一个温柔的妹妹变成了春心荡漾,放荡不慷的 淫欲女子。
雪森看着心花怒放,已目瞪口呆地被施了定身法似的痴呆在那里,木讷着动 弹不得。
雪慧就急了,探起了身子朝他踢了一下,他这才醒悟了过来,掀起着她的双 腿便在她那娇嫩的沟里、毛茸茸的四周吮吸起来,雪慧就肆意地扭动越发招惹着 雪森心间的欲火,他满口满舌地只顾吮吸,吮吸间,从没经过如此撩拨的她竟然 眼珠发白、身子发抖,雪森就觉得一股热乎乎的水儿流了出来,这才挥戈跃马挺 矛上阵。
一经接纳,雪慧就像风中的旗帜尽欢撒野、摇摆不定。这一次的交欢比以往 每次都激情迸发,真是惊天动地,他们在床上发颤发狂,做出没遮没拦的狂浪举 止,雪慧是空前的疯张,一个身子从没停止运动,把雪森也捎带得热焰缠身、情 欲勃发,像生死大战般抵命相搏,不顾身上汗气蒸腾、气喘如牛,浑身的皮肉都 紧绷绷地变了色,黝黑的皮肤隆起的肌肉把健硕男人的刚强表现得尽致,血涨得 他全身憋得慌,恨不得在那里戳上一刀让它流了出来淌尽了。
而雪慧的生命活力在性爱之中被唤醒了后,便是一团熊熊的火苗,她本能地 要寻求另一团火互相抵劢,尽致展现青春的之美,以女子的柔媚和男子的刚健撞 出生命的火花,撞击出生命之中最迷人、最催灿的火花,舒展生命的枝枝叶叶、 花花瓣瓣,饱吸了天上的甘霖和地下的清泉,两人之间演示这稍纵即逝的青春风 采。
他们好像不是在房中,不是在床上,是一颗火箭将他们升上了太空,腾飞翻 滚在云端之上又炸得粉碎,雪森像是在山脚下艰难地背着她向峰顶攀登,一下下 一步步努力地迈进,待到了高山日出之巅望着了峡谷的茫茫云海中出现的光芒, 纵身而跳。
他惊呼道:「我不行了,我忍不住了。」「你射吧,把你的一切给我。「雪 慧应和着,顿觉那地方里面一阵抽搐、一阵痉挛,深处有股似尿非尿的暧流激射 出来,喉咙深处吐出一声娇呼,便两眼翻白、魂飞魄散,整个人轻飘飘地升腾, 天上的白云托着她飞旋着、飘荡着,风儿张着翅膀拍打着、轻抚着。
她不禁兴奋得流下了眼泪,两人紧紧地搂抱着,亲吻着各自便奋力拥抱,那 口液和眼泪也便在亲吻中往下咽,喉咙里呃儿呃儿地发响。
静静躺着如两条死鱼一般,倒是雪森先睁开了眼,见着雪慧粉妆玉琢的身子 歪在床上,白生生的身子镀上一层若有若无的红光,更显得血色丰盈,黑发随意 地垂落下来散乱在脸上,使本来熟悉得不再熟悉的那张俏脸又增加了神秘之感, 两只乳头涨红着,濡着红竭色的乳晕也比平日里大得好多,慵懒的样子格外的引 人爱怜,一只蚊子绕着她的脸飞来飞去,她也不用手扑打,却把头一歪一歪的逃 避,带着肩膀和馒头样的乳房也一起抖动。
就见她眉宇间荡漾着经过洗礼般的满足,一双丹风眼柔和而澈润,却又深邃 着不见底,心里一荡转过头便把嘴唇凑了过去,苦苦索求着,直到含住了她的舌 尖。
片该过后,雪慧的上嘴唇突然颤动了起来,她睁大着眼睛,忧郁地望了他两 下子,盈盈的眼珠涌上眼眶,她低声地说:「哥,你不会觉得我太过贪婪了、太 喜欢着弄这事,我总是遏制住。」「怎么会呢,妹妹,男人就喜欢你这样子。「 雪森笑着说,可以听出他的笑声里的激动和压仰不住的高兴,他把身子转了过来, 脸朝着下面躺在她的身边,用胳脯支撑起自已的身体,腾出双手握着雪慧的小手, 一面用那又兴奋、又醉心的眼光望着她的脸孔。
他知道这短短的时间里,他们就像在渺渺茫茫的天际看到了一点星光,有一 点活力,彼此掩映着、激荡着,他们幽深的心香里纵隔着大千世界,好像终久可 以联成一线,浮泛在情天爱海之中,以至于毫不掩饰、毫不羞愧地在一起。
「你不会讥笑我吧,我真的好谢谢你,是你让我领略到这奇异的感觉。」雪 慧的声音由于过份地激动高兴哽塞住了,颤动着,她无法说下去,只是深情地叫 唤他:「哥哥哥……」雪森倏然忽间蜂螫一般冷丁了,多熟悉的声音,又多佰生 的声音,多少多少年里只有在睡梦里听到,醒来却茫然四顾而慢慢麻木淡忘以至 重重遗失得没了踪迹的声音,如远山里吹来了一缕微风,如大海深处泛起了一颗 泡沫,他的一根神经骤然生痛了。
这段时间里,王荣文的身体就像阴霾炎毒的气候一样反覆无常,不可捉摸。
晚饭的时候,他好有兴致地饮了两盅的酒,此刻那蜡黄的脸泛起了光晕。赵 丽穿着家常的无领无袖的夏布衫,因为热,把一堆长发盘在头顶上,露出了衣领 外一段肉嘟嘟的粉颈。
高耸的胸部,细细的腰,都是他平日里看在眼里、记在心里再熟悉不过的, 房里满是强烈的蔻丹味,她正在搽完蔻丹,尖尖的翘着的两只手等它干。两只雪 白的手,彷彿才上过拶子似的,夹破了指尖,血滴滴的。
她这一头头发,有时梳上去,有时又放了下来,有时朝里卷,有时又朝外卷 着。这许多年间不知变过多少样子,这一向她总是把头发光溜溜地掠到后面,高 高地盘起了一个大髻,倒越发衬托出她那丰秀的脸庞。他不急,就有了闲情逸致 用鉴赏家的眼光观察到这一切。
他心里想她这么多年倒不显老,尤其今天好像比哪一天都年轻,连她的眼睛 都特别亮,她彷彿很兴奋。这时就下雨了,雨下得很大,忒啦啦打在玻璃窗上。
赵丽就走到窗前关窗,伸手去探那一扇敞开着的玻璃窗,显然还差一点,她 踮了脚步,努力地伸着了臂,胸脯随着她的伸展翘了起来,两个奶子扑扑愣愣地 像小兔子跳跳蹦蹦,没有束着的胸脯像熟透的桃子一样涨开来了。
一条腰拉得长长的,夏袄子下边就露出雪白雪白的一条线来,这条线还随着 身子的一蹿一蹿变宽变窄,奇幻无比,屁股和大腿都因为使力绷得紧紧的,屁股 沟的顶端浮现丰隆的一堆,还能让人猜摸分开的两辫肉块,把裤子都撑得吊了起 来,露出一截受看的脚踝,足尖因为用力,撑成一条线,还往上一耸一耸,全身 跟着乱晃,把他的眼晃得迷迷瞪瞪,不会转了。
赵丽关闭了窗户,待她转过身来,发觉王荣文睥睨她的那一种贪婪的目光, 使她心里发毛,有些不寒而栗。觉得自己彷彿是餐卓上的一只乳猪,一会儿就会 将她捆绑了,活活地架在火上烤熟,一刀一刀地削了吃。
王荣文就将她拽到了他坐的酸枝椅子上,把脸埋进了她的两腿间,手却把弄 着赵丽的赤足,这样素洁的肥而不胖的一只脚,一节节细嫩的五根指头和玉片一 样的鲜活指甲。
赵丽格格地笑着,一面笑,一面把一只血滴滴的食指点住他说:「你呵,才 几天没有,就那么骚情了。「说着,自顾解着把裤子脱了,挣开裤子的一双晶莹 洁白的大腿张开着,一边一只搁到了椅子的扶手上,这样,那处男人魂牵梦绕的 地方赤裸突兀地呈现到他的跟前。
王荣文就屈起膝跪到了地上,把脸埋到了双腿中间,伸出舌尖先是她在毛茸 茸的那块舔舐,他的舌头游荡在她的大腿内侧两辫肉条周围,温湿的感觉使赵丽 情欲扩张,心头似有小股火苗正升腾而起,不禁屁股挪动了一下,把那地方更向 前耸了耸,双手就捧着他的头,在他灰白的头发里摩挲不止。
她很享受老公的这根舌头,甚至比他男人的那根东西更加中用,还没他再做 出进一步和动作,赵丽那地方已是涓流渗出、濡沫四溢的了。
王荣文却是老于此道,一条舌尖翻滚挑抵,还帮衬两个手指,把她的两片花 辫抹开,露着她的一处花苞里面粉红的蕊心,嘴唇紧贴着就吮吸不停,赵丽就如 同电着了一样,上身猛然伸展,头仰着椅背,一双手不正该放在那里,只顾在空 中乱舞,嘴里哇哇呀呀地叽哼着不成调子的呻吟。
王荣文得势不饶人一样,含着在她蕊心探出的一点软骨,把舌尖绕着那儿转 着圈子,那软骨在他的调弄中越来越是肥大发硬,他吮着舐着磨研着,还不时用 牙齿轻咬着,把个妇人激动得一个身子像白蚕般在椅子上翻腾不止。
他才从裤子捞出自己那柄乌黑的阳具,立在椅子前就挺刺而入,还没等他尽 根到底,妇人的那里早已有一股暖融融的液汁渗透而出,把他的龟头烫得不禁一 颤,险些就泄出精液来,他深叹了一口气,把身体俯压到她身上,就摆动腰臀抽 插不停。
赵丽在他的纵送当中,眯起了眼睛,正渐渐进入佳境,大腿当中的两片肉辫 夹着他的那柄阳具,花蕊中的那处软骨更是在他龟梭抽动不经意的挑逗中,在他 的磨擦下充血肥肿了起来,酥麻阵阵扬波起浪,鼓荡着蔓延至全身。
随着她的淫叫的声音起来越高,扭动的身体越来越激烈,王荣文不由自主地 倾泄如注,只觉得阳具在她的里面活了一样,跃跃跳动着,一抖一抖骤然胀大起 来,汹涌而至的精液把她内里烫得憾畅淋漓快爽无比。
她双手抱定着他的屁股,恨不得连他的卵袋也尽致地吞没,嘴里却咬紧了牙 根:「我不干,不够的,你又那么快地射了。「王荣文气喘如牛、汗流挟背,游 丝般地说道:「我知你没够,我们可以再来的。」随即他的那根阳具在她的里面 渐渐软了下来,慢慢地退褪出来,由春天的茂盛茁壮而渐趋枯瘦残败,由渐渐的 花白而雪白,终于丝尽而蚕死,终于油尽而灯灭。王荣文毕竟是强弓之末,饶是 生龙活虎的人,也觉体力不支。
赵丽刚刚燃起的蓬蓬勃勃情焰被一瓢冷水浇灭,一派鸳鸳鸯鸯的憧憬一时化 为乌有,自然心存不愿。空气是凉爽了起来,发出了独特的雨水气味。
他们相互携扶着到了床上,赵丽也不顾他的阳具淋淋湿湿满是两人的精液, 在他躺下时就伏下了身子,将那根东西含进口里,没会儿,整根就在她的嘴里膨 胀,撑得她嘴帮子生疼。
赵丽觉得已到了火候,她不再像原来那样安静地躺在下面,任男人一个人龙 腾虎跃,就叉开大腿,蹲到到的腹间,手扶着发硬的阳具,小心翼翼地套下,王 荣文双手帮衬地掰开她的两片花辫,她屁股一蹲,就紧贴密切地吞下整柄阳具。
她双手紧搂着他,整个身子随着他的律动而轻盈地起伏,嘴却不停歇,碰到 他什么地方就火辣辣的一吻。
赵丽越来越懂得怎么做在床上放纵了,身子一刻不停地纵跃起落,像是被风 暴卷起的浪头,在海面上疯狂地奔腾,涌过去,涌过去,没有了方向,也没有时 间,似乎这滔滔的白浪要翻滚到天荒地老。
王荣文能感到胸腔和腹腔里有一种尖销锐不安的东西在撞击着,听得见它阴 险的咻咻鼻息,感觉到一般如火焰般灼热的暗流,在他周身脉胳中肆无忌惮地乱 窜。
这让他的阳具涨得就像快要暴裂了一样,随着那股暗流澎湃地找到了一个突 破口,在那股暗流的迸发的瞬间,赵丽在他的上面一阵呼天喊地的娇啼,她从没 觉得如此暴长的阳具,快要插到她的小腹去了,把她的那一处撑满得就要裂了一 般,她没敢停顿下来,这快乐来得如此突然,她惬意极了,感觉自已简直是被海 浪托着,掀过来掀过去。
就在这个时候,王荣文仰起身来,双手在空中胡乱地张动着,终于让他捞住 了吊着的圆顶蚊帐,他一把揪住着,顺势将它扭了几扭,纹得和石柱一般结实, 他就昏沉沉地抱住了这柱子。
赵丽还细眯着眼努着嘴享受这来临的高潮,两只粉嘟嘟的玉腿,在擂鼓一样 地跃动着。究竟帐子是悬空的,禁不住王荣文半个身子的重量,他正跟帐子一同 左右摇晃着,他的瞳仁突然放大,翻着眼望住她,鼻孔涨大了,嘘嘘地吐着气, 使赵丽迅速地嗅到了空气中的危机,一种剧烈的、恐怖的阴影突然落到了她的心 头。
她一斜身翻过重压在她身上的他,很快地下地,她一面听到那涨大的鼻孔咻 咻的喘息声,觉得一双狰狞的眼睛越逼越近。
她发现他整个身子已滩软,唯有两腿间的那根阳具却比平时更加粗硬,高扬 着朝天,一股一股乳白色的浓稠的精液伴着血丝淋淋漓漓地淌下来。她双手拚命 地紧握住,王荣文的声音如蚊子扇动一般:「快叫人,送我上医院。「赵丽这才 慌张地披上衣服,连跌带爬地奔下楼去。
忽然听见有人敲门,雪森正当神经疲倦到了极点,经不起一阵震动,便吓得 跳起了身来,「谁啊?」门呀的一声开了,雪森连忙把手电简扫射过去,那电简 笔直的一道光,到了目的物的身上,突然溶化了,成为一汪一汪的迷糊的晶莹的 雾,因为照到的形体是软的、酥的、弧线的、半透明的,一个女人的身子紧紧把 背贴在门上。
她穿着条纹的睡衣全湿透了,肩膀裸露在外面,忪忪一头的黑发全搅乱了, 披在前面。她把脖子向前面紧张地探着,白肩膀一耸一耸,撞在门上,格登格登 的响,雪森大吃一惊,手一软,手里的电简骨碌骨碌跌下地去滚得老远。
赵丽将头发向后一推,露出极端恐怖的脸来,使劲咽了一口气,嘎声叫道: 「你必得帮我的忙。「没等把事情说出来,她早已嚎啕大哭,一面哭,一面蹬脚, 脚上只有一只拖鞋,那一只光脚找破了许多处,全是血迹。
雪慧也披上衣服从房间里出来,她睡眼惺忪,头发乱毛毛的,睡衣的扣子没 扣好,露出里面一抹皑皑白肉。掉在地上的电简光芒,照亮了她累纱睡衣里两只 粉嘟嘟的玉腿,她也顾不了那么多,捻亮了电灯。
赵丽越急越张口结舌说不出话来,费了好多的劲才听她说清楚,雪森把手插 到发里一阵搔,雪慧听着,脸也青了,把牙一咬,顿着脚恨恨地说:「还不赴紧 送医院。「雪森这才缓过神来,掉头就喊:「我叫三儿一起。」说着人已跑出门 外。雪慧眼看着平日里趾高气扬的一个女人,鸣鸣咽咽地哭得梨花带雨天昏地暗, 端了一只椅子来,赵丽一歪身坐下了,上半身兀自伏在椅背上哭泣,腰一软,椅 子坐不稳,竟溜到地上,双膝跪在地上。
雪森慌不择路地到了三儿家,他大力地擂动着三儿家的大门,嘴里大声地呼 喊着,好一会也没动静,知道这小子又是一宿不沾家了,这才转到张寡妇家。
夜里的一阵急风骤雨,把连日的闷热驱个一干二净,大雨让人爽朗了许多, 也把她压抑了多日的欲望勾动出来,她早早地把傻子招呼上床,让儿子粗如棒棰 的那阳具鼓掏得服服帖帖惬意非常,女人柔柔地躺着,像一湾松软的海滩,此刻 正安然入梦。就让雪森的大嗓门吵醒了起来,她赤裸的身体还躺在傻子的怀里, 手里紧握着儿子那一根东西,听得门外急急的呼叫,慌忙挣开他的手臂,起身披 衣开门。
傻子睡眼忪忪地让雪森拽了去,张寡妇也跟着到了门外,黑暗中见远处的老 吴穿着汗衫短裤,楂开双腿站在门槛上,背过手去,啪啦啪啦扑打股际的蚊子, 远远地问她怎回事。
「王老师得了急病,雪森跟着傻子送医院去了。」她回答着,就有三两个也 被吵醒了的打着呵欠出来。
「这阵子不是见好了吗?」有人说。
「就是见好了才坏事,那个男人怎禁得起那女人折腾。」老吴阴沉沉地说, 又凑到那人耳根悄声地:「我看是马上风。「一阵风吹过,那话倒让张寡妇捞上 了,」什么马上风啊。」「就是中风,好了也说不定落个半身不逐。「那人说, 老吴就笑跟说:「你是真不懂还是假不懂啊。马上风就是男人的精液禁不住,流 个不止,最后连血髓都淌干了,命也休了。」真的是让老吴给说对了,天蒙蒙亮 的时份,傻子跟雪森就从医院里将王荣文的尸体给抬回来,后面还跟着嚎天大哭 的赵丽,王荣文直挺挺地被放在架起了的门板上放在客厅中央,赵丽的心在绞痛, 当她看见他倔强的嘴唇转成了白色,他的眼珠发出冷冷的玻璃一样的光泽,那双 眼睛向前瞪着的神气是那么可怕,使她忍不住用手掌去掩住它,能够觉得他的睫 毛在她的掌心翼翼扇动,她又觉得一串冰冷的泪珠从她手里一直滚到她的臂弯里。
她的两个女儿小妮、小婉还不知所措,姐妹相依坐在楼梯上,目不转睛地看 着这一切。平时这巷子里,谁有一点芝麻大的事,大家便炸了起来,遇到了真正 耸人听闻的大事来,这些人兴奋过度,反而吃吃艾艾,一时发不出话来。倒是张 寡妇开了口:「还是请个人主持丧事,就这孤儿寡母的能做什么啊。「立即就有 好多人响应,即着大家就四处奔走,奔丧、发哀、请人忙个不停。
因为有了丧事,大门敝开着。从大门到天井用白布和竹竿搭起了丧蓬。一夜 的过度悲伤,让赵丽的面容憔悴不堪,像一朵盛开的花顿时凋谢了。
她无精打采,满面愁容,双目失神。她眼里的泪水已经哭干,现在是每一个 毛孔都在哭泣。蓝色的帘子盖在梳妆台的镜子上,风吹着直动,筛进来一条条阳 光,满房间老虎纹,来回摇晃着。王荣文的一张大照片醒着黑框子挂在墙上,也 被风吹着磕托磕托敲着墙。
穿孝不戴耳环,耳朵眼里塞着一根茶叶枝,怕洞眼长满了,眼皮上抹了点胭 脂,像哭得红红的了,衬得眼睛也更亮了,一身白布衣裙,倒有种乡下女人的俏 丽。赵丽站在镜子前,掀起盖着的蓝布,把一只手插在衣领里挖着,那粗白布戳 得慌。
天井里摆满了长卓子,裁缝排排坐着,赴制孝衣孝带,原匹粗布簇新的时候 略有点臭味,到处可以闻见。大门口的蓝纸白花上染上一道道宝蓝色。有吊客进 门,吹鼓手「吱,吱,吱。」一齐吹起来,弯弯扭扭尖利的鼻音,有高有低,像 一把乱麻似的,并成一声狂喜的嘶吼。
到了黄昏,人渐渐散了,雪森跟雪慧整天都在她家帮忙,累得也够呛的,说 好了晚上再跟她一起守灵,兄妹俩就牵着手告辞。
赵丽已经让人通知了王相中,他说下了班就过来,见时候差不多,就牵着小 婉,也是第二个女儿,小妮子的妹妹,到了门口,红漆大门静悄悄地开着,斜阳 照到了巷子里的墙上,鲜艳得很,有点可怕。没一会就见巷子的那一端走来了王 相中,他走得很快,两臂下垂,手一半捏成拳头。他看见了她也不招呼,一路悠 然着望着她。
赵丽有点窘,只好抱起小婉说话:「小婉,你看谁来了。」「你怎么一个人 在这里,在等我吗?「王相中说。
他见赵丽穿着紧身的白衫,黑色的窄脚裤,唯有那张脸粉黛不施,自有另外 的一种妩媚。
「你倒才来,」她红着脸白了他一眼,心神不定起来,她颠着小婉哄着她: 「要王叔抱吗?「她把孩子交给他,王相中的手碰到了她的胸前,其实隔着麻衣、 还有她贴身的内衣,好几层不能确定,但是她还是慌不择路地往回走。他怔了怔, 连忙跟着她进了门,灵柩前拉起了一幅巨大的白布,像帘子似的把灵柩和客厅隔 了开来。
王荣文的遗像就挂在大白布帘上。下面的卓案上点着香烛,倒是没有人。灵 堂上王荣文大幅的画像,这是一张用炭笔依据照片,由不高明的画师匆匆画成的 遗像,那遗像的王荣文喜气洋洋,显得特别和蔼可亲,和灵堂应有的悲哀气氛很 不和揩。
他放下孩子,小婉马上就啼哭着,赵丽正要去抱她,他却不让她去抱,王相 中用双手去护住她的脸颊,他的姆指又徐徐地顺着他的眉毛抹过去,顺着他的眼 皮抹过去,百般爱怜将她挂着泪珠抹了。一只手臂勒得她透不过气来,手插在她 太紧的衣裤里,匆忙得像是心不在焉。
赵丽这时候又不情愿起来,扭动着身体挣扎着,她的心乱得厉害,都不知道 剖开来胸膛里面竟境是什么。赵丽让他推到了布帘后面,俩人一齐扑到了地上的 浦团上,盖着灵柩的蓝布坠子戳着一边脸颊,架着棺材的圆滚滚的红木框子在脑 后硬梆梆顶上来。
她仍旧拚命支撑着,他抢夺她的裤带在她的腰间勒出一道狭窄的红痕,他压 着她的手,整个身体的重量支在一个肘弯上,弓着身来扯下身己的裤子,胳膊肘 子杵痛了她。
「你把我弄痛了。」说这话时赵丽的眼泪都涌上来堵住了喉咙。
也只有他,对赵丽的衣服确实在行,只顾努力,一面吻着她都有点儿心神不 属,直到一把摸着她裤子里那毛茸茸的地方,抚摩着,揣捏着,就有丝丝细流渗 了出来,她才开始感觉到那柔软的两辫肉拱在他的手心里,双腿恐惧般地缩做一 块,浑身酸胀,是中了药箭,也不知是麻药。
终于,赵丽还是让锲而不舍的他进入了,她知道他们像猫狗一样立即交尾起 来,也是情势所迫,现在不做,这些日子里决不会再约会到一个妥当的地方幽会 的。
王相中的确是激情澎湃,她清楚男女的这事是假不了的,从他挨着她的那一 刻,他就没停顿急剧的冲剌,一下就把赵丽的情欲也捎带起来,她已忘乎所以的 紧搂着他的腰,双手用力地挤压着他的屁股,恨不得尽根尽底地把他的阳具吞了 进去,嘴里也恬不知耻地呻吟淫叫着,叽叽哼哼不知轻叹着什么。
孩子嚎哭的声音在寂静中震荡,狭长的客厅红砖彻地,回声特别的大,简直 让人受不了,彷彿她哭了半天,而他们俩魇住了,拿她没办法。
赵丽掀起了布帘的一角,露出一张红晕缠绕的脸,伸长脖子撮尖着嘴哄逗着 她,布帘的那一边,却抬高个屁股,双膝跪在浦团上,任由他从后面狂抽滥送, 弄出了肉与肉相博击的声响来。
小婉则是抹着眼泪边爬了过去,快到了妈妈跟前时,赵丽只觉得一阵奇特的 酥麻遍布全身,伸出的头不禁一歪,还没等她愣过神来,两腿间的那一处就感到 王相中暴胀后一阵狂浇,她不禁把脸紧贴住小婉的脸,一个头左右摇晃着,在她 的小脸上摩挲不止,更是伸出舌尖对着女儿舔舐起来。
一站起来就听见外面的人声,王相中还当是耳朵里的血潮嗡嗡的巨响。他提 溜着裤子拉起拉链,装腔作势地对着王荣文的灵柩行了礼,进来的是雪慧,她是 做好了晚饭送过来的,见到了王相中,她也一愣,他正伸直着腿坐在天井里的藤 椅上,两只手插在裤袋里,还轻轻地吹着口哨。
雪慧听见那是婚礼进行曲的调子,他见雪慧注意了他,连忙停了下来,但一 对亮晶晶的黑眼睛像苍蝇叮着伤口溜溜转地在雪慧身上。这让雪慧自己兜脸彻腮 涨得通红,像电灯罩上歇了个粉红翅的飞蛾,反映到她的脸上一点最轻微的飘忽 的红色。
隔天早上,赵丽家就开始热闹了,各式各样的形迹可疑的男女,纷纷出现在 他们家里的大厅上,这些都是她家的亲戚远道赴来奔丧的,披麻带孝的赵丽和她 的俩个女儿跪在王荣文的灵柩前,小妮和小婉年龄相差着好多,体态性格也相异 很远,然而这时候都老老实实地跪在那里,一声不吭。
雪森过去将跟着赵丽跪到一块的傻子给拽出来,傻子不大情愿地想甩脱他的 手,无奈雪森手掌的力量无比,他得怎么努力也难挣开。
客厅和天井的丧蓬下面全是人,黑压压的一大群,站着或坐着窃窃私语着什 么。赵丽的母亲由她的妹妹赵青搀扶着,突然出现在灵堂里,赵丽狠狠地朝小婉 的大腿侧一拧,小碗痛着哭了起来,让她这么一带头,跟着赵丽和小妮也干嚎, 女人们的哭丧声此起彼伏,响成一片。
王相中老是呆木木地,面朝窗外站着,依然是两大姆指插在裤袋里,其余的 手指顺着轻轻拍着大腿。跟着手上的节奏,脚跟也在地上磕笃磕笃踮动。突然见 到了久没跟女儿走动的赵丽母亲,忙搬来一张太师椅,按放在灵堂的一旁,老人 正襟危坐,顺手就挽起了小妮,小妮把脸揿在他的腿上,虽然极力抑制着,依旧 肩膀微微耸动,在那里静静地啜泣。
赵青好像故间意让人吃惊,在众目睽睽之下,她十分做作地慢慢跪了下去, 对着那张让人发笑的遗像,用极快的速度连磕了三个头。
雪森见她的动作风风火火,干净利索,充满了朝气,活脱脱一头键硕的小母 马。在宽大的孝服下面,全身的肉都在动弹,脑袋一会朝这边看,一会又望那边 去。然而,出人意外地,身体上的丰盈脸庞却偏于瘦削,峻整的、笔直的鼻峰, 薄薄的红嘴唇,清炯炯的大眼睛、长睫毛,充满了深邃洋溢的热情。
雪森对这久已末见的远房表妹看打了声招呼。傻子也跟着上前,对着她龇牙 冽嘴地傻笑着……
见傻子那色迷迷的样子,她差一点笑出声来,极力地忍住了,可是仍旧笑容 满面,向雪森点点头。确实忍不住了,她立即返身上了楼,在雪森看来,还当作 是一种娇憨的羞态,他站在楼梯底下,倒有点油然神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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