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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集

本集简介

  威天盟千求万盼的少林寺帮手,竟是来了个与威天盟熟识多年的大师!

  吴羽心下暗惊,身旁众女更是骇不可言。

  荣华大师身怀绝学,多年前亦是追击淫贼「段翎」的高手之一。

  偏生大师对威天盟新崛起的智囊吴羽特别在意。身分若被揭穿的话……

  为了分化黑道联盟内的势力,藉由杨柔依之助,邵雪芊成功诱来霓裳子。

  外貌圣洁骨性妖冶的霓裳子虽有警觉,仍是落入邵雪芊手中。

  多亏吴羽这淫贼想的法子,先是心理恐吓,再来是麻绳缚身。

  再将淫妇押进房,虚凰假凤三女轮番鏖战,逼得霓裳子气空力虚。

  吴羽的最后一击,总该能让霓裳子吐露黑道联盟内的大祕密吧?


第一章战前之争

  听母亲与吴羽准备好对付黑道联盟的手段,姬梦盈一张小嘴嘟得更高了。哪
壶不开提哪壶,吴羽这人怎么偏偏就老想这种主意?但无论是母亲、辛婉怡又或
是解明嫣都没有意见。前者脸蛋微红,转瞬间便恢复正常,后两者却是大羞。解
明嫣羞得不敢抬头,耳角似烧透了般红艳欲滴,辛婉怡嗔了他几句,若非知道事
关重大,又为了帮吴羽这一把,依二女本性,只怕早要闹将起来。

  虽知吴羽打算用的法子不是正道,但连番经历阴谋算计,姬梦盈也不是不知
道,在这险恶武林中想要保得自身,光明正大的手段十有八九行不通。若有少林
寺那般雄厚的实力、深刻的底子,自然可以不甩这些阴谋鬼蜮手法,但现在的威
天盟却远远及不上。

  明知这手段不好,姬梦盈也没法阻止,一来强敌当前,敌众我寡,这等小手
段也是非用不可,二来……吴羽打算使用的手段,自己便想参与也没办法,也不
知这人是否连这事也想到了,才刻意将自己排拒在外。

  只是会议一停,大伙儿便散了,邵雪芊忙不迭地去找姬平意,想必是要提醒
他小心,吴羽要私下使用的手法虽不好让大哥知道,却须杨柔依配合,不可能将
姬平意瞒个彻底,这方面也真得邵雪芊出面,而辛婉怡则是和解明嫣一起,一转
一晃不知溜到了哪儿去,也不知是又去配药了,还是一如往常地去帮吴羽弄些可
以食补的吃食。姬梦盈轻咬银牙,硬是跟在了吴羽后面。

  「小姑娘怎么了?似乎……似乎在生气?」见姬梦盈跟了过来,吴羽伸手轻
轻扶着头。黑道联盟之中势力错综复杂,他身为威天盟智囊,不能不戮力以赴,
脑袋已经痛得要死了,万万经不起小女儿家耍赖扮痴,偏偏姬梦盈对他而言,意
义大大不同。

  虽说吴羽对这远未成熟的小姑娘没多大兴趣,但怎么看她都像女儿般可爱,
对她那小小的醋意,也只能视若无睹,「若对我想的办法有意见……那我也没办
法,如果不是为了彻底探出消息,不让马轩节节进逼,我也不会出此下策……」

  「出此下策?是正中你下怀吧!」虽说一点也不想惹他生气,怕坏了他对自
己的印象,但眼见这淫贼不只娘亲,连解明嫣都弄上手,接下来还不知要搞上多
少女人,姬梦盈便忍不住要小小爆发一下。

  「这等主意也出得来?偏偏娘却不愿反对,我说你……真是死性不改,要是
暴露了怎么办?」

  「没别的办法啊!」吴羽肩膀一耸。这法子难登大雅之堂,邵雪芊没当面翻
脸,只怕已不是看自己在床上弄得她神魂颠倒,而是看在这是为姬平意出力的分
上。

  他倒是没想到,邵雪芊等人不反对,反倒是姬梦盈这小姑娘樱唇微嘟,一脸
不喜,虽知这小姑娘还算知大体,不会给自己扯后腿,但女人心最是难测,他也
不得不解释一下。

  「岳少侠的探子能探到黑道联盟会议上的事情,已算上上大吉,但若当真想
弄清楚黑道联盟中的势力分布,我……也非得自己出手不可……」

  「难道……当真不能试试打草惊蛇的办法?」虽说自己的意见才一出口就被
母亲和吴羽异口同声地否决,但姬梦盈还是不想放弃,「即便我们不出手,另外
找人对黑道联盟挑衅或暗算,应该也不是难事,毕竟不论是先前的曹焉或现在的
马轩,得罪的人都太多了,以你的手腕,要暗里挑动旁人稍稍扯黑道联盟的后腿,
在名目上撇清本盟的关系绝对不是难事,为什么不肯?」

  「要给黑道联盟找麻烦不难,问题在之中的分寸。要弄痛马轩,又不能让黑
道联盟内的势力分布大乱,免得那隐藏起来的势力有机会一口气解决各个反对者,
却是难啊。」摇了摇头,吴羽轻吐一口气,「说来,若换了以前的威天盟,这方
面的事自有人办理,也不用我这般伤透脑筋……」

  「有人吗?」听吴羽这么说,姬梦盈倒来了兴趣,先父在日的威天盟,什么
事都正大光明,即便石渐多用智计,也很少做出这等暗中伤人的事儿,为什么吴
羽会说有人办理这等事?

  「不然……小姑娘认为,何以会有影剑门?」知道这小姑娘虽然头脑不差,
但却少了磨练,更重要的是心思向不及此,一时间自然想不到其中关键,「威天
盟在明、影剑门在暗,就是为了应付这等事情。换了当年的威天盟遇到这等状况,
就会以威天盟主之名引少林派大师来此,稳住阵脚不让敌人有可趁之机,再由影
剑门暗地出手,扯黑道联盟后腿,一明一暗的处事办法便是如此。只是此间手段
的运用,却是密中之密,想必令尊也不会让你知道,怕连盟主都不晓得吧?」

  「喔……」又被骂笨了,姬梦盈小嘴嘟得更高,偏偏知道在这方面与他争论,
十有十成是自己输,「那……梦盈帮不了你对付那人,至少……至少可以帮忙擒
人,别让梦盈连忙都帮不上……」

  「这个……」虽知武林中人的争斗,比起沙场争战也好不了许多,其间之险
尤有过之,若自己让姬梦盈出手,别说姬平意不会同意,多半连邵雪芊也不赞同,
但吴羽比任何人都知道,要在武林中争一席之地,自立自强是唯一的办法,光只
是用谋、用计削弱旁人,这等情况下的傲视群伦毫无意义,而要自立自强,就得
增加经验,实战正是最好的办法。这等情况下若让姬梦盈动手,至少还有自己可
以照拂,「到时候会让小姑娘有动手机会,但绝对要先照顾自己,知道吗?」

  听吴羽答允了自己所愿,姬梦盈本有些浮躁的心渐渐平缓下来,只是此事牵
涉甚大,还得要等黑道联盟那边的人出现破绽。吴羽还没有安排好,少林寺那边
的人已经到了。

  当那红光满面的长须僧人禅杖拄地,缓步而入的当儿,别说邵雪芊与姬平意
起身相迎,甚至连向来高傲的远雄堡主金贤宇,也不得不礼数周全。

  虽知少林寺威名远播,尤其这老僧虽是低眉垂目,但行动之间如岳之稳,一
见便知武功不弱,姬梦盈却没想到,来人尚未通名,威天盟众人已纷纷起身,难
不成所谓的名门正派就连作客时,都得摆出如此排场?

  一转眼却见吴羽不可见地低了低头,神情微带沉郁,走上前去迎接的步子竟
似有些踌躇,心想着莫非来者吴羽早就认识?

  见那僧人在上位落了座,与姬平意交换着客套话,姬梦盈本想发问,但限于
身份,吴羽和邵雪芊都得在上位相陪,姬梦盈左看右看,除了缩在一旁的解明嫣
外,她竟是无可发问。

  虽说对这三姨,姬梦盈心下难免有些醋意,但既然吴羽都答应了自己,这么
点小事也就不放在心上了。她悄悄凑近解明嫣,低声问了出来:「那位大师是谁?
怎么好像大家都认识一样,连……连前辈也……」

  「那位荣华大师,十几年前就曾来过威天盟助阵,后来也曾好几次造访,说
来大家都熟,也就不那么拘礼了。」没想到少林寺派了这人过来,解明嫣心下暗
惊,不由得放低了声音,「这可是……大大出人意料了,本来他与大伙都是旧识,
照说派他出来理所当然,只是荣华大师自十年前便深居山门,据说是苦修少林寺
八十一绝技中的一门绝式,为此清修苦思十年不出,也不知修成了没有?没想到
为了这回事,竟然将他请了出来,真是……这下倒好,一碰上了岂不麻烦?」

  「其实梦盈小时候也见过他,只是时日已久,那时梦盈又年幼,大概……还
不过三、四岁,就算大师曾经抱过你,想必梦盈也不记得了……」旁听的辛婉怡
仔细看着座上几人,确定所有人言语神情间都没有什么异样的地方,好不容易才
松开了紧握的拳头,插了句话进来,「那时若非大师协助赐药,延了梦盈的小命,
说不定还撑不到」九转龙珠「。说来,他对梦盈有恩呢!」

  「是……是吗?」没想到那道貌岸然,言语间平和温厚,虽说话不多,却令
听者如沐春风的大师,和自己竟有如此渊源。姬梦盈暗地吐了吐舌,心下却知解
明嫣和辛婉怡究竟在紧张什么。

  若说荣华大师与威天盟的渊源是在十几年前就开始的,那时威天盟最大的功
业,就是拚命追杀段翎这淫贼,即便佛门中人慈悲为怀,但淫贼之行在武林中可
说人人喊打,威天盟追杀段翎的行动,要荣华大师不参加几乎是不可能的,想要
这位大师不认得段翎的本来面目更不可能!

  偏偏座上的吴羽便是段翎所化,虽说面目与当年早判若两人,气质行动更与
那时的翩翩少侠大有不同,即便是当日追杀他的石渐、全极中或刘濠,都没能认
出他来。但现在的对象可是少林寺的大师,盛名之下无虚士,少林寺久执武林牛
耳,也不知有没有什么奇特手段能看穿他的伪装,只怕连吴羽自己都无法保证,
也怪不得心中有鬼的辛婉怡和解明嫣紧张了,反倒是邵雪芊竟还能装作行若无事,
姬梦盈不得不佩服,自家母亲真是处变不惊,自己还有得学呢!

  虽同样想到了此处,姬梦盈却不若辛解二女这般紧张,毕竟对她而言,吴羽
不是那凶邪好色的淫贼,而是自己的救命恩人,甚至……还是靠着自己才能解去
金龙刺的可怜人。

  每当想到他被金龙刺扣着,在崖下捱着风风雨雨,被自己拔出金龙刺时,还
痛得昏了过去的种种,姬梦盈只觉胸中那怜惜之意汹涌难息,即便知道这人确实
好色,心下对他也没有少女对淫贼的本能恨意。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放轻声音安慰二女,姬梦盈虽也皱眉,但她
对吴羽的信心大得异乎寻常,不信这点小事他解决不了,「若那位大师当真认出
他来,大不了来个打死不认……」

  没想到姬梦盈竟不把此事放在心上,解明嫣不由皱眉摇头。这小姑娘也未免
太不知轻重,便不说吴羽这人确实淫邪,这等事被他弄上床的女人最清楚不过,
前些夜里自己和邵雪芊轮流上阵,还不是被他搞得神魂颠倒、服服贴贴。

  俗语说相随心转,在这方面实力高明的人,与平常人必有不同之处,瞒得过
旁人可未必瞒得过少林寺的大师,否则江湖上的淫贼也不会那么好抓了。

  再说荣华大师年高德劭,甚至比掌门荣星还要年长些,在武林中声威显著,
若他当真咬定了吴羽便是段翎所化,只怕旁人不会缠着他要他提出证据,反而会
逼吴羽自己找出证据证明清白,就算是姬平意怕也挡不住这汹汹怒潮,这就是名
门正派的威信了。

  也因此一见到荣华大师出现,她和辛婉怡的心便悬了起来,就算是久历大事
的邵雪芊仍保着神色如常,紧握的手心也是冷汗不断,就连吴羽都似有些紧张,
哪里像姬梦盈这小姑娘什么都不懂,还能一如往常的天真?

  不理身后的解明嫣和辛婉怡紧张得连面色都变了,姬梦盈深吸几口气,平复
激动的心情,觑了个空子走上前去,对着荣华大师盈盈一礼,「大师当面,姬梦
盈在此有礼了。」

  「十年不见,姑娘身子轻健,想必沉瘌已愈,老衲恭喜姑娘了。」见姬梦盈
走上前来,荣华大师何等眼光,虽说不满五岁的小娃儿和如今的侠女形容全然不
同,但眼见她与邵雪芊如出一辙的样貌,哪里还分辨不出来是什么人?

  眼见这小姑娘行动自如,显然暗伤早愈,若论武功只怕不弱于姬平意太多,
荣华大师不由欣喜,「也是姬夫人前世今生积德,方能有此福报……」

  「多谢大师吉言。」见女儿出来,邵雪芊一则以喜一则以忧。见来者是荣华
大师,她便不能不担心,从迎接到现在,拚命地将话题转开,尽量不让荣华大师
的注意力留在吴羽身上。

  偏偏她如此努力,却是皇帝不急急死太监,吴羽状似有些紧张,却比她自如
多了,也不回避话题,恰到好处地展现着一个游方武林人在面对少林门下声威、
德行卓著大师时的紧张。

  邵雪芊一边心下暗骂,这人也不知自己这般紧张担心是为了谁,一边努力着,
生怕这人的真正身份被荣华大师拆穿,讲到都快没话好讲了,甚至连姬平意都已
觉得自己奇怪,幸好女儿及时出言,倒少了自己的尴尬,「梦盈,还不谢谢大师?
当年若非大师援手,只怕你也没法长到这么大了……」

  「是,多谢大师当年相救,梦盈点滴在心……」

  「不用多礼。」见姬梦盈便欲叩拜,荣华大师双手合十,一股劲力缓缓透出,
硬是撑住了姬梦盈下拜的娇躯,将她慢慢撑了起来,即便以姬梦盈家变之后大有
长进的功力,遇上了荣华大师这等高手,仍是颇有不及,便是想真拜下去,仍是
无能为力,只能顺力站起,退到了一边,「老衲不过举手之劳,何足挂齿?姑娘
行侠江湖,便是甘霖普降,老衲亦感同欢。」

  「是……」虽知自己功力再有长进,跟荣华大师几十年功力相较之下,仍是
小巫见大巫,但姬梦盈年轻难免气盛,颇想试试自己功力究竟如何,没想到荣华
大师手足不动,只是劲气透出,自己便连跪拜都下不去,姬梦盈不由暗吐香舌。

  荣华大师如此武功,当年跟姬园等联手,仍是留不下段翎这淫贼,由此便可
知这人当年的雄风,只是从崖下再出之后,也不知是因伤导致武功退步,还是为
了隐瞒身份,吴羽的表现可没有当年那般厉害呢!她不由偷偷瞧向另一边的他。

  不看还可,一看却发现了吴羽微低的脸上一闪而逝的惧意。只是荣华大师行
若无事地一展武功,在场的都是高手,自是看得出其中关键,各个正自暗中或惊
佩、或讶异,加上吴羽掩饰得好,那神色一闪即逝,倒没几个人注意到吴羽面上
变色。

  姬梦盈看在眼里,心下方觉母亲的紧张确有来由。荣华大师对段翎非是不识,
他武功又如此之高,只怕十个自己都非其对手,若在这等情况下拆穿了身份,吴
羽便诡计百变,能可全身而退,怕也顾不了辛婉怡等人。

  「大师远来,想必路上疲惫,在下特备了素斋,今夜为大师接风洗尘。」见
荣华大师如此行若无事地托起了妹妹,姬平意惊佩之间心下更喜。有此人在威天
盟,料马轩也不敢妄动,然而心中却有股异样的感觉,好似在厅中出了什么自己
不知道的状况一般,总觉得气氛有些诡异。他暗地摇了摇头,将那异样的心思驱
出脑海,毕竟现下可不是说这个的时候,「还请大师务必赏光。」

  「这是当然。」荣华大师淡淡一笑,转向吴羽。在来此之前,他就曾与荣盛、
荣生两位师弟谈论过威天盟目前的状况,对威天盟与黑道联盟之间的争执了然于
心,说来若非为了与威天盟已故诸人一点情谊,加上佛门心思慈悲为怀,身为出
世之人,可不希望卷入纷争之中。

  只是这一谈之下,却听得吴羽这人在威天盟中异军突起,虽说容貌丑陋不堪,
武功手段在威天盟中却是首屈一指,即便他已是方外之人,却也不由好奇,是以
一进来威天盟他的注意力有一半倒留在吴羽身上。

  但吴羽却丝毫没有展现己身实力的念头,无论言语行动,均以逊让为先,一
点不愿抢了姬平意的风头,与那表面上守礼如常,言语行动间却颇想和姬平意一
争高下的金贤宇,相差可是天壤之别。

  但此等行径,却让荣华大师对他的兴趣愈发高了。在他看来,这吴羽虽是貌
丑,表面上看不出年纪,但怎么看也只约略四旬,正是年壮气盛之时,能知逊让
之道,绝不与盟主或旁人争锋,这等涵养也是难能。怪不得以荣盛、荣生两位师
弟,对此人也是多有赞赏,显然颇看得起他。

  不过入厅之后,荣华大师便颇感奇怪,不只是邵雪芊言语之间颇不愿将话题
带到此人身上,也不知是不想让他的风头压过了自己儿子,还是想隐着此人做为
奇兵。若是前者,他也只能暗叹女子量窄,即便是冷月仙姑这等武林侠女,也未
能免俗。

  而更令他讶异的是,自己竟似对此人颇有熟悉之感,偏偏以吴羽这等面貌,
若是以往见了,绝不会毫无印象,偏偏荣华大师搜索枯肠,却一点找不到自己与
此人的交游记忆。难不成是自己记错了,还是人有相似、物有相同?

  「据敝师弟所言,吴兄为姬盟主打理威天盟事务,才智、武功均有过人之处,
敝师弟颇为赞赏,这几日还请吴兄多加教益,老衲不胜之喜。」

  向着吴羽一礼,荣华大师神色如常,却令厅中一阵骚动,就连吴羽自己也似
颇为震动,一旁的金贤宇还沉得住气,他身后的远雄堡众人可就没那么冷静了。

  荣华大师也是众人旧识,当年便全极中气焰最盛之时,对他也不敢稍有无礼,
一半是由于惹不起少林,另一半也是因为他当真对此人服气。没想到荣华大师进
来之后,虽对众人皆是礼敬,却独独对吴羽有此等谦退言语,教原就不甚心服的
远雄堡众人哪里受得了?若非金贤宇目光巡行镇压,只怕当场就要出乱子。

  「吴羽不敢。」见荣华大师转向自己,还礼的吴羽嘴角泛起一丝苦笑,「还
请大师指教。」

  在洗尘宴之前,先请荣华大师回房休息,众人则各自散去,备宴的备宴、戒
备的戒备,只留下邵雪芊等女子齐集在吴羽身边,后者吁出了一口长气,显然要
撑着行若无事,也是辛苦。

  「幸好,总算是瞒过去了。」只觉手里背心都是汗,早春天气乍暖还寒,加
上时候近晚,邵雪芊身上一寒,幸好她武功高明、功力深厚,换了旁的人这样冷
热一激,不着凉才怪呢!

  她望向吴羽的目光满是惧意和怒气,险些想一拳就槌下去,「大师又不是不
认识你,也不想想自己身份,还跟大师靠得这么近,要是被他看出你的真身,一
旦叫出声来,看你怎么逃出生天?」

  「可不是吗?」听母亲又急又气,声音中难以掩饰心情,姬梦盈只觉胸中微
酸,一股难以想像的滋味充溢心头,却不好发作。毕竟荣华大师虽暂时离开,客
房距此却不远,若是声音一个收不住,也不知会否被他听到?

  佛门的六道神通虽说夸张了些,但以荣华大师的功力,自己一个放声,只怕
真会被他听去机密,「照说来的既然是大师,前辈你就该有多么远,就闪多么远,
无论如何……总不能冒着被发现的险。今儿个是逃过了,可若以后被大师发觉了,
该怎么办才好?」

  「便想逃……也不一定能逃一辈子。」没想到荣华大师才去,自己就被围剿,
但见不只是邵雪芊和姬梦盈焦急溢于言表,辛婉怡也是满面担忧,握着自己的纤
手满是冷汗,吴羽心中不由感动,回握着她的手微微用力,着辛婉怡平静下来,
「身在威天盟,与大师抬头不见低头见,不可能永远找得到理由,与其逃逃躲躲
惹人猜疑,不若冒次险……反正险这个样子,他也未必看得出……」

  「可……还是太冒险了。」虽知吴羽现在的脸孔与当年的段翎差距何只千里,
只怕除了自己和辛婉怡这等亲近之人外,旁人怎么也难以将两人联想在一起,吴
羽这险值得冒,但邵雪芊仍不住害怕,「大师修道已久,非凡人可比,若他真看
出你来……看你要怎么躲?真是的……」

  「这个……」想到荣华大师离开前的目光,吴羽心下微颤。连与石渐、全极
中照面,他都不怕被认出,即便荣华大师修佛有成,总非传说中练成了佛门六道
神通的高人,能够连旁人的心思都轻易看穿,只是他虽有把握荣华大师认不出自
己,但对方见到自己时神情有异,显然荣华大师不像石渐和全极中那般睁目如盲,
说不定已经有了怀疑,只是没有办法确认而已。

  但这等事却不好跟她们说,一来看到荣华大师造访时,邵雪芊等女子已经极
为紧张,无论如何自己不该让她们慌如惊弓之鸟,二来荣华大师是否认得出自己,
还在两可之间。虽说以荣华大师光风霁月之性,该不会用欲擒故纵的手段来钓自
己,但自己的身份算是目下唯一的软肋,确实得小心一点才行。

  「若真要说到担心,我担心的倒不是荣华大师……」摇了摇头,将心中的惊
异驱出脑海。即便荣华大师看穿自己身份又如何?只要他没有说出这机密,自己
留在威天盟中努力应付黑道联盟,功苦劳绩做了出来,除了远雄堡那些不分轻重
的家伙外,想必旁人也不会疑到这方面去。

  「难道……还有谁有可能知道你的身份?」听吴羽这句话,本来见荣华大师
没有异样,心已放了下来的邵雪芊不由又提心吊胆起来。若吴羽的身份被拆穿,
十有八九连自己与他之间的事也瞒不过人,说不定还要捎带上辛婉怡和解明嫣,
若是那丑事泄露出去……邵雪芊可一点都不敢想像那种后果。不只自己身败名裂,
说不定连带着姬平意与威天盟也要完蛋!

  荣华大师也还罢了,若有可能知道吴羽身份的还有旁人,杀人灭口、斩草除
根的手段她虽不喜,也只能用上一点半点了!

  「那日拆穿石渐与刘濠图谋之时,马轩退得极快,就好像亲眼见到厅中发生
的事一般。」抓了抓头,吴羽只觉头疼,十几年前他便与威天盟这票人周旋过不
知多少次,那时便知马轩这人不好对付,却没想到竟如此厉害,弄得他甚至不知
道,那时自己重创石渐,让马轩有机会暗算杀他,究竟是做对了没有?留个石渐
在影剑门,至少对马轩也算是一种牵制吧?

  「事后好生回想,无论我或盟主的谋算,都没漏出什么空隙,想来厅中发生
之事,马轩也不可能事先便知,十有八九是派了人暗中跟着刘濠,才能在厅中情
况发出突然变化时,第一个采取应变手段。若他从厅中的状况对我生疑,又想到
当日夫人与姬姑娘和我在同一地点坠崖,也不知他会否想到我身上来……」

  「不……不会这样吧?」听吴羽竟猜到了马轩身上,邵雪芊胸口一窒。就算
没有此事,对马轩她也非下杀手不可,毕竟敌我形势已明,现在早不是论当年情
分的时候,但她虽极想杀人灭口,先不论马轩武功多半还在她之上,光看马轩现
已是黑道联盟盟主,想杀他便不是那么容易的事。

  何况吴羽这想法,十有八九也算是多想了。纵使马轩真有怀疑,但口说无凭,
马轩若找不出证据,总不能因此就能翻了吴羽的船!

  没想到邵雪芊话才说出口,吴羽的头已是大摇特摇,「马轩根本不必去找证
据,只要暗中透风就行了,毕竟远雄堡那些人极想找我的麻烦。何况对马轩来说,
在两边当真对阵之前,用暗计扰乱本盟内部乃理所当然之事,就算他没有证据,
只要想办法将这怀疑透露出来,造成本盟内部不合,真弄倒了我算他们赚到,弄
不倒也没什么损失。无论最后结果如何,对黑道联盟或影剑门都无坏处,这等离
间计对他而言,只是真正用兵之前的一点小小手段,根本就算不得什么的。」

  「可恶……」听吴羽竟如此断言,邵雪芊虽心中不忿,却也只能咬牙切齿,
谁教吴羽的结论下的如此笃定,她却是一点反论都提不出来?别说马轩对吴羽的
身份有疑,即便无疑,而吴羽当真不是段翎所化,但两军相争本就无所不用其极。

  何况黑道联盟的内部也有问题,恐怕无法全力应对威天盟,而马轩既然没办
法纯以武力解决威天盟的问题,使用谋略就是极有可能之事。

  指与向来不问门内杂事的解明嫣、专注医道的辛婉怡和天真无邪的姬梦盈不
同,自姬园死后,姬平意又在君山派学艺,邵雪芊一直是栖兰山庄的领袖人物,
对诡计方面的了解绝非三女可比,吴羽稍稍一提,她在心中盘算,便想得到马轩
动用此计的后果。别人不说,一直对吴羽隐怀怨妒的远雄堡众人就非中这计不可,
不是他们笨到真会相信马轩的诡谋,而是他们为了争夺威天盟里的权力,非要把
姬平意的这支大支柱砍倒不可!说到最后,征结仍在想要对付姬平意上头。

  「若是……若是当真如此,那前辈该怎么办?」虽没有母亲那般灵醒,一瞬
间便想到了后果,但这段日子为了让自己进步成一个帮得上忙的女子,姬梦盈好
生用功,无论武功策谋皆然,至少有了些进步,晚了母亲片刻便已想到了这可能
性,偏生这等事全然无可预防,难不成要她叫大家别去相信马轩还没有散布出来
的谣言?所谓的欲盖弥彰,便是如此而已!

  「不怎么办。」吴羽双肩一耸,双手一摊。所谓的谣言流言战术,就是在这
方面麻烦。

  虽说信者恒信、不信者恒不信,但即便你事先知道,也不可能预防,除非你
真的不跟外头有任何来往,否则如何堵住可能的流言?除非内部的所有人员正精
诚团结,彼此互信,否则怎么可能要所有人都不受流言所惑?

  怡心园的余众解明嫣还算掌控得住,君山派的人马在夫明轩的带领下也信得
过,偏偏现下连金贤宇都未必控得住远雄堡,向来自高自傲的他们一直被吴羽打
压,在威天盟内的地位跌落不少,若有机会却不一吐怨气,那可就不像全极中一
手带出来的远雄堡了。

  「可是……」没想到吴羽竟给了自己这么令人失望的答案,姬梦盈不由气沮,
但仔细想想,她也不得不承认,吴羽这以不变应万变的法子,是应对流言的唯一
办法。

  无论事前如何预防都会予人此地无银三百两之感,反不若不动如山,等流言
当真出来,再硬辩说只是敌人乱我军心的手段,到时候说不得还得用上些霹雳手
段镇压。

  她望了一眼母亲,却见点着头的邵雪芊眸中的坚决,心知不这样不行,姬梦
盈轻吁了一口气,无奈地点头回应。「目下……也只能这样了……」

  「能不能……找荣华大师想想办法?」见姬梦盈神色无奈,在邵雪芊的低声
解释之下,解明嫣与辛婉怡也知道了其中艰难,偏偏两女都乏急智,也真无法可
施,解明嫣蹙眉头疼之下,竟出了这么个连她自己都觉是馊主意的主意,偏偏话
都出了口,也收不回来,只能继续说下去。

  「若是……若是我们说岳少侠的探子,探出敌人可能用这等流言来乱我方心
神,这理由……说不定可以说服荣华大师想办法。少林派见过多少世面,与我们
妇道人家不能比,要应对流言,说不定荣华大师会有办法……毕竟佛门明心见性,
最不容易为外物所移,何况我们先这样说了,到时候若有流言,荣华大师也不会
这么容易上当,毕竟……毕竟现在的你……跟那个时候很……很不同了……」

  听解明嫣吞吞吐吐地说完,邵雪芊的眉头愈皱愈紧。吴羽的身份问题确实严
重,尤其现在自己与他的关系不同,无论是为了爱子的大业,又或这令自己沉沦
迷乱的男子,她都不愿跟荣华大师打太多交道,生怕一个不小心露出破绽,便难
以收拾。

  没想到一转头,吴羽竟是微微颔首,瞧他面上神色,竟似对解明嫣的这个馊
主意有几分赞同,芳心不由大恚。自己千方百计、想方设法就是不想你露出破绽,
你竟然想要去找那最容易看穿你身份的大师交涉,这……这到底算什么?

  「你……哎,别这么笨了,今儿个白天我看大师神色,对你似乎已有怀疑,
只是你……你的脸和当年大不相同,所以才瞒过了大师」,虽知吴羽身为男子,
对面容不像女子一般在意,但当年的段翎却是俊美翩翩,跟现在的他判若两人,
也不知吴羽嘴上不说,心下是否还在意着,生怕自己一不小心触了马蜂窝,邵雪
芊不得不小心言语,「若再多去找他,要是被看穿了……怎么办?」

  「我可没说我要去。」想到今日荣华大师临去客房时飘然而过的眼神,吴羽
心下也不由忐忑。除了与自己有肌肤之亲的女子,那等直觉是怎么也蒙混不了,
以自己现在的模样,他有自信可以瞒过任何人,但少林寺久执武林牛耳,也不知
有没有什么奇功异法,确实不小心不行,「但解夫人这法子却是可行,若解夫人
自己去说,也不用说什么岳少侠探到的消息,就像刚刚那样吞吞吐吐,只说怕黑
道联盟在本盟内散布谣言兴风作浪,以此请教大师,说不定真可有什么办法……」

  「原来如此!」吴羽虽未挑明,但邵雪芊何等灵慧?姬梦盈也是一心专注在
此,话才入耳瞬间便即明了,不约而同地拍掌叫了声妙,只令解明嫣一旁微怔,
甚至没听懂这主意怎么个妙法?

  见解明嫣一脸茫然,邵雪芊不由失笑,拉她入怀在她耳边轻声解释,解明嫣
这才释怀。

  若是吴羽亲自去说,虽可解为威天盟的智士猜出了敌人可能的行动,于情于
理都可说得过去,但荣华大师若真对吴羽生疑,这话反而变成欲盖弥彰,确实不
能不防,但解明嫣身为石渐的遗孀,在威天盟内本就是嫌疑所在,虽说邵雪芊力
保,仍是远雄堡的心中芒刺。

  以她的不自安,吞吞吐吐、扭扭捏捏地去问荣华大师解法,正表现出一个有
口难辩,身心都承受极大压力的女子茫然欲求协助的心态,比之让吴羽再受嫌疑,
这办法更加浑然天成,任谁都挑不出一点毛病来。

  尤其荣华大师是威天盟的旧识,又明了世道人心,更深知威天盟内种种,对
全极中遗留下来的远雄堡众人心思更是洞若观火,一直以来高高在上的远雄堡,
却因全极中、朴钟瑞的先后身亡,势力大退,众人的心思最重要就是抢回全极中
在世时的威名,偏偏全极中又因石渐所害致死,对解明嫣的敌意之盛溢于言表,
虽不致动手,冷言冷语却是免不了的。

  解明嫣又非呆子,以她的柔弱,不安到要请求荣华大师开示解惑,这才是理
所当然到令人不可能生疑的绝佳借口。

  没想到自己随口一语,竟歪打正着地解了这问题,解明嫣偎在邵雪芊怀中,
羞喜之间一张宜嗔宜喜的脸蛋儿不由潮红,微蒙的美目看着邵雪芊那笑意盈盈的
脸儿,愈发含羞带怯。一转眼间却见吴羽笑得诡异,芳心一震才想到自己与邵雪
芊搂到了一处,偏偏娇躯却软得根本挣不出来。

  见吴羽和解明嫣又自眉来眼去,姬梦盈心下不由微火,那酸意也不知由何而
来,虽不想反驳解明嫣提出来这主意,却是一肚子的想要阻止,欲言又止之间好
不容易才开了口:「这主意……这主意是不错啦,可是……可是还是得好生计较
一番,毕竟……毕竟荣华大师造诣高明,若解姨言语间不慎露了破绽,反为不美,
我想……还是得先好生讨论,看看该怎么说这些话才是……」

  「这话倒也不错。」望了一眼姬梦盈,吴羽微微一笑,「其实如若不是面对
荣华大师,本来我还有个主意,虽然是糟糕了些,但要应付马轩这等诡计,也可
暂解燃眉之急就是……」

  「什么主意?前辈何不说来听听?」说不定比解明嫣的主意要好很多,这句
话姬梦盈虽忍住了没有出口,芳心却有些乱,又有种恨他爱卖关子的怒气。难不
成这家伙真对解明嫣动了心,才会刻意引出她的主意?无论是好是歹,至少让解
明嫣得些便宜,一来讨她欢心,二来也让她多点儿自信。

  虽知自己这念头颇有些乱七八糟,姬梦盈却没办法禁止自己不去想这种事。
「不是什么好主意……我说就是了。」本来还在卖关子,见不只是姬梦盈,连辛
婉怡和邵雪芊都瞪向自己,反是身为事主的解明嫣还迷茫在邵雪芊怀里,似没听
清自己在说什么,「当年的段翎……便不说是淫贼的时候,原先便与荣华大师不
甚敦睦,对佛法也是毫无兴趣。若我现在跑去跟大师说,我对佛法极有兴趣,希
望大师收我为俗家弟子,好钻研佛法,以求早日解脱,无论大师是否愿意收我为
徒,又或猜我还有其他目的才有此论,但是至少……不会再疑我是个淫贼了……」

  「你敢!」柳眉倒竖,大发娇嗔,不只邵雪芊双手插腰,连姬梦盈都气得一
根纤指指向吴羽,一时半刻间只颤着收不回来,反倒是一边的辛婉怡摇头苦笑,
似早知他没什么好主意。

  别说邵雪芊和姬梦盈气上眉山,连偎在邵雪芊怀中,仿佛缩在这儿便是无上
幸福的解明嫣都探出头来,心想这人的这个主意,不是故意气死邵雪芊还有什么?

  邵雪芊和他的关系一点都不纯洁,也不知是欲是爱,还是关乎姬平意大业所
为的牺牲,但肉欲的成分绝少不了。虽说俗家弟子不禁嫁娶,但修习佛法的影响
之下,男女肉欲这方面的衰退是必然的,心境的变化必然影响身体。若这厮当真
跑去当少林和尚的俗家弟子,床上功力必然减弱,这等事即便是她也清楚得很。

  只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她努力拉着邵雪芊,不让后者当真跳上去找吴羽
算帐。其实邵雪芊也知道,吴羽之所以插科打译,刻意扰乱气氛,就是为了别那
么严肃,稍稍放松一下,段翎武功本偏道流,何况以他的个性,学儒修道还有几
分机会,要习佛是绝不可能。若真说吴羽要出家,别人不说,才刚尝过这人床上
本领的她是决然不信的。

  转眼一看,旁边的辛婉怡也正拉住了姬梦盈。解明嫣心下了然,其实邵雪芊
和姬梦盈心中或明或暗也知道吴羽不过是说个笑话,否则以两女武功之高,又是
气急败坏之下,岂是自己和辛婉怡可以拉得了的?

  她一边拉住邵雪芊,一边轻笑出声:「若你当真这么说,荣华大师也不会收
你为徒,否则岂不是把少林派真拉到威天盟这边?即便荣华大师再亲善本盟,荣
星掌门也绝不会坐视此事,你呀……这等笑话还是少说为是,看把雪芊姐姐气成
了这个样子……差点就拉不住呢!」

  「你……哎……」被解明嫣笑语盈盈地讽了几句,邵雪芊这才发觉自己竟忘
了形,只是双手插腰、怒上眉山的河东狮样儿已摆了出来,一时半会间竟也收不
回去,又羞又娇的她脸儿通红,动作虽摆了出来,红润娇艳的脸蛋儿却再无怒气,
僵在那儿的模样再没几分怒狠,反是娇滴滴地极惹人怜惜,那样儿看得连姬梦盈
都差点笑了出来,何况吴羽早有心理准备,哪有半点惧意?

  邵雪芊虽已被吴羽在床上尽情征服,但一来此事绝不可为外人道,二来荣华
大师到了威天盟,以他老于世道的眼光,又兼对威天盟众人知之甚详,邵雪芊小
心得紧,白天里与吴羽别说没有半分亲近,刻意疏远间若非明知两人关系之人,
只怕还会奇怪这两人是哪儿结下的梁子。

  偏偏人的性格便如皮球一般,愈是压抑反弹愈是强烈,白日里愈是刻意疏远,
晚上床笫间愈是纵情狂放,邵雪芊既有补偿他也补偿自己的心理准备,吴羽更似
想从殚精竭虑思索的压力中解放出来,云雨之间勇猛得竟不似惜花之人。

  早由得他去的辛婉怡倒还好,偶尔旁观他与邵雪芊云雨的解明嫣,可就只有
咬着纤指发呆的分,心想着吴羽这淫贼也罢,邵雪芊平日道貌岸然,怎地狂纵起
来如此妖冶?若换了自己在吴羽身下,只怕早泄得死去活来,不知哪儿凉快去了?

  若非如此,以解明嫣的娇羞赧弱,怎可能这般调笑邵雪芊?本来便不算两女
都是吴羽的床上淫俘,光只两女间肌肤相亲,亲密程度绝不在邵雪芊与吴羽间之
下,邵雪芊便给她调笑几句,也只当日常笑语罢了。

  偏偏现在姬梦盈就在旁边,即便知道自己与吴羽间的事瞒不过她,这女儿或
许还偶尔在暗地里偷瞧自己的浪样,但这般光明正大地说了出来,她仍是颇受不
住。

  「好吧好吧,是我的错,小生在此道歉了。」见气氛已和,吴羽嘿嘿怪笑,
虽说打躬作揖,貌似恭顺有礼,但眉梢眼角溢出的笑意,怎么看怎么觉得他在坏
笑。听他连小生二字都跑出来了,辛婉怡不由莞尔,心想这人也真是,这等笑话
也丢得出来。可旁边的邵雪芊却还没从满腹羞意中解脱,她躲进解明嫣怀抱里,
软得像是站不住脚,掩脸再不肯瞧吴羽脸上的笑意,反倒还没有自己那摇头苦笑
的女儿般释然,羞答答地只呻吟着,「讨厌……讨厌……你们都这样……笑雪芊
……」

  「是小生不对,小生赔礼了……若夫人还不满意,小生今夜也只有鞠躬尽瘁,
看能不能侍候得夫人回心转意……」见邵雪芊娇羞无伦,那模样可爱到了极点,
哪还有一点端庄温雅的名门夫人样儿?分明就是个娇稚未脱的小女孩。

  吴羽看得食指大动,竟不管有人在旁,随着邵雪芊言语便调笑出来,还刻意
走前几步,若非解明嫣避开,双手挥舞之间差点就要摸到邵雪芊身上去了。

  见吴羽淫色上脸,邵雪芊羞人答答,解明嫣欲羞还喜,辛婉怡则一脸无可奈
何的样儿,知道若非待会儿还要帮荣华大师接风洗尘,只怕吴羽就要抱邵雪芊进
房大快朵颐一番,姬梦盈嘟长了嘴儿,好久才开了口,「哎,前辈……待会还有
正事要做,可别可别太急色了」

  虽说被女儿打乱了好事,心下难免有些不耐,但邵雪芊即便已被淫贼征服,
体内淫蛊之威已难压抑,但总归是高贵夫人,又知荣华大师在盟内,便想极了和
他上床,也得小心一些。

  她轻咬银牙,点了点头,好不容易才从解明嫣怀中站直。「嗯,梦盈说的是
……那个……荣华大师既在盟内,我……我想……短时间内我们还是……还是小
心一点,千万别落人口舌……至少……至少别在盟里搞这等事,你说好不好?那
个……等到以后风头缓了……雪芊再补偿你……到时候……随你怎样都好……」

  没想到自己虽打断了母亲与吴羽的好事,却换得邵雪芊如此深情款款的言语,
娇羞依顺得活像只想偎进吴羽怀里,任他轻怜蜜爱一番,姬梦盈看得一肚子火,
却又发作不得,好不容易想到了正事,「关于……关于前辈上次那个计划……在
荣华大师莅临之前,嫂子才跟我说过,那女人已约了她见面,就在明晚,嫂子想
问你该怎么处理,要不要她也到场?」

  「这……倒是不用了……」吴羽摇了摇头。说到正事,从淫贼到智者的切换
快得犹若利刃斩分一般,可不像邵雪芊到现在还羞答答的醒不转来。

  只是杨柔依这约可真不是时候,若那计划给荣华大师知道一点风声,也不知
会否影响他在此的心境?现在分裂黑道联盟的计划未成,短时间内可离不开少林
派的掩护,偏偏机会可一不可再,错过此次也不知是否再有良机?

  吴羽一咬牙,「计划照常进行,至于大师那边……暂时先停下来,等我们擒
到那人之后,解夫人再去向大师讨教……」

  「或是……两边同时进行如何?」轻嘟樱唇,姬梦盈虽也知道自己的意见与
其说是拾遗补阙,不如说是换种形式的吃醋,但她却不想改,「只要解姨小心一
点,正好可以掩护娘与前辈出去办事……到时候两边同时有成,岂不美哉?否则
前辈哪能从大师眼皮子底下偷溜出去?」

  「这……让我想想……」虽知姬梦盈心有他意,但她的意见却也有理,吴羽
不得不考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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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生死难明

  站到高处望向亭中,远远的看不清面目,但以她的锐目,仍可见那垂首的身
影微微发颤。虽仍是一身锦绣,但配上那楚楚可怜的模样,未显华丽反而更形凄
清柔弱,那模样看得她不由摇头,心中竟不由浮起了一丝对自己的恨意,没想到
自己竟沦落到欺负同为女儿家的地步。

  但那愧意却是一现即隐,她的外表虽仍绮年玉貌,褪去华裳高髻,看来并不
比远处亭中的杨柔依大上多少,却是因功力深厚而驻颜有术。真要说到年龄,要
当杨柔依的母亲都嫌老了几岁,尤其身为女子,江湖打滚几十年,经历的风霜比
寻常江湖人尤甚,霓裳子的心早被磨得硬了。

  如果不是身为女子天性的敏感多思,心比男人多几倍孔窍,只怕连那丝怯意
都不会有哩!

  虽说欺负同为弱质女流之人,大违霓裳子性格,但此事却是不得不为。即使
武功高明,就算不在黑道联盟中,霓裳子的武功在江湖上也能占一席之地,但锦
裳门俱是女子,除了少数如她一般的高手外,其余门众的武功都不怎么样,即便
霓裳子最恨弱质女流这形容词,可门下武功高手不若旁的门派之多,实力不若旁
的帮会之强,却也是铁一般的事实!

  不为旁的,光为了给自己门人留一分生存余地,不致受人欺凌,霓裳子也不
得不为许多逆心之事,苦楚实不足为外人道。

  经历风霜许久,霓裳子早磨尽了刚出江湖时的凌云壮志,此刻的她不想再跟
世间男子一争短长,之所以加入黑道联盟、之所以对杨柔依动手、之所以做这些
她并不喜欢的事,所作所为与其说为了争霸天下、称雄武林,还不如说是为了给
自己的门派争一点生存境地。

  身为女子,在江湖打滚本就比旁人艰辛,何况她自己的恶名又早已在外,虽
说霓裳子自己毫不在乎,却不能不为自己的门人想一想。换了旁的门派,若不愿
再搞下去,或许还能置身事外不问红尘,自寻生存之道。

  锦裳门却是不进反退,若不能力争上游,就只有任其沉沦,她自己或可全身
而退,但黑道联盟这些人必然动手,想到门下弱女落入这些虎狼手中的惨况,霓
裳子便知自己已没有退路,与其退而待死,不若前进强求一线生机,纵然渺茫,
也比等死好上太多。

  霓裳子摇了摇头,将这些心思排出脑海,眼神放在亭中的杨柔依身上,她现
在要想的万万不是这些无聊事,而是完成眼下的目标。

  先前当传出了栖兰、明石山庄先后灭门的消息,旁的黑道门派或许拍掌称快,
但身在黑道联盟中的她与商月玄,将此事与曹焉力主进击君山派的事件联想起来,
却敏感地发觉了危机:若非早知栖兰山庄将要生事,黑道联盟虽势强,却也不敢
恣意妄为。毕竟君山派的长徒姬平意便是栖兰山庄的少主,有这层关系在,对君
山派动手,极有可能将威天盟也扯进来,但曹焉却似根本不认为需要在意这等事。
至于一戒僧则是自立独行惯了,想做就做,以他的心思怕也想不到这么多。

  君山派一役虽说黑道联盟败了,但对霓裳子来说,结果却不一定是坏事,毕
竟锦裳门丢的只是面子,还有旁的门派一起分担,十二连环坞却是势力大挫:曹
焉身死、精锐覆灭,夏侯征虽继任坞主,实力声望却万万不能与之前相提并论,
一直压在头上的乌云等于散了一半。她虽没过分到放鞭炮庆祝,该有的礼数奠仪
也没少,心下却没有一点哀凄,想必旁人也是一样。

  但没想到威天盟里的争战,竟是如此后果!当听说全极中被杀时,她虽觉其
中有阴谋,却也为了威天盟的内争暗自称快,未料风云变幻,石渐竟是阴谋家,
最后连同刘濠一起败北,连自己的命也送在马轩手上了!

  虽因此知道向来隐伏低调的马轩不好惹,更知新生的威天盟亦不可小觑,但
此事终在威天盟里发生,纵然姬平意、吴羽有通天之能,要重整威天盟也不是一
天两天的事。即便霓裳子知道不能不小心,却没想到威天盟的这把火,竟这么快
就烧到了自己身上来!

  原知为了稳固自己势力,夏侯征必有所为,毕竟本非领头的门派便争不到首
位,也只是继续等待机会而已,但原已是首位的门派却是压力沉重,一旦失了首
座位子,变成与其他门派平起平坐,心中的失落极难排解,与旁的门派大为不同。
没想到夏侯征竟开门揖盗,把影剑门的势力给引了进来,在大会上听说夏侯征举
马轩为首时,她与商月玄都措手不及,只能任此事成员。

  更没想到的是,为了巩固权位,马轩竟下如此辣手!当听说商月玄与一戒僧
身亡,由叶谦与四玄分别继任之时,霓裳子便知其中不对:玄袈教在一戒僧之下
便以四玄为尊,由他继承理所当然,但污衣帮内叶谦的位子排得可后头了,即便
排掉几个与商月玄一同「意外」身亡的高手,若无外力介力,叶谦也休想继任。

  偏偏她向与商月玄相善,彼此在对方门下都未安排得有人,事变突生,事前
全无准备之下,她便想要介入干涉也来不及,竟只能眼睁睁看着这出乎意料之事!

  商月玄与一戒僧既逝,夏侯征又与马轩同流合污,黑道联盟中能与马轩抗衡
者已是无人。云天七宗势力不强,锦裳门更瞠乎其后,即便她与晏驾幽合作,也
难与马轩和夏侯征的势力比肩,若非知晓若再以「意外身亡」的理由除去她或晏
驾幽,一来绝瞒不了人,二来高手损折之下,黑道联盟的势力也将大衰,恐怕难
以应付接下来的威天盟之战,否则只怕马轩早要下手。

  即便如此,若等到马轩解决了威天盟,到时候威望既立,影剑门又属精锐,
只要在激战中想办法削弱云天七宗和锦裳门的势力,马轩在黑道联盟内位置更稳,
锦裳门和云天七宗再想立足也难,迫不得已,锦裳子只好动用杨柔依这步伏棋。

  原本她对杨柔依动手,只是为了在威天盟里伏下棋子,观察其中势力消长,
没想到状况却来得这般快。眼下若不利用杨柔依知晓威天盟的虚实,好让马轩去
跟威天盟硬碰个头破血流,只怕威天盟亡后,接下来就轮到锦裳门和云天七宗。

  不过情势的变化却让霓裳子也不得不承认,威天盟内确有能人,能想到利用
翔风堡之变,将少林寺拖下水来。即便马轩及时处理危机,表明不支持叶谦的妄
动,迫得叶谦孤立无援之下,不得不放下面子,亲上少林请罪,免了黑道联盟与
少林寺的冲突。威天盟却仍以研习佛法为由,从少林寺里弄了个和尚过来长驻,
迫得马轩也不敢随意动作,这招可真来得绝!

  只是现下情势外弛内张,即便有少林寺的高手坐镇,马轩亡威天盟之心仍不
息,毕竟他也知道要除外患先弭内乱之理。对威天盟而言,最重要的敌人就是叛
离的他,即便威天盟实力再弱,也绝不会放过马轩和影剑门,是以他做好准备,
只要情势有变,立时便兵发威天盟。

  心下虽急,但霓裳子的江湖经验也不是白来的,她虽没想到杨柔依来得这般
早,让比约定时间早了半刻的她仍落了后,还是小心翼翼地先巡过四周,确认这
小亭旁几个制高点上并无敌人埋伏,在外围处也没有敌人隐伏的痕迹,除小亭内
再无可能有埋伏后,才敢现身。

  也不是霓裳子太过小心,江湖行走不小心点,早不知死了几千几百次,何况
杨柔依不是凡俗女子,她好歹也是姬平意的夫人,就算自己用以要胁她的事太过
私密,杨柔依万万不敢泄露予姬平意,但要伏下几个人对付自己,想必杨柔依若
心一横仍可做到。

  如果换了旁的人,或许霓裳子还不用这般戒备,人性趋利避害,只要稍晓计
算之人,就知道现在只能与自己虚与委蛇。但女人心海底针,本就千变万化,加
上杨柔依在威天盟里的日子怕也过得不好,备受挤兑之下,压力极重的她不能以
常情论之,同为女子,霓裳子万万不敢掉以轻心。

  幸好外头无人埋伏,显然杨柔依并无翻脸的准备,即便在亭中说僵了想动手,
杨柔依也得估算自己逃脱的后果,即便亭中伏得有人,但以自己的武功,若打不
赢想逃,总还是逃得了的。

  走的愈近亭中,见亭中人坐在椅上微佝着身子,纤手抚面,娇躯颤抖之间,
也不知是否在哭泣。虽仍保着耳目清明免得中了暗算,霓裳子心下仍是愈怜,毕
竟杨柔依与自己有那般亲密的关系,若非此事关系锦裳门存亡,她也真不愿对与
自己有亲密关系的女人这般软硬兼施。女人是该用来怜惜,而不是用来胁迫的,
若换了是有过关系的男人,她大概就不会这般想了吧?

  只是走着走着,看着亭子愈来愈近,亭中那抚脸颤抖的女子也愈近眼帘,仅
是隔着桌子看不清身形,霓裳子心中却有一丝不好的预感,好像有什么就要发生,
压抑着她的脚步快不起来。

  放慢步伐,霓裳子注意四周动静,却不见丝毫问题,可心中那预感却愈来愈
强烈,迫得她终于停下脚步,立在亭前,只见亭中女子娇躯一震,似已发觉了自
己的动静,娇躯抖得愈发厉害,却始终不肯抬头望她,那模样便一如以往自己约
她见面之时,令霓裳子芳心微颤。若杨柔依还是一如以往的不肯屈服,说不定自
己就得当真动手,毕竟时不我待啊!

  想到待会儿自己将不肯屈服的杨柔依搂在怀中,在这亭子里大展手段,以她
熟极而流畅的挑逗手法,迫得这新婚少妇神魂颠倒间不能自拔,被自己全盘征服,
由得自己为所欲为的模样,霓裳子心中竟有一丝异样的兴奋。

  这般事以往虽是少不了,她与杨柔依的第一次结缘几乎也是一般情景,但这
等光天化日之下挑逗正道侠女,在她们欲拒还迎之中把她们诱成与自己一模一样
淫乱妇人的行径,想想就令人心花怒放,也不知嫁了姬平意的她,是更敏感?还
是已有抗力了呢?

  虽说心头那预感愈来愈强烈,换了以往的霓裳子,只怕早已拔腿飞奔,毕竟
吉凶未来先有兆,江湖人刀头舔血的日子过得多了,愈发信任这种无可名状的预
感,便是连自己都觉得小心过头,也比不上把命留着的重要,但这回状况不同,
若不能快些令杨柔依屈服,取得威天盟的虚实情报,将来战事一起,自己未必有
时间来探她,这回霓裳子绝不能失败,更没有退路可行。

  身形微动,丝履轻移亭中,见眼前那女子娇躯一震,虽仍纤手抚脸,娇躯却
已微微伸展开来,她才稍稍坐直身子,霓裳子已陡地发现不对在何处!

  本来杨柔依虽得杨梃真传,剑法在武林中已算得不弱,但终究限于年岁,内
力修为与自己绝难相提并论。以自己的轻功修为,即便杨柔依早知自己要来,凝
力耳目搜寻,要找到自己也不容易,可方才几乎是自己才在远远的路边出现,她
已低头抚脸,显然在那时便已发觉自己到来!

  何况方才亭中人低头抚脸,又坐在桌后,便以霓裳子锐目也看不清此女身形。
此刻离得近了,亭中人又伸展娇躯,身形已入眼中,便不说她小心翼翼的目光,
光只是她与杨柔依之间曾有的关系,也看出此女与当日和自己共赴巫山的杨柔依
大有不同,但说也奇怪,霓裳子竟觉此女身形也有熟悉之感,却又有些似是而非,
那念头纠缠心中,不由令霓裳子心思有些迟缓。

  只是霓裳子数十年修为、数十年经验终非易与,身体的本能反应还在知觉之
上,心中仍在搜索眼前此女的身形痕迹,身体已迅捷无伦地后退,一双流云水袖
飞拂而出,左袖如引风雷,抵向亭中人身前,右袖则似翩舞水云,向身后洒然击
去。

  虽遇异变,动作间却毫无阻滞之态,直若飘舞惊鸿,甚至连面上神情都没变
化,仍是一般圣洁秀丽,带着一丝浅笑,美得犹若天上仙姬下凡。若非知她根底
之人,怕只会惊艳于其舞姿之美,全然想像不到竟是妖冶淫荡之名在外的她。

  但霓裳子动作虽快,亭中人早有准备,动作却只有更快,娇躯一直、皓腕一
翻,不知从何而来的长剑已直刺而出,亭中女子身形修长,这一剑直抵霓裳子眼
前,即便以霓裳子的眼力,仍只见一点剑尖直透,甚至未见剑脊,可见来人执剑
之稳,轨迹之直、出手之快,无不是第一流高手风度,长剑未至,剑上寒芒已似
破空而入,直透霓裳子眉心,迫得霓裳子差点喘不过气来。

  虽被剑芒迫得眼前迷茫,难见亭中人面目,只能靠本能水袖飞舞,抵消扑面
而来的剑气,但杨柔依能依靠的女中巾_ 屈指可数,威天盟的女性高手也没几个。
夫碧瑶的剑法尚未出师,解明嫣不以剑闻名,其余人等更不足论,祝语涵的剑法
怕也没这般高明,光看眼前这一剑霓裳子便知,亭中这女子若非当日君山派一役,
迫得自己几乎狼狈的「冷月仙姑」邵雪芊,还会有谁?

  只是霓裳子知道得嫌迟了,若论武功,邵雪芊与自己算是伯仲之间,现下给
邵雪芊占了先机,这一剑来得剑气纵横,只怕对邵雪芊来说也是得意之作,便自
己全力以赴,要接下这一剑也不容易,偏偏自己却处退势,给这一剑硬迫而来,
无论要挡要避,可都不容易呢!

  心知自己向前阻敌的三分力道,万万挡不住邵雪芊这蓄势已久的一剑,本来
将七分力道放在拂后右袖上头的霓裳子一咬牙,不得不将一半力道收了回来,运
到卷向邵雪芊长剑的水袖上头,毕竟向身后拂去的一袖虽是用了大半力气,却是
为了避免敌人可能从后而来的偷袭。

  若是前头无事,她正好趁这一拂之力向后疾退,脱出剑招范围,在亭中人变
招之前便即逃之夭夭,任亭中之人武功再高,终究耗了大力在这一剑上头,纵使
及时换劲施展轻功,要追上霓裳子也是难上加难。

  偏偏邵雪芊这一剑威力太强,简直像是要杀人灭口一般,趁着娇躯立起前扑
之势,这一击浑然天成,一身功力都集中在剑尖,丝毫没有外溢浪费,威力集中
一点,令她欲逃不能、欲避难从。

  若当真全力一退,怕是这一剑的劲气就足以令自己内伤呕血,到时候更难逃
离邵雪芊的追杀。即使她心知若运力一挡,只要邵雪芊另外伏有旁人,自己想逃
便难如登天,她还是不得不硬挡此招。

  水袖缠上长剑,镇定如霓裳子也不由变色,邵雪芊竟似早知自己的打算,长
袖才刚缠上长剑,那迫人的剑气已收得干干净净,皓腕转动之间,长剑竟搅住了
霓裳子水袖不放。

  主修流云水袖,霓裳子的武林路走了几十年,用什么神兵利器的高手没有见
过?为免对上强敌时水袖难抵神兵之威,她这身衣裳可是特意制作的,表面上秀
雅飘逸,白裳紫绣间雅致端丽的犹若天仙,实际上却是与她的天罗丝出于同源。

  即便是削铁如泥的利器,要断霓裳子这水袖也得耗上一番功夫,先前也已不
知有多少高手在这双水袖下败北。除了前次君山派之役外,能迫得她连天罗丝一
起用上的场面也少之又少,前次若非霓裳子主动罢战,再战下去也不知胜负如何。

  只是万事有利也有弊,霓裳子这双水袖战过了多少剑中高手,向来没被削断
过,却从没想到水袖难断却也有难断的坏处,邵雪芊长剑一搅,非但没断了霓裳
子水袖,反而像用木棒搅棉花糖一般,愈缠愈搅愈紧,尤其邵雪芊早有准备,长
剑一搅之时,力道已变刺为缠,硬生生地将霓裳子的身形给吸了回来,若非霓裳
子先前已变力前抵,只怕劲气运转一乱,内伤想不受都不行。

  虽没有受伤,但急退的身形却也被拉了回来,霓裳子心知不妙,若是两边比
拚内力,虽说邵雪芊所受系玄门正宗内功,但自己采补了数也数不清的高手,阴
阳相济之下,光论内力绝不输予她,但这等事邵雪芊岂会不知?

  除非她真有把握能在内力一道胜过自己,否则搞成硬拚内力的局面,必是在
旁伏有帮手,到时候在两边内力相拼正紧之时动手,自己被擒或被杀,端看邵雪
芊如何选择!只是知道归知道,邵雪芊内力源源而来,不运功抵挡却是不成,也
只能运功硬抗。

  这回自己孤身而来,也算是太托大了。霓裳子心中懊悔之念才起,已觉背心
一麻,几处穴道已被制住,手上功力一散。若非邵雪芊及时收住劲道,只怕内劲
冲击之下,自己早要呕出血来。

  虽知邵雪芊这一次势在必得,即便已备下了种种手段诱自己入彀,可两人功
力相当,为免自己逃脱,邵雪芊必备得高手在侧,但在来此之前霓裳子已登高望
远,确认周围数里之内并无邵雪芊的埋伏,入亭之前更是小心谨慎,丝毫没少了
耳目注意。

  本以为便有埋伏,也该在外围,全没想到变起肘腋,从自己入亭至被暗算不
足几下呼吸之间,这暗算自己之人来得无声无息,究竟是谁?究竟伏在何处?霓
裳子勉力止住乱成一团的呼吸,心思电转,努力思考着逃脱之法。

  见霓裳子已然受制,邵雪芊缓缓调整呼吸,一边伸手入霓裳子怀中搜索一番
后,取出了前次君山派一战,差点令她饮恨的天罗丝,紧紧缚住霓裳子手足,只
觉这女子怀中温暖,无论丝索衣料,甚至肌肤都柔软纤细,抚触之间格外有种令
人爱不忍释的腻滑,心中一边暗啐自己弄了解明嫣上床,连心思都变得怪里怪气,
一边却不由多摸了几把,弄得霓裳子不由格格不禁。

  「哼。」把霓裳子缚得够紧,又多制了她几处穴道,确定这淫妇绝没办法靠
自己的手段挣脱,邵雪芊伸袖一拭汗水。方才那一击她使出全力,才能迫得霓裳
子无可逃脱,让暗伏在旁的吴羽能够一击成功,否则两人武功虽高,要擒这妖冶
多智、江湖经验丰富的淫妇却也不容易。

  只是邵雪芊也没有想到,即便已然受缚、也知道自己要杀人灭口,这霓裳子
神情竟与平常一般无二,仍是冰冷圣洁之中透着一丝令人心动的妩媚诱惑,尤其
此刻她手足被缚,却仍挺直娇躯,白裳里那傲人的峰峦曲线一丝都没有掩藏,冰
冷外表下竟有一种惹人怜爱的柔弱,自己身为女子,竟也有种不忍对她太过火,
却又想拉她上床大逞手足之欲的冲动。换了吴羽单人在此,怕早要毫不顾忌地在
这亭里把霓裳子就地正法,看看是她的淫功厉害,还是他的淫蛊了得。

  见邵雪芊冷冷地向自己身后一瞪,显是警告自己身后之人别动歪脑筋,霓裳
子芳心一舒,原本紧绷的心思竟松弛了几分。看这模样,自己身后之人虽说不言
不动,却显是男子无疑。

  若只有邵雪芊在此,又或自己身后也是女子,说不定霓裳子当真难脱生天,
毕竟对这些武林侠女、高贵夫人而言,最看不起的就是自己这等以色事人的淫娃
荡妇,除非是那种男女兼收的奇特女子,否则逮到自己哪还不杀之而后快?即使
自己神情容姿再能诱惑也是白搭。

  但若邵雪芊那助力之人是个男子,以此事之私隐,想必邵雪芊也难找旁人出
手,此人与邵雪芊间怕也不是单纯的上司下属,只要邵雪芊还得给此人几分面子,
以自己的诱惑力,若能令此人心动,一时间不动杀手,自己便还有机会逃脱。

  霓裳子一边调匀呼吸,一边轻轻娇喘,方才紧急之间来不及滴落的香汗渐渐
渗出,强自坚强的外表下透出一丝柔弱,格外令人心痒难搔。

  见此女到这等地步还在摆弄娇媚,邵雪芊不由恨恨地啐了一口,好想一巴掌
就这么打下去,即便不打掉霓裳子几颗牙齿,也要打散她云髻高缠、端庄矜贵的
外貌,若能把她唇角那丝柔媚诱惑的笑意打掉那就更好了。

  偏偏方才接触之间,霓裳子衣裳肌肤那嫩滑柔软的触感,竟令邵雪芊也有一
丝心动。她轻咬银牙,抑住心头那丝异感,心想若非为了姬平意的大业,这等淫
妇真是刚抓了就该杀掉,看她现在这我见犹怜的模样,显然还存逃走之心,一个
不小心怕就会前功尽弃。

  「求求你了,姬夫人,别绑得这么紧……」邵雪芊面上的神情变换全在霓裳
子眼中,那一闪而逝的挣扎神色,绝不会是因为邵雪芊看上了自己,那异样的神
态,怕是为了自己身后之人。

  虽说来人不言不动,刻意摆出一副高深莫测的模样,霓裳子也知来人是为了
保持神秘,迫得自己在弄不清来人身份武功之前不敢妄动,这等心理压力的施加
手法,霓裳子久历江湖自然知道,加上那人出手间无声无息,那神秘的感觉着实
令人心下郁郁,压力没来由地袭上身来。

  但只要对象是男人,霓裳子便从来没怕过。她刻意放柔了声音,方才动作间
微散的发丝轻衔口中,柔弱无力又强自撑持的模样,配上她端庄娇贵如仙子的装
扮,诱人到只要是男人就不会放过她。

  「绑你这种女人,自然是有多紧绑多紧。」故示不屑地偏过头去,邵雪芊心
下暗叫好险。这女人的诱惑还真是男女通吃,即便自己讨厌这等淫妇,却不得不
承认,光在这呼吸可闻的近处待得久了,自己体内竟有一种冲动蠢蠢欲动,恐怕
……连自己也被体内那淫蛊带坏了!

  虽知若非吴羽相助,光靠自己一人绝无法留霓裳子在此,但眼见霓裳子即便
遭擒仍在发浪,高贵如仙的装扮、冷艳高洁的气质、楚楚可怜的模样,令自己厌
恶之间竟不由也有一丝心动,连身为女人都还如此,在她身后的吴羽只怕更是不
济。

  虽说现下吴羽不言不动,摆明了全让自己处理,但看他望向霓裳子的目光,
想到他打算用来对付霓裳子的手段,便知这淫贼十有八九也动心了。此刻的邵雪
芊可真希望,吴羽最好离远一点,别在这儿色眯眯的,自己偏又不好阻止。

  偏偏霓裳子那模样连自己都心动,否则她大可把这火气全泄在这淫妇身上,
不像现在这般还得别过头去,生怕被霓裳子看穿自己那不可告人的心思,好勉强
才能让声音不至于暴露出她心下的张惶。「我警告你,若你霓裳子还在这发骚发
浪勾引男人,看我不先一剑杀了你再说!」

  话才出口邵雪芊便知不妙,偷偷望向霓裳子的眼光,果不其然地发觉,这淫
妇虽仍是一脸的楚楚可怜,仿佛自己真缚她缚得太紧,绑得她经受不住,可眼中
却有一闪而逝的得意,显然自己那句话表面强硬,却已被她看出了外强中干。

  这女人还真不愧是江湖打滚已久的老练角色,即便受缚仍想与自己斗智,若
不是有吴羽在此,光靠自己只怕就算擒了她,也难以令她乖乖就范。

  「求……求求你别这样,呜……」似被缚得甚是疼痛,霓裳子轻咬银牙,讨
饶的声音虽还强撑着,可泪眼汪汪间,那盈盈美目含泪欲流,邵雪芊不由按剑,
手心却微微发颤,那柄长剑竟变成千斤之重,怎么也拔不出来,只听得霓裳子俏
语轻柔,「奴家知道这回是……是死定了,只是……女人何苦为难女人?何况…
…何况奴家都给你制住穴道了,想逃也逃不了,这样绑着……哎,奴家手上好痛
……哎,好像连痕迹都出来了,求求你……稍稍放松一点,一点点就好,好不好?
求求你嘛……」

  「死不了人的,你闭嘴!」听她那绵软柔媚的声音,看她盈盈欲泪的可怜样
儿,邵雪芊愈看愈火,怒火蒸腾间却觉股间一种难受滋味,她不由自主地避开了
霓裳子的目光,转到她身后去。

  不看还可,这一看邵雪芊只觉呼吸都急促了几分,那天罗丝触感柔滑,但也
不知道是自己真的下手太重,还是霓裳子玉手挣扎之间当真伤到了?那皓白如玉
的腕上,若隐若现的真有几丝红痕,配上那莹白如玉,跟白裳相比也不知哪个更
白一些的肌肤,格外令人觉得被缚的女子柔弱可怜。

  她嗔怪地望了一眼吴羽,却见吴羽一脸无辜的回望着她,双手一摊,表情仿
佛说着「擒人是你、缚人也是你,怎么现在怪到我头上来?」却是一句话都没有
说。

  「哼……」霓裳子那故示柔弱的模样看不得,吴羽那假作无辜的模样更入不
得眼,气得邵雪芊兜兜转转,又回到了霓裳子正面。她面色绯红,像是比落败被
缚的霓裳子更为紧张激动,看得霓裳子不由惊疑。

  自己身后的男子与邵雪芊私谊再厚,总不会是姬园复生吧!就算是姬平意亲
至,身为母亲看他对自己贪婪打量,最多也只是气他不长进,何以邵雪芊激动之
间,竟有几分醋意?

  心思一转,霓裳子刻意打量邵雪芊的神情,有心观察之下,终于被她看到了
不对之处。

  照说邵雪芊守寡已久,即便栖兰山庄锦衣玉食,邵雪芊又端庄沉稳,没有男
人陪伴的寂寞孤独总会浮现在气色上头,男人的滋润可不是饮食药物的丰富可以
取代,何况栖兰山庄已灭,威天盟内接连变故,重重压力挤上身来,即便邵雪芊
再注重养生,终究会受到影响。

  但现在邵雪芊激动之间,却仍难掩肌肤间那丰润的丽色,甚至眉宇之间还有
一丝动人春色浮现,换了旁人或许还察觉不到,只以为邵雪芊擒得自己,高兴之
下气色丰美,但霓裳子自己便是久经男女之事的妇人,锦裳门下个个都是熟稔男
女之道的女子,近日内有没有被男人宠幸过这等事她看也看得熟了,邵雪芊神情
间的变化她若看不出来,也真枉为锦裳门掌门。

  原本无心间还未看出,但现在仔细看看,邵雪芊眉宇之间春色盎然,气色丰
丽,即便有着「冷月仙姑」的冰艳外貌遮掩,仍觉丰润可人。别说守节已久的寡
妇不会有这等气色,便是少些丈夫宠爱的女子也不会有。守节三年?若邵雪芊三
日之内没被男人疼过,打死霓裳子都不信。

  没想到邵雪芊端庄高贵,冷艳的将男人拒于千里之外,冷得真如明月高悬,
不似降临人间,私底下却与自己一个模样。那种丰丽艳色,绝不是床笫之间被动
的任男人为所欲为能有。说不定邵雪芊表面高贵的不食人间烟火,床笫之间的媚
惑却不输自己霓裳子心下愈发觉得好笑,她也知男人的习性,愈是高贵、愈难到
手的女人,愈能惹得男人心痒痒,是以她向来神态如此,无言之间也能诱得男人
心痒难搔,一旦能得到她,床笫间必是鞠躬尽瘁,丝毫不肯保留。

  可她万万没想到,「冷月仙姑」邵雪芊竟也是此道中人,尤其邵雪芊身份高
贵,冷傲冰艳的外表,比之自己故示圣洁,诱惑力更为强烈。若非忌于威天盟之
威,加上邵雪芊本身也是高手,只怕想打她主意的人不会比自己更少,也真不知
自己身后究竟何人,能令邵雪芊在床笫间彻底投降,想必当他弄邵雪芊上床之时,
那种精神上的征服快感,怕是比肉欲的满足更为强烈。

  心下暗自算计,霓裳子嘴上仍不住讨饶,呻吟之间娇躯轻扭,身上香汗微泛,
似有若无的女体香气渐渐涌出,渐晚的亭中竟似暖了起来,尤其霓裳子刻意调整
呼吸,随着言语出口,饱挺的美峰在衣内微微颤抖,只要将心思放在她身上,绝
不会错过那隐隐间的诱人姿态。

  「求求你,姬夫人……奴家的手……哎……好疼……嗯……该是……哎……
该是都红了……求求你,稍稍……稍稍松一点就行……无论姬夫人想知道什么,
奴家都乖乖招供,绝没有半分隐瞒,好不好?奴家求求你了……呜……」

  「你……」虽被霓裳子到现在还在媚惑引诱而气火,但邵雪芊却不得不承认,
这女子久立江湖确实非是泛泛,竟从对她只擒而不杀,猜到自己有话要问,还刻
意装作可怜。

  想必她也猜到身后那不出声的人是男子无疑,打算用女人天生的软弱来引诱
他,说不定……连自己也想引诱呢!芳心激跳之间,邵雪芊暗自警告自己,这女
子非是普通淫娃,若不小心,煮熟的鸭子怕会飞了呢!

  「既是如此,在下便问了……」听到身后的男人声音,霓裳子与邵雪芊一喜
一怒。邵雪芊怒的是这人竟主动向这淫妇搭话,霓裳子喜的却是身后之人开口,
那苦心营造出来的高深莫测之势便已打破。自己一边乖乖答话,一边还可筹谋脱
身之方,至于这回答的真假嘛……就看情形而定了。

  「在下倒不想问些什么问题,只想请道长传个话,约见个人,如何?」似没
看到邵雪芊将要喷火的眼神,吴羽刻意凑到了霓裳子耳边,说话时的热气挑逗地
熏着霓裳子的耳朵,熏得她小耳皆红,那亲匿样儿令邵雪芊差点没爆发出来。

  虽早知吴羽擒下此女必有其用意,若能掌握霓裳子,在黑道联盟里埋下分裂
的伏笔,对自己儿子的事业比什么都有用,但看吴羽这样,仿佛擒下此女只为淫
欲之欢,教邵雪芊如何不怒?纤手颤抖已极,差点没法好好地将长剑拔出来。

  听出身后那人便是当日败商月玄的吴羽,被他火热的气息熏着耳朵,霓裳子
似忍受不住地娇躯微颤,连呼吸都重了几分,心下却是大喜过望。

  这等情况以往她也曾试过,知道对男人而言,像自己这般气质高贵圣洁、容
姿完美无瑕的女子,一旦抵受不住被擒的刺激而娇声讨饶,得意忘形之下往往就
只记得把自己弄上床大快朵颐,其余的什么都忘了。

  身后这人想来也必如此,那火热的刺激不由令她芳心大悦,虽轻扭着似是不
依,娇声轻喘间身子却不住向男人身上挨去。

  尤其身畔邵雪芊那似欲喷火,长剑已然上手的反应,更令霓裳子大有得知秘
密的快感。杨柔依落在自己手上的把柄还是自己苦心营造,赌的是身处嫌疑之下,
这般羞耻之事杨柔依不敢透露,否则女女相交虽是异事,却也不真的坏了女人名
节。

  可看邵雪芊这醋意大起的反应,现在落在自己手里的,却是身后吴羽和邵雪
芊的奸情,只要自己能脱生天,这等把柄足以令自己暗地里控制威天盟,令锦裳
门左右逢源,岂不美哉?

  若换了晏驾幽甚至叶谦晓得这秘密,想的多半都是暗算马轩,统合威天盟与
黑道联盟势力,别说雄霸一方,恐怕连击溃少林派等正道势力,成为江湖上说一
不二的武林盟主都未必是梦想。

  但这等雄图霸业却非霓裳子所想,她可怜兮兮地甚至不敢转头去望吴羽,生
怕惹怒了他,只娇滴滴地轻声呻吟着,「是……这当然……只要公子吩咐,无论
何事……奴家无不照办……绝无二话……嗯……只要……只要先松解松解奴家的
手,哎……奴家好疼,是不是……是不是真擦出血了……」

  见霓裳子干脆真撒娇起来,邵雪芊怒上心头,若非理智强行压抑,手中长剑
怕早抹到霓裳子颈上去了,尤其霓裳子娇柔言语之间,目光在吴羽看不到之处偷
偷飘向自己,透着一丝得意,即便明知此女只是为了挑起自己怒气,好在两人间
取事,但心中那火仍是压抑不下,强自忍耐的模样令霓裳子愈发得意,唇角那娇
甜柔美的微笑,令那楚楚可怜的模样更增几分妩媚。

  「道长放心……」似是看不到邵雪芊沸腾的怒气,吴羽依然保着这般亲近的
姿势,甚至真伸手轻抚着霓裳子纤手与天罗丝摩擦之处,抚触虽是轻柔,那触感
却令霓裳子娇躯不住颤抖,若非极富挑逗之意的淫贼手法,她岂有可能这般不济?

  想到此处霓裳子愈发得意,却没想到吴羽接下来的一句话,差点没把她活活
吓死。「只要道长相助,帮在下约见商月玄商帮主,两边共商对付马轩的大事,
别说松解手上绑缚,便是放道长自由,也只是一句话的事,不知道长意下如何?」

  你到底在说什么?听吴羽这句话,邵雪芊沸腾的怒气登时平息,心下虽有疑
惑,喜意却是更增。商月玄明明已死,否则叶谦也不会接任污衣帮主,吴羽要霓
裳子约见商月玄,话语说的平和有礼,实际上却跟叫霓裳子去死一般,想来吴羽
也知道霓裳子这女人不好惹,索性直接以生死相迫,只要这淫妇是贪生怕死之辈,
又知道自己两人都想杀她,是否屈服也只是时间的问题。

  「公子……公子言重了,奴家不明白……」听吴羽这句话,霓裳子言语间竟
不由有些结巴,虽只一瞬之间,也让邵雪芊看出,这女人确实被生死间的选择迫
得心神稍乱,显然吴羽这句话有效,「商帮主已然逝世,即便奴家再有能为,又
如何能够……能够与商帮主相约?奴家实没办法……」

  「道长真的没有办法?在下好失望呢!」嘴角浮起一丝异样的笑意,吴羽的
手轻抚着霓裳子皓腕,抚触间极尽温柔,看得邵雪芊差点火起。明知这人淫贼心
性,即便知道被擒此女外表圣洁高贵似一仙子,实则是只黑寡妇,一有机会仍是
大起轻薄,真是死性不改!

  偏偏吴羽言语平和一如往常,那心平气和的样儿,反倒让邵雪芊有火没处发,
即便看霓裳子这样儿,知道自己与吴羽的事或许已瞒不过她,但最多是干脆杀她
灭口,邵雪芊反倒渐渐冷静下来,看你怎么玩她?

  「奴家……奴家是真的没办法,哎……公子,求求你……人鬼殊途,奴家又
非能够穿梭阴阳的通灵乩童,如何能够与商帮主相约?公子这玩笑开的可大了…
…拜托你,别……别再继续吓奴家了……」脸色微微泛白,甚至连声音都颤了,
邵雪芊也看得出来,霓裳子言语间虽刻意装做不知吴羽杀意,对这一发千钧的生
死相迫却不是毫无反应,这等紧张模样,跟先前的故作娇媚真是大大不同。

  「哎,公子……算奴家求求你……」一脸可怜模样,霓裳子眼中微盈泪光,
仿佛真的被吓到了,柔弱得像是只要稍稍加一把力,整个人就会软瘫下来,「只
要……只要别说这个……公子要……要奴家怎么服侍你、想要奴家怎么样,奴家
都会乖乖听话,好不好?奴家不过一弱女子,就算江湖行走有些功夫,也万万不
是公子与姬夫人对手……既落入公子手中,无论公子想怎么样,奴家……都只能
乖乖的……嗯……乖乖听话」

  看来霓裳子是真的吓到了,那可怜模样还真是我见犹怜,邵雪芊心知吴羽这
黑脸也扮得够了,接下来该自己来扮白脸,安抚被吓得脸色发白的霓裳子,一软
一硬迫她就范。

  只是边想边觉得奇怪,照说这扮黑白脸迫人就范的手段并不出奇,可再怎么
说,都该由自己这最恨淫娃荡妇的「冷月仙姑」来扮黑脸,让吴羽来扮白脸才是,
如今这没商没量的人却反过来。虽说让男人来吓霓裳子,确有出奇制胜之效,可
要安抚这淫妇,自己还真是不好开口,这人怎一点预告都不打的?

  「那……就真是可惜了。」大手仍在霓裳子皓腕间搓揉,揉得这女子经受不
住的轻声呻吟,喘息轻哼之间满溢的尽是柔弱,吴羽的言语间却一点没有放松,
只抛了个眼色让邵雪芊闭口,「在下早盼望着跟商帮主接上头,好商量一下该怎
么里应外合来对付马轩。若商帮主真的死了,里应外合之策不奏效,无奈之下也
只能希望黑道联盟内自相残杀,才对本盟有利。无论谁胜谁负,至少得把锦裳门、
污衣帮和影剑门都得搞得动乱不息、死伤盈野才好,道长你说是也不是?」

  「别……别这样……」娇躯愈发颤抖不休,那坚强外表下的柔弱无力全然无
法掩饰,霓裳子娇喘之间,软得似再无抗力,若非吴羽牵着她的手,只怕真要滑
到地上去哩!「奴家弱质女流,既然被擒,就只能任公子予取予求,若公子再不
放心,自可在奴家身上施加禁制,对奴家为所欲为,奴家保证乖乖依顺便是,千
万别……别说这么可怕的话,若要杀人,奴家……奴家具的会怕……」

  本以为吴羽不过是以生死迫霓裳子就范,但愈听愈不对,吴羽的话中似别有
用意,何况看霓裳子这模样好像真被吴羽掌握了什么重大把柄,邵雪芊眯细了眼,
本来稍稍退开的身形又靠了过来,按住霓裳子香肩,微微让她离开吴羽的怀抱,
只一双玉手还被他拿着尽情轻薄。

  见邵雪芊望向自己的目光中满是疑惑,显然发觉不对,吴羽微微一笑,点了
点头。

  其实对此事吴羽也没有十分把握,叶谦突袭翔风堡一事着实透着诡异,虽说
马轩事后及时止血的动作来得迅速,可见此人才智绝计不弱,但即便安抚了少林
寺那边,便不说少林寺仍对黑道联盟起了戒心,甚至派了荣华大师前来,光只黑
道联盟内的暗潮汹涌,就够马轩伤脑筋了。

  如此一箭数雕之计,若非针对马轩他绝不相信,而纵观黑道联盟之中,能有
如此智计,又对马轩有仇在心之人,怎么想也想不出来,否则吴羽也不会将心思
打到商月玄身上去。

  只是若此计是商月玄所想,那其计划吴羽便可知一二:藉着马轩暗算之事,
商月玄趁机隐至幕后,连同污衣帮的几位为首高手也一同隐遁,好在暗中算计马
轩,而叶谦恐怕就是此计划中的关键。马轩以为此人是自己伏在污衣帮内的暗椿,
但实际上这人却是个双面谍,商月玄借他指挥污衣帮的力量,给马轩扯后腿,虽
只一击,目下的马轩只怕就得焦头烂额一番。

  不过以商月玄的才智,自然不会只满意此番结果,对他而言,最好就是隐在
幕后,把少林寺也扯进来,等到威天盟与影剑门两败俱伤后,再出来收拾残局,
到时候影剑门势力大减,想必难敌少林寺、威天盟与污衣帮等众敌,而马轩正好
变成商月玄等人推出来担罪的罪魁祸首。

  虽说那时黑道联盟各派势力难免重创,难以恢复以往的雄风,但较之被马轩
逐个吞掉,只剩下影剑门和十二连环坞独领风骚,光只残存下来的结果,已经够
令人为之振奋;到时候威天盟虽说不会放过黑道联盟各派,但只要有马轩顶罪,
想必少林寺也不会对黑道联盟各派赶尽杀绝。光只是与威天盟敌对,跟先前的状
况也差不了多少,彼此谁都奈何不了谁,想来商月玄也不担心。

  但若商月玄的计划当真如此,对他而言,除了叶谦外还得有一着棋子,毕竟
叶谦借马轩之势而起,便能暗中扯他后腿,表面上也必须服从马轩的指令,避免
被看出破绽。因此在台面上必须有一个人物与马轩唱反调,迫得马轩短时间内无
法全力对外,否则若在叶谦来得及扯马轩后腿前,马轩便已集中全力,以迅雷不
及掩耳之势一举覆灭威天盟,又以外交手段与少林派相安无事,借战胜之威全力
安稳内部,确立他在黑道联盟中的盟主权威,隐伏的商月玄便无所施其技。

  仔细观察岳敏宸传回的情报,吴羽敏感地发现霓裳子的动向不对。照说以马
轩挟影剑门实力与十二连环坞之助新入黑道联盟,身为盟主的他正磨刀霍霍,打
算依实力强压所有反对者,又以暗杀手段解决了一戒僧和商月玄两个实力派人物,
余下之人实力不及,照说只有顺服的分。但全由女子组成,实力最弱的锦裳门却
敢明目张胆的反抗,若无所恃、若无所图,岂能如此?

  听吴羽缓缓地说明他的推论,邵雪芊暗吐一口气。除了对商月玄的诡计愈发
惊怕,心想着换了自己在马轩的位子上,只怕是连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对吴羽
的佩服却更胜从前。

  靠着这么一点点线索,他竟然就猜到了商月玄的计划,还说的这般有模有样
的,看他那容光焕发的丑脸,只觉愈看愈爱。他头脑这么令人佩服,床上功夫又
那么厉害,虽说那事光想便羞人至极,但想到被这么厉害的人在床上尽情征服占
有,心迷意醉欲仙欲死的快乐,令邵雪芊不由娇躯发热起来。

  邵雪芊听得心花怒放,只想被吴羽抱上床去好生享用一番,一旁的霓裳子却
不由心惊肉跳。吴羽没没无闻,当日在君山派一战败商月玄,这才崭露头角,后
来又展现智计,令石渐与刘濠阴谋败露,才能稳坐威天盟智囊之位,没想到连隐
伏幕后的商月玄的计划也猜到了大半。

  这人如此厉害,有他为敌,以后黑道联盟的日子可怎么过?直到现在,她才
觉得自己被擒也是不冤。

  只是霓裳子也知道,这回商月玄的计策被识破,并不完全因为吴羽才智厉害
这点原因。

  虽说因着暗算而诈死退入幕后是条好计,但叶谦才上任就急着对翔风堡动手,
本来还不知怎么回事,直到商月玄暗中与自己联络才知原因。其实那时她已经告
知商月玄自己的担忧,叶谦这一步虽是一箭数雕,但马轩非是常人,叶谦这般大
的动作,他岂会不觉其中暗潮对着自己而来?恐怕现在马轩也猜到叶谦这人不太
对劲,只是忙着安定内部,还分不出手来处理就是了。

  如果不是因为发觉商月玄步调太快,虽说马轩现在还分不出手来,生性谨慎
的霓裳子却生怕出了岔子。商月玄败亡也罢,却连同锦裳门一起陪葬,她也不会
这么急着逼杨柔依就范,好让锦裳门多一步伏笔可以利用。仔细想想,就连自己
今日被擒,跟商月玄的妄进也真离不开关系。

  不过当她那时间商月玄如此躁进的原因时,商月玄的回答也真令她无力反驳,
时不我待啊!马轩不是笨蛋,影剑门实力又强,虽说引狼入室的夏侯征隐隐已有
与他分道的动向,但有盟主之位可用,马轩的种种手段,已逐步建立威望,迫得
商月玄不急不行。

  何况商月玄虽藉机隐遁,但一戒僧却是真的身死,让玄袈教真落入了马轩掌
控之中。若一戒僧也还活着,几人联手起来,即便马轩是盟主、即便夏侯征仍支
持马轩,他们仍有一拼之力,也不至于搞成现在这副模样。

  但霓裳子也知道,马轩之所以还腾不出手来对付叶谦,除了安定内部的事情
繁杂之外,觉得叶谦不成气候,即便放着不管也出不了什么大事也是原因之一。

  若马轩知道叶谦只是傀儡,在他身后是商月玄这厉害角色出谋画策,只怕马
轩会把什么麻烦事都放到一旁,用尽手中力量也要彻底解决污衣帮的势力。若他
真有把握跟商月玄斗智斗勇,也不会一开始便动用暗杀手段了。

  就因为如此,当吴羽说到他怀疑商月玄还活着,甚至想将这消息透露给马轩
知道的当儿,霓裳子当真慌了。一旦消息外露,马轩与商月玄必是一场你死我活
的激斗,就算锦裳门能不卷入其中,事后胜利者是商月玄还罢,若是马轩胜了,
不利用这机会把云天七宗和锦裳门置入自己控制之下才有鬼!

  不说宁为鸡首毋为牛后,原为一派之首,能忍得住被吞并、被颐指气使的这
口恶气,也就算不上武林人了。光想到那时马轩的嘴脸,霓裳子便受不了,否则
也不会这般惊慌失措。

  偏偏消息外流对锦裳门和污衣帮而言绝非好事,对威天盟而言却是大大的好
事,一旦影剑门与污衣帮当真干上,威天盟必会坐山观虎斗,待两虎相争、必有
一伤的结果后再来收拾残局,至不济也争取到喘息的时间,吴羽会怎么选,当真
用脚趾头想都知道。若非顾忌这等后果,以霓裳子的性情也不会这般容易便向吴
羽示弱投降。

  最麻烦就是吴羽嘴上说的虽好听,要跟商月玄联络,看如何对付马轩,表面
上是两家共利的结果,但与外人合作,最怕的就是对方暗中使计扯后腿。黑道中
人以利为引,还可看出行动方针,正道中人却往往依违于利益和正邪不两立之间。

  若是正道与正道还有可能衷诚合作,但正道与黑道合作,正道中人要把黑道
中人卖掉,可是行动得义无反顾,话说得冠冕堂皇。一旦自己当真让两人联络上,
也不知吴羽会否干脆就把商月玄卖给马轩,只为了争取培养实力的时间。

  好像怎么选择都是死,霓裳子只能泪水盈眶、娇弱柔媚地望着他,抱着唯一
的希望,把吴羽的心思从如此大事转移到自己的肉体上头,只望在自己失踪的时
候,商月玄能够发觉状况不对,不要让马轩真有机会把这几个反抗势力全灭了就
好,至于自己后果如何,也管不了这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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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淫娃遭殃

  「既然道长不愿相助,在下也只有用点办法逼供了。」见霓裳子始终不愿松
口,吴羽也知道是黑白两道天生的互不信任作怪,只是这等事用嘴巴说永远解决
不了,他也只能照计划进行。

  「逼就逼吧……奴家都已经落入公子手上了,自是任……任公子为所欲为。」
轻咬着发丝,含泪美眸可怜兮兮地望着吴羽,随着激动的呼吸,那美峰在衣内曼
妙地跳着,这模样乖乖不得了,容姿仍若以往完美无缺,那等强自撑持的外表薄
若蝉翼,简直就像吸引着男人强力撕毁掉她坚持的外貌,融化她的冰冷,将她柔
软的内在彻底占有蹂躏,把她全然征服,连邵雪芊都不由有点异样的想法,「随
公子……想怎么逼奴家都行,大不了……大不了奴家被你们……被你们活活弄死
好了……」

  虽知霓裳子表面上只是柔弱女子,但她久历江湖,武功高明,又是一派之主,
要说性子柔弱是绝没人肯信的,但眼见她已然遭擒,又被吴羽这般胁迫,仍是不
肯屈服,嘴里虽柔弱无力地说着任凭宰割,但若没有准备,要在男女之道上赢过
此女,却是难上加难。邵雪芊与吴羽对视一眼,见后者耸了耸肩,伸手将霓裳子
推入邵雪芊怀中,「既是如此,还请夫人动手吧!」

  听吴羽的脚步声向亭外走去,与来时的无声无息不同,那沉稳的脚步声似将
霓裳子最后一线希望带走,明知此人举动不过给自己心理上造成压力,霓裳子心
下仍不由微有些慌乱。

  身为女子,霓裳子最知自己的优缺点,要诱惑男人的法子她不晓得的还真不
多,但要对付女人嘛……可就差上一截。若杨柔依是个男子,只怕她也不用花这
么多时间精力,早已手到擒来,偏偏眼下留在亭中的不只是女子,还是邵雪芊这
等久历江湖,若论江湖经验比自己不遑多让的侠女。

  自己那些手段用来对付杨柔依这等嫩女娃或许还派得上用场,要对付邵雪芊
的话……除非已在床上与她成就好事,让她尝得滋味,否则要诱她上手,即便是
霓裳子这等实力,也是难如登天。

  更糟的是方才自己诱惑吴羽竟然失败!若吴羽只单纯是邵雪芊的部属,受她
所命来擒自己也还罢了,偏偏看自己色诱吴羽时邵雪芊的反应,这两人之间怕也
是有不可告人的关系,关系愈隐密那醋意愈不可抹灭,不吃醋的女人便连霓裳子
这等经验也未曾见过。现下邵雪芊醋意正浓,自己偏落入她手中,这下子可要吃
不完兜着走了。

  心中暗叫糟糕,霓裳子却也乖觉。吴羽脚步声已然走远,现下亭中只剩下自
己与邵雪芊两个女人,既然自己诱惑不了已被男人喂得饱足的邵雪芊,还不如闷
声不吭的好。她闭目垂首,连句话也不说,一副任凭处置的乖模样,原先有意无
意中摆出的风情万种,一瞬间都收得干干净净。

  「怎么?不说话了?」见吴羽前脚才走,后脚霓裳子立时摆出一副乖巧模样,
邵雪芊心下雪亮,纤手轻柔地从霓裳子颊边缓缓溜下,顺着颈项渐渐探入衣内,
语气虽令人不寒而栗,芳心却不由暗自惊佩。

  这霓裳子比自己还大上十来岁,这肌肤却保养得极其完美,触感之柔滑细致,
比之少女也不遑多让,甚至与一身丝缎衣物相比之下都不显半点粗了,配上那微
咬银牙,一副仙子落尘般强忍着被自己挑弄的模样,即便自己同为女子,竟似也
觉光这样触摸都像亵渎了她。

  感觉邵雪芊的手在自己衣内轻轻抚摸,那手指纤细的触感竟不由令她也有些
战栗,而当邵雪芊纤指轻解自己衣扣的当儿,霓裳子不由一惊睁眼,眼中狐疑油
然而生,却阻不住她的动作。

  身为江湖出名的淫娃荡妇,被宽衣解带早已是寻常事,可即便以霓裳子的床
上经验,被男人剥脱衣物常有,被同为女人这样做却是不多,尤其邵雪芊嘴上没
说什么,眼中却带着一丝诡异的笑意,在剥除霓裳子衣物的同时,纤指更有意无
意地触摸挑弄霓裳子女体的要害,勾弄间功力不弱,若闭着眼睛,不去管那纤指
的柔软纤细,怕还分不出面前轻薄自己的是男是女。

  本来若只是被剥去衣裳,紧接着要做的便是床笫销魂,若对方是男子霓裳子
自然不怕,即便对方是女子,霓裳子倒也不惧,假凤虚凰间就算对方知道自己的
弱点,想搞什么鬼也难。

  但邵雪芊那诡异的笑意,却令霓裳子心下不由打鼓。就算几十年江湖路走下
来,对生死早已看淡,既然知道已经落入对方手中,即便会承受什么苦刑惨刑迫
供折磨,其实霓裳子早有心理准备。

  但若是男子施刑霓裳子倒也不惧,说不定还能想点办法反败为胜,可众所皆
知,江湖上最危险的,恰恰是表面柔弱的女流老幼,比这些人都更危险的就是吃
醋的女人,既不知邵雪芊想干什么,那无知的畏惧混着方才还未抹除的心理压力,
混到一处后竟令霓裳子也不由心下惴惴。

  衣裳全然落地,虽说一丝不挂,霓裳子却仍站得笔直,含羞带怯的模样却掩
不住那丝骄傲,配上她亭亭玉立的站姿,将女体的美丽展现得恰到好处。毕竟身
为风月场中人,肉体就是她最大的本钱,自然不能有丝毫缺失,就算知道这样做
可能让眼前的女子妒意更升,可能使自己的处境愈发糟糕,但身为女人,在展现
自己肉体的时候,她却绝不能容忍输给同为女人的邵雪芊。

  没想到即便被剥得光溜溜,赤裸的胴体在这甫入夜的山风习习之间,仍没有
丝毫瑟缩,反而更骄傲的直立着,邵雪芊一边打量着面前完美的女体,一边暗自
佩服,一边心下生气。若非这女子声名太坏,这样傲人的体态、这样风流的气质,
哪样不让同为女子的旁人羡慕?

  此刻明月初上东山,亭内亭外一片清朗,月光掩映之间霓裳子赤裸的胴体犹
如出水芙蓉、莲花绽放,似天上仙子跌落凡尘,即便明知此女外貌圣洁内里淫荡,
邵雪芊仍不由看呆了眼,惊疑于月映下霓裳子玉容美得不可方物,弯弯的秀眉下
美目中阵阵朦胧、如水如雾,一点樱唇红润媚泽,瑶鼻娇喘吁吁,再向下那盈盈
俏立的纤美身段宛若天成,恰到好处,丝毫都不可增,白似霜雪的晰长玉颈仿似
精雕细琢,弧线优美已极,与那冰肌玉骨似浑然一体,再难分离割裂。

  入目处霓裳子雪白美峰傲然挺立,高高贲起的峰峦仿如凌空矗起两只玲珑玉
碗,弹跳间格外令人将眼光集中在峰谷间那一道深深的沟壑。峰顶上两颗红润的
蓓蕾,犹如两颗小巧的红豆点缀在雪白之间,看得让邵雪芊一双纤手忍不住捂在
自己胸前,若论高耸挺拔,她已小输霓裳子半分,而蓓蕾的粉嫩诱人,她更是无
可比拟,心下不由又妒又怒,却又有几分羡美之感。

  不再看那令自己自叹弗如的地带,邵雪芊的目光顺着那令人瞩目的曲线蜿蜒
而下,穿过平坦盈润的小腹和不堪一握的纤腰,那双笔直玉腿紧紧并着,在月光
下微微可见腿根处一丛油然生光的黑润可人,诱得她的目光愈发深进,似可看穿
双腿之间那纤细柔密的乌润亲密地贴着肌肤,竟似修剪过一般没有丝毫杂乱,分
外显得乌黑光润,令人不由自主地想探询乌润泛光、若隐若现的门户之中,那神
秘的幽谷禁地,也不知外表如此完美的她,内里究竟是如何诱人的洞天福地?

  目光又妒又羡、又带一丝不屑地在霓裳子完美无瑕的胴体游走几回,暗自比
较着她与自己的不同,邵雪芊一面心气大挫,不得不承认这淫妇的确比自己更能
诱惑男人,一面抬起头来时,正迎上霓裳子那轻咬一撮发丝,望向自己的目光,
带着三分骄傲、三分倔强,还有三分咬牙苦忍的坚持及一分惊惧难掩的恐慌。输
人不输阵,邵雪芊不由瞪了回去,丝毫不愿落于下风。

  好不容易等到霓裳子似难敌她凌厉目光而别过头去,邵雪芊心下了然。与其
说她目光比不过自己,不如说是霓裳子不想再这么互瞪下去,不然无论比胴体完
美或比对男人的引诱,她都在自己之上,绝对没有输的道理,心下却不由暗叫厉
害。

  即便没有卖弄风情,但光只是那挑战的眼光,只要是男人都压不住想将她压
在身下恣意玩弄,将她骄傲倔强的外表全然粉碎,彻底攻陷占有她柔弱内在的冲
动,即便自己是女人,这等心思竟也有些压抑不住呢!果然好个女魔头!

  取出早已备下的红色麻绳,邵雪芊慢慢地捆起霓裳子来,明知抵抗无用,霓
裳子虽未开口讨饶,却也合作无比地轻伸肢体,任邵雪芊绑缚起来,本来还不觉
怎地,待得邵雪芊麻绳绑好,在霓裳子玉腿之间打了个结,迫得霓裳子再次直立
娇躯时,她才发觉这绳缚的厉害。

  虽说年纪早过五十,但一来用心保养,二来采补之法本就于肌肤润泽大有奇
效,霓裳子功力精深,不只驻颜有术,望之才过双十,肌肤之柔嫩更是犹胜少女,
若换了丝缎衣物或许还可比较谁更柔顺细滑一些,给这粗糙的麻绳一缚,肌肤刺
痛难免,更因为麻绳所经之处皆是女体敏感地带,即便只是直立娇躯,光只呼吸
之间,似都带动着麻绳磨挲肌肤,那滋味未经身受绝难形容。

  最厉害的是,那绳索在她胸前贴乳绕了两圈,将霓裳子高挺傲人,又粉嫩得
像两颗水蜜桃的雪乳束得愈发高挺,刺痛的刺激之间,乳上两颗粉红蓓蕾愈发硬
挺起来,充满了饱满浑圆的诱惑,益发媚人!

  这等缚法一来格外凸出了霓裳子傲挺的曲线,二来更弄得她呼吸都困难多了。
练内功最重要的就是气息顺和,若是连呼吸都难,十分功力也使不出五分,此刻
就算霓裳子的穴道被解了,光这样被缚着,面对吴羽和邵雪芊两大高手,霓裳子
也绝对无力出手,更遑论逃脱。

  光只绑缚之时已然如此,若这样走起路来,那折磨只怕更难以想像,即便早
有心理准备的霓裳子都不得不承认,这等刑罚对女人而言确实难熬。但邵雪芊身
为名门侠女,岂会识得这等淫邪手段?难不成员是给那吴羽带坏了?

  迎着邵雪芊打量着自己那带些得意的目光,有心反击的霓裳子轻咬银牙,索
性豁了出去,「当日君山派一会,奴家说过该教晓夫人本门服侍男人的绝技……
如今看来,是奴家孟浪了,想来夫人对此早有深知,难不成……就是那位吴羽吴
兄给夫人开的窍?」

  「是啊,没想到你也看出来了。」虽说霓裳子这句话乍听之下差点没令邵雪
芊吓死,但一来自己方才的反应全没逃过她的眼,邵雪芊也知瞒不了此女,二来
接下来要用来对付她的手段,自己与吴羽的关系保证瞒她不过,既有了心理准备,
邵雪芊也不担心了。

  面对霓裳子的挑衅,她非但没有生气,反而笑盈盈地答了,还伸手在霓裳子
嫩滑的颊上拍了拍,一副淫邪浪子模样。

  没想到自己的挑衅竟没惹怒邵雪芊,本以为说不定可以气得她一剑杀了自己,
便可少了一番苦刑的霓裳子暗叫不妙。即便被揭破奸情,邵雪芊仍如此轻松,显
然是早下了杀人灭口的决心,自己看来是真的难生离此处了。

  她暗吁一口气,既知结果如何,那悬着的心也就放了下来。挺直了娇躯,峰
峦挺拔之间,那麻绳带来的刺激愈发强烈,偏偏绳结处在双腿之间,与幽谷口稍
有一段距离,没有直接摩擦,却在自己激动时才若有似无地触到,那等滋味比直
接摩挲更为难挨。

  「夫人既已和那吴羽上过床了,自然知道男人爱的女人如何……」口中轻轻
一笑,似没看出邵雪芊温柔笑意下隐藏的杀意,霓裳子似又恢复了以往的风流意
态,「如何?把奴家剥的这么光,夫人在床上的身段可还比得过奴家?若是身段
不如,男人看了只怕就没法那般勇猛了喔!」

  「床笫之间,也不只勇猛而已……只是此间关乎性灵相交、心心相印,可就
不是你这等人可以知道的了。」听得出霓裳子意在挑衅,本还有几分恨火的邵雪
芊却平静下来。除非另有所恃,否则霓裳子之所以如此,除了希望自己一怒之下
杀了她之外,还有哪种可能?

  对方愈急自己便要愈冷静,这等修养邵雪芊还是有的,何况霓裳子表面风流
娇媚,实则心下已急,否则岂会这般容易被自己看穿?

  邵雪芊一边打趣,一边纤手在霓裳子身上麻绳间滑动,虽没当真触及霓裳子
娇躯,但纤指过处麻绳受力,难免在霓裳子肌肤间摩擦,那微疼的酥麻感觉,竟
令霓裳子不由发颤起来。

  本来以霓裳子床笫经验之丰,遇过男子之众,被怎么样抚摸玩弄都已成了习
惯,即便同为女子,邵雪芊的手若直接摸上去,霓裳子也一样坦然受之,全不当
一回事,但麻绳微刺的感觉与手大大不同,加上麻绳将她周身缚住,捆得极紧,
当真牵一发而动全身,邵雪芊的手指不过稍稍用力,麻绳抽紧之间,被绳索摩擦
过的地方都像被挑逗着,如此经验霓裳子可真不曾试过。

  尤其邵雪芊的捆缚方式是被吴羽指导过的,在霓裳子身上纵横宛若龟甲,将
那傲人双峰箍紧根部,勒得格外挺拔,充血之间愈发敏感。若只如此剧烈摩擦霓
裳子也还受得,大不了当做被男人玩弄时的火辣前戏,但绕在股间的麻绳却刻意
绕开那敏感的小蒂,即便霓裳子呼吸再疾、娇躯扭动再凶,也只若有似无地刺激
那敏感地带,这等既痒又搔不到的感觉,才真令霓裳子心痒难搔。

  偏偏此时此刻又万万示弱不得,她一边跟邵雪芊唇枪舌剑、甜言蜜语之间暗
藏挑逗机锋,一边微不可见地轻扭雪臀。本想着要嘛就冷静的跟邵雪芊相激,要
嘛就干脆整个人都沉沦下去,浪到让外头的吴羽忍不住进来玩了自己,可股间的
异样缚法,却令她想认输都难以甘愿。

  「啊……」就在霓裳子强自挣扎,也不知该如何是好的当儿,突地一股强烈
无比的刺激从股间涌上,如若洪涛溃堤一般,转瞬间将她掩没,迫得霓裳子娇躯
剧震,竟不由自主地哀吟出声。

  一阵娇喘方定,霓裳子美目圆睁,却见邵雪芊轻按麻绳,也不知动了什么手
脚,那绳结竟狠狠地套住了自己幽谷外的敏感小蒂。那处原就敏感,霓裳子挣扎
之间心思又正难以自拔,早就想着今儿自己难保,也不知是直接被邵雪芊杀了,
还是会被吴羽用异样手段封住自己的采补功夫,来个先奸后杀。善泳着溺于水,
沉溺风月道的她早知难免,心神不属之间竟轻易中了圈套!

  「没想到……你也是这般敏感的女人。」见霓裳子娇躯虽颤抖不已,仍是直
直站着,强自撑持的外表掩不住内里的软弱娇柔,却愈发令人有种将她的坚持粉
碎,让她彻底在床上崩溃的冲动。便连自己身为女子都快忍不住了,邵雪芊不由
微微咋舌,纤手却毫不留情地抚弄着麻绳,勾得霓裳子哀吟不已,不堪刺激地在
她手下挣扎颤抖,那呻吟甜得如蜜,勾得邵雪芊腹下都不由滚热起来,「说来女
人愈敏感,愈不堪男人采摘……这样的身子,也真不知你的淫妇之名怎么来的?」

  「何不……何不弄奴家上床一试?」心知此番难免,霓裳子索性豁了出去,
心下却暗思这下惨了,「连你……连你们家那小柔依,试过奴家滋味后也是心思
难忍,倒不知你这婆婆有没有她三分媚荡?若夫人不弃,奴家愿跟夫人在床上一
起试试那吴羽兄的滋味……到时在近距离亲身示范,夫人才知床笫之间水乳交融、
不分彼此的快乐滋味……只不知夫人愿不愿意一试?」

  果然好个淫妇!邵雪芊心下暗骂,嘴上却真没法接下这一句。虽说身心早被
吴羽征服,在床上与解明嫣一同服侍吴羽也不知几次,但做归做,被人当面说穿
心下却仍觉羞耻难当。若非那羞耻之间格外有种令人难以自拔的快活,只怕她真
要拔剑杀了霓裳子,免得听这等淫媚言语!

  可惜就算不管吴羽擒她还有要事,光看霓裳子现下赤裸无依,只剩麻绳缚身,
火辣辣地将她前凸后翘的完美身段展现出来,紧勒之间妖媚的嫣红遍布嫩白香肌,
显得既艳丽又孤弱,身为正道中人,这杀人的决心可真是难下。

  何况邵雪芊自家知自家事,同样做过床上媚惑男人的淫妇,霓裳子的所作所
为也就真没有那么难以入目,加上她的胴体如此完美,想到接下来吴羽用来对付
她的手法,邵雪芊竟有种刺激的好奇心,很想自己也一起下去,这一剑又哪里能
刺得出?

  尤其吴羽临出前的话语犹在耳边,本来对商月玄是否诈死还有几分狐疑,但
看霓裳子情急的反应,邵雪芊却愈发信服了。愈信吴羽,对他的爱恋献媚之心就
愈浓,邵雪芊竟不由驰想,现在霓裳子还敢讲这些大话,但等到她在床上被吴羽
整得够惨,又亲眼见识到自己与解明嫣被吴羽蹂躏得心花怒放、神魂颠倒,既淫
荡又幸福无边的时候,也不知霓裳子还有什么话说?

  「到时候……就知道了……」嘴角轻笑,那笑意令霓裳子竟不由一阵心寒,
却见邵雪芊拾起霓裳子散落的衣裳,轻手轻脚地为她着好衣物,着手之温柔竟似
比为霓裳子更衣的小婢还要来的轻巧,没多久霓裳子的衣裳已尽回到身上,若非
霓裳子俏脸微红,那雅洁清净竟不觉有被剥光过。

  只是邵雪芊动作虽轻,又将她的衣裳打理得干干净净,一点没有刚被剥光的
模样,霓裳子反而心中惊惧更浓。被男人脱衣裳是常有的事,偶尔也被女人脱过,
但说到被人穿好衣裳嘛……在完事之后愿意为女人穿好衣裳,故示温柔体贴的男
人已是千中无一,要说女人会做这种事的更是少之又少,更不要说邵雪芊这等名
门侠女,这回的经验在霓裳子而言,可是破天荒头一回。

  尤其方才把自己脱光之时,邵雪芊的动作温柔中还带着侵略性,轻薄之间直
透重点,抚摸时感觉上与男子虽然不同,可挑逗的感觉却不输于男性,若是霓裳
子闭上眼睛,说不定还没法分辨究竟是邵雪芊还是吴羽动的手哩!

  那异样的刺激感觉,差点让霓裳子以为自己又要被弄上床去大快朵颐了,哪
里想得到邵雪芊竟还会将自己的衣裳完完整整地穿回来?偏偏无论脱衣卸裳之间,
她的手都毫不规矩,那种刺激之下愈发显得现在被穿回衣裳的异样,令霓裳子心
中不由打鼓。

  只是惊讶归惊讶,甚至心中还带点畏惧,若霓裳子只是孤身一人,或许也就
试着尝尝新,但她身后还有个锦裳门、还有被吴羽探知的秘密在,若吴羽当真把
那消息传了出去,在威天盟争取时间喘息时,锦裳门在马轩的压逼下必然死伤相
借。

  若是面对吴羽,就算要她百般献媚,也得试着把这人迷住,至少给锦裳门争
条生路,偏偏现在却是邵雪芊动手,让她想迷人都不敢妄动。

  「啧啧啧……看你这模样,真是个外表仙姿翩然,内里淫乱冶荡的狐狸精…
…」见霓裳子衣裳穿好后闭目不语,却丝毫没有低头,外貌竟似恢复到原先的冰
冷圣洁、高雅无伦,方才赤裸胴体入目时的淫乱刺激愈发强烈的历历在目,对比
之强烈令邵雪芊也不由称奇。

  尤其明知霓裳子娇躯还被麻绳紧紧捆缚,女体娇嫩的肌肤上头也不知受了多
少刺激,竟还能保着如此神情,邵雪芊竟不由自叹弗如,这江湖确实藏龙卧虎,
就连一只以媚惑男人为事的狐狸精,也不是好做的呢!

  不过看霓裳子被脱光时话里还有攻有守,对自己丝毫不肯示弱,衣裳穿回来
之后却安静了许多,邵雪芊知道绝不是因为霓裳子被麻绳缚得无话可说,而是被
自己吓到了,心下不由苦笑。

  本来以她的想法,干脆就把霓裳子的衣裳全留在此处,把她就这么赤条条地
架到早已备下的刑房里头,虽算不上一丝不挂,诱惑处却比全裸时更加媚人,看
她到时还能不能保着那凛然难以亲近的模样?

  虽知这样的霓裳子对男人而言是个无可抗拒的诱惑,十有八九在路上吴羽就
想拿她开刀,但能弄得她无法抗拒,只能任人宰割,便是心中满是醋意,可至少
邵雪芊心里也好过点。

  只是吴羽却否决了此议。原本邵雪芊还以为若非这人不想刻意惹怒自己,就
是忌讳霓裳子那出神入化的云雨采补功夫,想想这人的生性,说不定后者的机会
还大些,但看霓裳子现在虽是衣着整齐,反不如方才被剥光时的自信满满,看来
这或许就是吴羽所想达成的目标。

  看霓裳子纵使被自己言语挑诱,仍是一语不发,只垂着头、咬着唇,一副便
知无力与抗仍是死命强撑的倔强样儿,换了男人这等模样或许还可令人心生敬意,
但霓裳子外表高洁若仙,这般强撑的样儿反而透出一丝软弱,加上才刚看到她被
麻绳紧缚的前凸后翘的诱人样儿,男人看了她这模样,哪会不食指大动,一腔心
力全用着彻底粉碎她圣洁无伦的外在,勇猛地控制她软弱的胴体,将她身心完完
全全征服的冲动?别说吴羽这淫贼,便连邵雪芊自己都不由有些心痒难搔呢!

  只是心动之间,竟有一丝连自己也难了解的怜惜之意涌上心头,邵雪芊不由
暗自摇头,看来自己真是被吴羽带坏了,色欲之心超越了一切,竟连面对这淫名
在外的荡妇浪娃也有淫欲之心,否则以霓裳子的声名,身为女人的她怎会对她有
丝毫怜意?不出剑杀了她已是她前世修福!

  「我们走吧!」伸手招过了吴羽,邵雪芊纤手轻推霓裳子背心,顺手将霓裳
子双手反背,余下的麻绳正好缚住她双手,令功力已然被制的她更加无还手之力,
只能乖乖就范。

  「晚些……还有好节目给道长备下,请道长好生享用,绝对让道长难以忘怀
……」见霓裳子乖乖走着,邵雪芊不由顽皮心起,她轻轻凑过脸到霓裳子耳边,
一口温热气息挑逗性地吐在霓裳子耳后。被男人这般对待过不知多少回,早该免
疫的霓裳子,竟也不由呼吸粗重起来,心下不由暗叫不妙。

  换了吴羽说这话,霓裳子无任欢迎,男人有什么手段她没见识过?但若换了
邵雪芊出手,自己也真不知能撑得多久,锦裳门的命运也只能看自己能够守得了
那秘密多久。

  见霓裳子走得不知不觉,娇躯却已微微见汗,配上她那矜持的神情,愈发显
得柔弱待采,邵雪芊心下也不由佩服:这等异刑她用在霓裳子身上前自己也试过,
着实难堪,却没想到这淫妇却还能走得如此正常,只不知待会儿吴羽要用在她身
上的手段,这女人可还承受得住?

  步入房内,霓裳子心下不由暗暗叫苦。眼前的柔软大床和床边似正等着自己
的娇小女子倒不成问题,这模样虽说怎么看都是要在床笫上摆弄自己,但这等阵
仗霓裳子也不知经历过多少次,再旖旎的情景、再诱人的布置也没法令她芳心浮
动半分。

  但这一路上,霓裳子虽施尽心计,若有似无地挑逗着身后一路紧跟的吴羽,
几乎可说只要是男人看了,都不会等到她到达此处便要将她就地正法,却不见后
者有任何动摇。别说多的言语动作了,甚至连呼吸的稍微动摇都没有。

  真要说来,善于床笫采补之术的女子,最忌惮的从来不是年轻高手又或功力
深厚的男子,年轻人便有奇遇,功力再高,终究年轻冲动,光靠着体能或天赋,
要压过床笫功夫高明的女人可说是难上加难,而床笫之事虽说也极耗体力,功力
深厚之人在这方面的确占点儿优势,但无论床上如何体位、如何动作,男施女受
终究难以改变,女人看似柔弱,在这方面却要胜男人一筹。

  但真正最麻烦的恰是此种难以挑逗的人,无论男女都一样。女人冷感到了极
限,便是所谓石女,即便不到难以行房的程度,床上的投入不足,对男女双方都
是一种痛苦,而男人呢?除非当真天阉,否则愈是看来冷淡,像是怎么挑逗都不
动兴的男人,一旦动了情愈是龙精虎猛?

  虽说让这等男人拜倒石榴裙下也有成就感,但霓裳子以往碰到这种人却是敬
而远之,除非必要否则绝不在这等人身上动用采补本领,就算真要用上,也是小
心翼翼,若有危险立时远遁,绝不迟疑。

  毕竟对长于采补的女人而言,床上就和战场一般,遇上好吃的软柿子则已,
可若明知对手不凡,还要硬上,那就不是挑战自己,而是找死。江湖斗殴日日皆
有,但真要说到高手相争,却是少见,倒不是因为能成高手者凤毛麟角,又或是
高手爱惜羽毛,而是武功愈高之人,愈知江湖上卧虎藏龙,即便当真遇上对手,
能以势压、威迫,便不会当真动手,那种一言不合、拔刀相向者,都只是不入流
的人物。

  只是这回自己却是没法逃了,一路上边想办法挑逗吴羽,边注意着四周情形,
吴羽不动声色,邵雪芊却是呼吸急促,想来是看自己挑逗她的情郎而醋意起了。

  霓裳子虽知这样下去,邵雪芊绝放不过自己,要受的苦刑只怕难以想像,但
都已经落入敌手,她也不奢望全身而退,若是受苦刑时哀婉求饶的模样能诱得吴
羽食指大动,说不定还有机会影响对方,霓裳子倒不想逃,若能影响对方不要动
用太过伤害锦裳门的手段,对她而言也就是上上大吉了。

  没想到霓裳子虽是嫩颊绯红、肌润若水,言语动作却还是那般完美无缺,配
上那美若天仙的容貌神情,被擒之后的模样,格外令人有种将她彻底蹂躏征服,
粉碎她坚硬的外表,暴露她柔弱内在的意欲,即便自己是女子,都快受不了了,
邵雪芊可真没想到,这吴羽还真能忍得住!

  是该说男人就是事业心重,连他这等淫贼都能克制自己不要妄为,还是说吴
羽爱的不是这等淫名在外,千锤百炼到无以伦比的诱人尤物,而是自己这等名门
主妇、武林侠女床上彻底臣服的风姿。

  哎,自己想到哪里去了?心中虽懊恼自己不只失了身,连心都被吴羽控得服
服贴贴,但邵雪芊嘴角却不由浮起了一丝甜笑。想到吴羽就想到床笫间被他勇猛
征服,无论身心都被他占有,她那徒劳无功的抗拒,只是欲拒还迎地诱他攻陷得
愈发彻底,那种欲仙欲死的滋味,邵雪芊早知自己已逃离不了,心下对霓裳子的
怨恨也就少了,毕竟除了恶名外,自己与她又差到了哪儿去?

  「我们……可到了呢……接下来就有的好玩了,道长……」纤手牵住霓裳子
衣钮,邵雪芊微微一笑,在霓裳子眼中却透着几分邪,那等模样在男人脸上看得
多了,浮在女人脸上就是奇怪。

  可她却无力与抗,只觉娇躯一震,也不知邵雪芊搞了什么鬼,一身衣裳竟柔
顺地滑落下来,转眼间她那完美的胴体已完全暴露,从矜持冷傲变成赤裸柔弱的
强烈转变,配上一双美峰被麻绳绑缚得高高挺起,一暴露便刺激无比地吸住了旁
观者目光的变化,甚至连霓裳子都不由涌出一抹羞意。

  没想到霓裳子面上竟然会出现这么「女人」的娇羞神情,邵雪芊不由有些愕
然,心中却有一丝沉甸甸的感觉。她原以为这等淫妇对这等阵仗便不若吃饭喝水
般正常,也该已经习惯,便如方才亭中自己为她解衣时一般,没想到在光天化日
之下被剥光被捆缚时霓裳子神色不变,现在到了房内却是羞不可抑,这般难以想
像的变化,让邵雪芊差点手足无措起来。

  幸好邵雪芊惊讶,霓裳子却比她更羞赧,一惊之下回复正常的邵雪芊连忙找
出一条黑巾,将霓裳子双眼缚上,目不见物的霓裳子只觉娇躯一颤,那捆缚的感
觉顿时解脱,浑身上下除了缚眼的黑巾之外,真真正正再无片缕,这般柔弱无依
的感觉许久未有,令霓裳子竟不由有些惧意。

  即便目不见物,但身边各人的呼吸仍在耳边,倒不像当真处身黑暗那般无力,
何况她也知道这不过是对方的攻心之计,好让自己格外感受无力软弱,欺负起来
也容易些。

  努力稳定心神的霓裳子感觉身旁脚步声响,邵雪芊款步轻移到她身边,纤手
却不像脚步声那般娇柔,直接从腰侧滑下直捂黄龙,股间被袭的霓裳子娇躯微颤,
笔直光滑的玉腿紧紧夹住,却还是难抵邵雪芊玉手,终于被迫分了开来,被她纤
指轻扣幽谷,一股难以想像的刺激,竟令她身不由主地颤抖起来。

  那处被男人抚揉扣挖,无论是温柔是粗暴,霓裳子都已尝过不知多少次,即
便女子动手,对她而言也不是头一回,但邵雪芊的手袭上身来,感觉却特别诡异,
既有女子的细致温柔,又含带男人情欲难抑的渴望,加上一路行来,那麻绳带来
的异样感觉犹在,两边一加乘带给霓裳子的刺激愈发难忍,好像幽谷里都有些湿
润起来。

  她虽是努力抑着没有哼叫,但晰白如玉的肌肤上却不由涌现了一抹晕红,轻
咬的唇角格外透出柔弱,我见犹怜的令旁边的辛婉怡不由倒吸了一口气。

  虽感觉到辛婉怡的动摇,甚至吴羽的呼吸都不似先前那般稳了,霓裳子却没
有半点高兴的感觉。一来被吴羽控在手中的秘密太过重大,就算自己能逃出生天,
不能彻底杀人灭口也就没有意义,二来对她而言,被男人甚至被女人玩弄都是常
有之事,就算吴羽床上手段再高明,只要是男人霓裳子就不会怕他,可邵雪芊的
手法太过怪异,对上这等未知之人,教霓裳子不紧张都难。

  「嗯……真的……有点儿湿了呢!」感觉霓裳子股间柔腻微润,邵雪芊啧啧
有声地轻笑,口鼻间的热气轻轻吹着霓裳子耳畔,「我还真以为道长一点感觉也
没有,没想到……你还真是个女人……」

  那手法虽令霓裳子难受,耳边被轻吐香氛,也让霓裳子娇躯微颤,但真正令
她心湖动荡的还是邵雪芊的这句话。倒不是霓裳子不把自己当成女人,既然是个
女人,这等天生的反应都是压不住的,尤其善于床笫淫术的女人,对此更有深刻
感受,愈敏感完美的肉体,愈能令男人心动神摇,床上也愈容易有机会采阳补阴,
采补之术便是在这等挣扎之中艰苦取胜的。

  可邵雪芊轻语呢喃,虽是温柔甜美,纤指的触感、呼吸的甜蜜,在在都是女
子的感觉,但这句话怎么听,都像是男人在挑逗女人时的轻薄言语,阴不阴、阳
不阳的,让正等着身受其害的霓裳子如何受得?

  原本她还以为邵雪芊不过是江湖侠女,就算儿子女儿都生了,最多也只是被
淫贼征服的女人,便学了不少床上手段,终究胜不过自己的老辣,即便暗中盘算
了什么苦刑来对付自己,侠女的手段终究软些,辛婉怡更不足论,自己真正要提
防的只有旁边那个吴羽而已。

  但霓裳子怎么也没想到,邵雪芊竟然有这样的一面!也不知姬园在日是怎么
应付这等诡异的妻子的?还是说她的这一面连姬园都未曾得见,纯粹是被吴羽一
点一点激发出来的呢?

  不理霓裳子心中七上八下,邵雪芊一边轻咬着霓裳子小耳,一边纤指在她股
间轻佻慢捻,搂着她一步步向床上走去,边走还没忘边在她耳边轻声细语,诉说
着这女人的胴体是多么诱惑。

  本来同为女人,又是最看不起这等以色事人的淫娃荡妇,这等话就打死邵雪
芊也说不出来。但在亭中就把她给剥光了,亲手为她加上麻绳捆缚,每寸肌肤都
没逃过邵雪芊的手,那等难以言喻的柔细,到现在还在指间回荡难平,不只傲人
身材,连肌肤触感都令她自叹弗如,加上邵雪芊早在床上被吴羽彻底征服,去了
心障更能真切地感受到,这霓裳子对身体的投资有多大。

  一开始还是仿着吴羽对自己玩弄时的种种手段,还得在心中告诉自己,这等
淫邪行径不是自己所爱,纯是为了儿子的大业着想,不能不在这儿把霓裳子搞定,
但弄着弄着,也不知是经验愈来愈丰富,还是自己性格之中竟有着连自己都不知
道的一面,邵雪芊的手法愈发娴熟,抚弄之间令霓裳子竟不由娇躯轻弓,再难保
持一开始挺拔直立的模样,愈发得意的邵雪芊更难放松手了。

  「你……哎……夫人……不要……奴……奴家具……真要受不了啦……」
「都已经这样了,哪容得道长说不要……」话儿出口,邵雪芊不由吐了吐舌,心
想着自己也真被吴羽带坏了,这等话都说得出来?偏偏这一吐舌,舌尖正好挑在
霓裳子敏感的小耳上头,舐得她一阵颤抖,娇躯弓在邵雪芊怀中不住扭揩。

  虽知这淫妇不会如此不堪,这等献媚手段多半只是为了降低自己戒心,但邵
雪芊仍是得意洋洋,心想自己果然天生就跟那吴羽是一路的!

  所谓坏人坏事,便如女子床上的淫言浪语,最难突破的便是第一次,一旦做
下了事,即便心中难免惊惧害怕,可那种难以言喻的快感却也隐隐浮现,尤其邵
雪芊也不知被吴羽在床上玩了几回,云雨颠狂之间,在这方面的抗拒本能早已烟
消云散。

  如今看霓裳子被自己摆布得娇吟不止,虽知这淫妇八成只是示弱,还巴望着
找机会逃出生天,可只要有一两成戏假情真,也够邵雪芊得意的了。打铁趁热,
邵雪芊趁机把霓裳子赤裸完美的娇躯搂在怀中,双手大肆轻薄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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